第91章 十六岁的楚峰

作品:《六岁魔童闯科举,逆天改命镇朝堂

    楚家的成分,从这一刻起,已经彻底从挣扎在温饱线上的贫农,一跃成为了安平县有头有脸的大地主!


    然而,这还不算完。


    刘承源沉吟片刻,对着身旁的王中贤吩咐道:“王县令,笔墨伺候!”


    王中贤不敢怠慢,连忙让人取来了文房四宝。


    刘承源挽起袖子,提起毛笔,饱蘸浓墨,在一张上好的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了四个大字。


    安平神童!


    写完,他掷笔于案,对着众人朗声宣布。


    “将此字制成牌匾,悬于楚家门楣之上!让安平县,乃至整个南燕州府的人都看看,我安平县,出了怎样一位麒麟儿!”


    这块牌匾,比那一千两银子,一百亩地,加起来还要贵重百倍!


    这是州牧大人的亲笔题字,是官方认证的护身符!


    从今往后,谁想动楚峰,就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分量,来跟这位南燕州府的最高长官掰手腕!


    做完这一切,刘承源才心满意足地收了手。


    他走到楚峰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


    “好好读书,本官在州府,等着你。”


    说完,他便在一众官吏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离去了。


    州牧大人走了,但他在致远学堂门口留下的震撼,却久久未能平息。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了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楚天河和吴梦茹夫妇,在楚五七的搀扶下,哆哆嗦嗦地走了过来。


    他们看着自己的儿子,嘴唇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一切,像是一场太不真实的梦。


    当天下午,王中贤亲自带着衙役,敲锣打鼓,将一箱箱沉甸甸的白银,一卷卷盖着官印的田契,还有那块金光闪闪的“安平神童”牌匾,送到了清河村楚家那座破旧的茅草屋前。


    整个清河村都轰动了。


    村民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看着那块刺得人睁不开眼的牌匾,一个个都跟傻了一样。


    楚天山和孙如花夫妇,挤在人群里,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那个被他们瞧不起,被他们视为眼中钉的侄子,竟能给这个家,带来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王中贤的亲自监督下,那块“安平神童”的牌匾,被高高地悬挂在了楚家大门的门楣正中央。


    茅草屋还是那座茅草屋,可有了这块匾,它就成了整个清河村,乃至整个安平县,都无人敢小觑的所在。


    当晚,楚家点起了油灯。


    吴梦茹看着桌上那厚厚一沓田契,摸了又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楚天河则抱着那个装银子的箱子,坐在炕上,咧着嘴傻笑,时不时还伸手进去摸一把,感受那冰凉坚硬的触感。


    楚峰看着父母的模样,心中也泛起一丝暖意。


    他走到屋外,看着门楣上那块在月光下依旧泛着微光的牌匾。


    这时,张浩从角落里凑了过来,脸上满是崇拜和激动。


    “先生,我们……我们家以后是不是就再也不用受人欺负了?”


    楚峰收回视线,转头看着他,神情平静。


    “不。”


    他摇了摇头。


    “从今天起,盯着我们家的人,只会更多,更厉害。”


    楚峰伸出小手,指了指那块牌匾。


    “它能护我们一时,也能害我们一世。张浩,从明天起,读书会加一门课。”


    “什么课?”张浩好奇地问。


    楚峰的嘴角,勾起一抹与他年龄不符的深意。


    “学算账。”


    光阴似箭,八年,足以让一棵树苗长成大树,也足以让一个孩童,长成少年。


    安平县学,明伦堂。


    县学教谕孙思邈,正捻着他那撮山羊胡,在堂上踱步。


    “南燕州府,地处边陲,沃土千里,却连年有流民之患。朝廷屡次下拨钱粮,行开荒之策,然成效甚微。诸生皆饱读诗书,试论其弊,言其法。”


    此题一出,堂下数十名青衫学子,皆是眉头紧锁,窃窃私语。


    这已不是单纯的经义策论,而是涉及到了民生、经济、吏治的实务之学。


    片刻后,一名身着锦缎长衫,面如冠玉的少年,站了起来。


    正是赵家之子,赵瑜。


    八年的时光,并未磨去他的傲气,反而让他出落得愈发人模狗样。


    他先是对孙教谕一揖,而后朗声开口,声音清越。


    “学生以为,其弊有三。一在吏治不清,钱粮层层盘剥,十不存一。二在流民懒惰,好逸恶劳,不愿垦荒。三在土地兼并,豪绅侵占,无地可分。”


    他侃侃而谈,引经据典,又提出了“严惩贪腐、设勤政官、以工代赈”等几条对策。


    一番话说完,逻辑清晰,条理分明,引得堂上不少学子点头称是。


    孙教谕脸上也露出一抹赞许,点了点头。


    “赵瑜所言,切中肯綮,已是难得。然,仍是治标不治本之论。”


    赵瑜脸上得意的神情一僵,却还是躬身坐下,只是眼角的余光,不自觉地瞥向了后排一个靠窗的位置。


    孙教谕的视线,也落在了那里。


    “楚峰,你来说说。”


    窗边,一个身姿挺拔的少年,缓缓站起。


    他只穿着一身寻常的青布长衫,洗得有些发白,却依旧整洁。


    眉目俊朗,鼻梁高挺,一双眸子漆黑深邃,平静得没有半点波澜。


    正是十六岁的楚峰。


    他一站起来,整个明伦堂的气氛,都为之一变。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学生以为,赵瑜同学所言,皆是表象。”


    楚峰开口,声音不大,却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流民之患,根子不在吏,不在民,而在‘利’。”


    “利?”孙教谕来了兴趣。


    “然。”楚峰不疾不徐地解释,“朝廷开荒,许诺三年免税。听似仁政,实则大谬。流民为何?身无长物,连明日的口粮都无着落。让他们去开垦荒地,买牛、买种、买农具,钱从何来?纵使官府借贷,他们又如何熬过那颗粒无收的第一年?”


    “所以,他们宁愿乞讨,宁愿为奴为婢,也不愿去垦那看似美好的荒田。因为前者,能活今日。而后者,却可能饿死在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