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有道理，自古百姓、豪族世家、皇权，王朝初建，三种势力平衡，可一旦这种平衡被打破，皇权向权贵妥协，压力释放到百姓身上，百姓便要揭竿而起。”?6?7


    灯光下，姬珩的眉目平静，看不出一丝情绪。?6?7


    他轻声道：“本王知道，红衣教那十二个人……做法你可能不赞同，按照朝廷的意思是要在安抚下拔掉梁王这颗盘桓西北多年的钉子。”?6?7


    “但你我都知道不可能。”?6?7


    “朝臣和梁王本人也都认为不可能，战争是**的延续，本王也不想西北生灵涂炭，但社稷安定之下，梁王必除，若西北政权形态彻底改变，如此广袤的土地不出几十年，便会再次出现像梁王这样盘剥民脂民膏的庞然大物。”?6?7


    恐怕还有太子的因素在吧！?6?7


    周毅心中想着，但没有立刻做声。?6?7


    他吸了吸鼻子，今晚灯油有些呛，“那也是十二条人命啊！肃王千岁，我人小，不懂你们上层大人物之间的复杂角逐，我只知道，这十二个**便是毁了十二个家庭……”?6?7


    姬珩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6?7


    “那本王若说，要以这十二条人命，换西北千千万万个家庭的安定呢？”姬珩道：“周案首，人生如棋局，朝局亦是如此，权术平衡，用贪官固权，除贪官排除异己，既然棋局非我所利，那便重组一盘棋。”?6?7


    “西北这片天必定要……”?6?7


    姬珩话尚且没有说完，禅房外便响起一阵混乱之声。?6?7


    惨叫、叫骂声震天。?6?7


    姬珩好像早已知道发生什么事。?6?7


    周毅随着他的脚步走到禅房外，就见深黑的庙宇之间点起连片的火把。?6?7


    太监黄忠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地站在殿宇中央，大声叱骂：“王八蛋！以为杂家是什么人，是京里暗馆的小唱？各个穿僧袍道貌岸然的孙货！行这等事对得起佛祖！对得起大昭寺千年名声！”?6?7


    一旁廖继明同样面色噤若寒蝉。?6?7


    徐建海道：“既嗔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佛门古刹怎么会出现如此**的事？”?6?7


    既嗔脸色煞白，煞白，看向空地中央半身裸露的光头，两眼一闭连阿弥陀佛都说不出来。?6?7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6?7


    方静之最后一个到，鞋都没穿明白，边系着棉衣口子边急道：“是有贼人袭击黄大监吗？”?6?7


    “什么贼人！”?6?7


    黄忠的声音刺耳，两眼愤怒得要喷火，“是有人要钻杂家的被窝，还**是个男的！”他恨得咬牙切齿，“老子虽然是个阉人太监！但老子也是个男人！”?6?7


    “老子便是挨了一刀，净了身**喜欢的也是女人！”?6?7


    看到这里，周毅简直目瞪口呆。?6?7


    对于姬珩行事的阴损，已然做不出任何评价。?6?7


    叫个男和尚跑去占太监的便宜，也亏他能想的出来。?6?7


    乱糟糟之下，周毅抬头看了一眼，一脸淡漠事不关己的姬珩，眼角直抽抽。?6?7


    千年古刹，出了这样的丑事实在难看。?6?7


    廖继明咳嗽了一声也道：“本官起夜在途径一处偏殿，也遇到了，就是他们……”?6?7


    一旁地上捆着同样不成样子的一对男女，正是之前周毅与铁峰他们看过的那对。?6?7


    “放开我！”?6?7


    “你们这群杂碎！放开老子，老子的度牒是花五百两买的！花了钱老子就是大爷！”?6?7


    地上男人咒骂一声，方丈既嗔的脸色便难看一分。?6?7


    那女人也跟着叫骂道：“好一群臭不要脸的和尚，收钱的时候说的好好的，大昭寺多少夫妻都在这避难，怎么到了我们这，就要抓人！你们这些秃驴，多少人做过老娘的生意，现在倒来讲丢人，上老娘榻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这么说！”?6?7


    “什么，你还做过和尚的生意？”?6?7


    这男人显然是为了青楼女一同跑来的大昭寺，一听她死性不改，咒骂连连。?6?7


    污言秽语。?6?7


    简直不忍卒听。?6?7


    姬珩眉头一皱，轻声道：“**猛，叫他们闭嘴。”?6?7


    **猛一句话不讲，抽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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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两下就给俩人抹了脖子，速度之快吓得周毅浑身一哆嗦。?6?7


    **猛杀完人，还不忘仗到周毅的身后，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6?7


    “本王竟是不知道，大昭寺还有这么多玄秘……”姬珩轻笑一声，“度牒都可以买卖，五百两一人，既嗔大师生财好手段！”?6?7


    既嗔仍旧紧闭双眼。?6?7


    他根本无言以对。?6?7


    姬珩道：“按察使大人，大邕律法度牒非法买卖，一旦发现应当是什么样的罪责，你应当清楚。”?6?7


    徐建海此时，已然知道这又是肃王殿下的手笔。?6?7


    中州军滞留西北，太子殿下周旋之下，元化帝才派了肃王前来解决此事。依照徐建海看，这事儿跟红衣教的事一样，无非就是要钱。?6?7


    要钱来解决中州军。?6?7


    只要钱能解决，打不起来，大昭寺最后如何，他根本不在乎。?6?7


    徐建海道：“下官自是清楚。”?6?7


    他寒沉着一张脸，怒道：“廖大人，方大人！即刻调凉州卫三千兵马，围了大昭寺，彻查核实所有和尚度牒，一旦发现罪大恶极者、与度牒信息不符者即刻拿下，不论身份，收押凉州大牢，按照律法处置！”?6?7


    “下官遵命！”?6?7


    方静之沉声道。?6?7


    廖继明瞥向既嗔，叹了口气，应道：“本官会按徐大人吩咐秉公办事！”?6?7


    大昭寺的和尚一夜被端，震惊全凉州城。?6?7


    凉州城内原本和尚横行的场所，眨眼间不复存在，城内各大青楼楚馆接连被查封，速度之快令人咂舌。?6?7


    十日后。?6?7


    大昭寺内抄出白银一千二百万两。?6?7


    数额之巨大，可比大邕朝廷半年赋税。?6?7


    肖勉跑到山长找周毅，少年叼着草刺，呵呵笑着说：“可是真有钱啊！这么多钱，我这辈子只听过，没见过。”?6?7


    大昭寺的戏看完，周毅仍不被允许回去。?6?7


    他瞥向肖勉，语气淡淡，“这么多钱也不是你的，你仍旧没见过！”?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