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址我发到你手机上，一个人来。”


    话音刚落，电话便被 干脆利落地挂断，只留下一串忙音。


    女助理握着手机僵在原地，瞬间浑身冰凉。


    祁时野的语气根本不是在商量，而是在下达命令。


    他知道了什么？他到底掌握了多少情况？这个见面是陷阱吗？


    无数个问题在她脑中疯狂盘旋，让她几乎窒息。


    几乎是同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弹出，上面是一个市中心咖啡馆的详细地址，以及一个十分钟后的时间。


    十分钟！他连准备和犹豫的时间都不给她？！


    女助理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她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个即将发送指令的对话框，手指颤抖得更厉害了。


    发，还是不发？去，还是不去？


    如果发了，就等于彻底和昭华集团撕破脸，再无转圜余地。


    鲁副总那条疯狗，事成之后会不会卸磨杀驴？


    如果不去见祁时野，万一他手里真的有致命证据，那她和鲁副总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恐惧和求生的本能在她体内激烈交战。


    最终，求生的本能还是压倒了对鲁副总的畏惧。


    她需要知道祁时野的底牌！这关乎她的生死！


    不是她要背叛，而是…


    而是人各为己，她也需要保命罢了。


    她颤抖着手，关闭了那个即将引爆网络的指令窗口。


    然后猛地站起身，抓起桌上的包和车钥匙，逃也似的冲出了办公室。


    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馆的私密包厢里，祁时野独自坐在桌子旁，面前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姿态闲适，仿佛只是来此享受一个悠闲的早晨。


    女助理几乎是踩着点冲进咖啡馆的。


    她气息微喘，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窗边坐着的祁时野。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她努力定了定神，强迫自己迈着尽可能平静的走过去。


    “祁教授。”她在祁时野对面坐下。


    祁时野抬眸看了她一眼，做了个“请”的手势：“喝点什么？我请。”


    “不…不用了。”女助理哪有心情喝东西。


    她心惊胆战的坐下，双手紧紧攥着放在腿上的包带。


    深吸一口气，直接切入主题。


    “祁教授，您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祁时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条斯理地搅动着杯中的咖啡？


    沉默了几秒后，他才抬起眼，直视着女助理，开门见山。


    “赵强在我们手里。”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惊雷在女助理耳边炸响！


    她猛地瞪大眼睛，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一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你…你说什么？”


    “我说，赵强，以及他手里所有关于鲁副总侵吞资产、违规操作的真实单据和记录，现在都在我们手里。”祁时野语气平淡地重复了一遍。


    “包括他交代的，关于你如何协助鲁副总，以及你自身参与其中的部分。”


    女助理瞬间如坠冰窟。


    完了…全完了！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赵强真的落到了他们手里，而且还把她供出来了！


    “不…不可能…”她下意识地否认。


    “没什么不可能的。”祁时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没什么温度的笑意？


    “你以为鲁副总让你去套赵强的备份，是为了什么？他自己也信不过赵强，更信不过你。他只是想把水搅浑，顺便看看能不能抓住你们的把柄。可惜，他动作太慢了。”


    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推到女助理面前：“看看这个。”


    女助理颤抖着手打开文件袋，里面是几张照片和一份文件的复印件。


    照片是赵强被带走调查的画面，虽然模糊，但一眼就能认出是他。


    而那份文件复印件，赫然是她与赵强几次秘密见面地点和时间的记录，甚至还有一小段被技术增强后的通话录音文字稿。


    里面不偏不倚，正好提到了“备份”、“鲁总”、“价钱”等关键词。


    这些东西，足以把她钉死！


    女助理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纸张，冷汗浸湿了她的后背。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在庆幸自己选择来见面，而不是发送指令。


    但庆幸一直存在那么一瞬间。


    很快，恐惧遍布全身。


    她抬起头，看向祁时野，颤颤巍巍的文：“你…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祁时野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目光如炬地看着她。


    “我只是想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选择？”女助理茫然地看着他。


    “没错。”祁时野点头。


    “选择继续跟着鲁副总那条快要沉的破船，一起淹死。还是…选择弃暗投明，将功补过。”


    他顿了顿，观察着女助理的表情，继续抛出一颗惊雷。


    “鲁副总让你今天发动网络攻击，抹黑昭华和灵火，对吧？”


    女助理瞳孔一缩，他连这个都知道？！


    “你可以按他说的做。”祁时野语气依旧平淡。


    “但后果，你需要自己承担。诽谤、损害商业信誉…这些罪名，够你在里面待上几年了。而且，以鲁副总的为人，你觉得事成之后，他会保你，还是会把你推出去当替罪羊？”


    女助理的脸色更加惨白。


    祁时野说的每一个字，都恰到好处，且丝毫不留余地的戳中了她内心最深的恐惧。


    这简直是让她连侥幸心理都不能有！


    “或者。”祁时野忽然话锋一转，对着她微微一笑。


    “你可以选择跟我们合作，把你知道的，关于鲁副总的所有事情，包括他其他的违法勾当、他的关系网、他准备怎么对付我们…统统告诉我们。作为交换，我们可以向司法机关证明，你是被胁迫的，并且有重大立功表现。到时候，你或许可以争取到不起诉，或者最坏的情况，也能大幅减轻处罚。”


    这明摆着就是一个赤裸裸的，却又让她无法拒绝的诱惑。


    一边是跟着鲁副总走向毁灭的绝路，一边是虽然艰难但尚存一线生机的活路。


    只是，进或者退，似乎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