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Jolt
作品:《侵占遗产之后[年下]》 “你那个混账舅舅,有没有再来找过你?”
洪宇摇摇头:“你说律师会处理,我没再接过他的电话。”
“债是一回事,还有就是,如果你死了,他的继承权比我还优先。”
对外所有人都知道的是“闵洪宇”,可洪宇的所有证件上都还是原名,连户口都还是和洪峥仪一起,除了那张伪造的亲子鉴定,根本没有任何文件能够证明洪宇和闵家的关系,法律上闵金瑛和洪宇更是陌生人,连监护人这层身份都是动了关系弄来的,原本就是防着洪宇争闵家家产,现在还倒是在关键处掣肘了。
闵金瑛那只没伤的手捏住洪宇的下巴,“回去你就把遗嘱写了。”
洪宇嘴角抽了抽,正要推开闵金瑛的手,可一动却看见自己一双手掌摊开来都是闵金瑛的血,他眼睛垂下去,视线落在闵金瑛手臂那一坨压着伤口止血的西装外套上。
他把手收回去。
闵金瑛松了力气,放开洪宇的下巴,把眼睛闭起来。
洪宇看见闵金瑛合眼,登时追上去握住闵金瑛没伤的那只胳膊:“你别睡。”
闵金瑛单边眼皮掀起来一条缝,打量洪宇皱起的眉心和因此显得更深的眼窝。她把胳膊抽出来,用干净的指背弹了弹洪宇的脸颊,声音带笑:“死不了。”
连湘没开车去医院,直接带闵金瑛回了家,电梯门一开,住家阿姨立刻挡着电梯门让开路:“都准备好了,在客厅。”
连湘扶着闵金瑛,一步不停地往客厅去。
客厅中央原本铺着的那张长绒地毯被卷起来放在一边,中间茶几上分类放好了缝合包和各种敷料绷带。连湘把闵金瑛往沙发前一放,单膝跪地就给她处理起伤口。
消毒、止血、止痛、缝合。
“伤口不深,但划伤面积有点大。”
连湘带着无菌手套,拿着持针器,低头给闵金瑛缝合伤口,从洪宇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连湘光洁干燥的额头。直到连湘缝合完毕,放下器械换敷料,侧身变了个姿势,洪宇这才看见闵金瑛的手臂——是血污被清洗干净露出来的长长伤口,缝合线把伤口收束,留下一条长而狰狞的蜈蚣。
“你就不能少缝两针,这么长一道疤,都不知道能不能去掉。”
连湘头也没抬:“已经尽量少了,你去挑个纹身遮住吧。”
“这个位置太明显了,不好挑的。”
“纹个云啊浪啊什么的,跟你的老虎也配。”
洪宇的目光跟着话语追上去,才看到闵金瑛肩膀上的半边虎脸,她西装外套里只留了件吊带背心,倾身送肩迁就连湘缝合伤口,露出肩胛骨上老虎的眼睛,绿幽幽的,明明是上山虎,眼睛却比下山虎还要凶恶。
“不想纹,要遮就得全花臂了。”
闵金瑛抬眼,看见愣在原地的洪宇。她手指往前转一个圆,说:“你转一圈。”
洪宇愣住,不知道是没有听清楚还是没有听明白,他没有挪动脚步。
连湘已经开始给闵金瑛做固定包扎,绷带螺旋反折,跟鳞片一样从下往上缠绕住伤口,包扎到中途,刚把缝合线的蜈蚣盖住一半。
连湘侧身回来,给闵金瑛的话作脚注解释:“看看身上有没有伤口。”
洪宇听话转了个圈,他白T恤也就被香槟酒液浸湿了而已,背上没有血点伤口,只有前襟干涸的血迹。
“上楼洗个澡去,你现在闻起来都是香槟味儿的。”
洪宇没挪动,看了眼自己手上的血,又看向闵金瑛的伤口。
闵金瑛拧起眉毛:“滚。”
洪宇肩膀一抖,这才转身上楼。
包扎收尾,连湘一面收拾东西,一面从药箱里头给闵金瑛拿出几样来:“消炎止痛,晚上我也在,有什么事你喊我。”
“不用,我这儿有阿姨照顾。你先去查监控找人,陆云萍那边也在找,但兵分两路吧。另外找人去盯一下闵家亲戚还有洪宇舅舅那边。还有……”
闵金瑛停顿几秒,抬起另一只手在眉心揉了揉:“这件事不管背后是谁,看能不能尽量和我二叔那边扯上点关系,查出来真凶之前,这锅先让他背着,争取我姑姑的支持,在董事会弹压一下闵家亲戚,先把我们几个项目往下推。你就这么告诉文墨,她会处理。”
连湘点头,她刚要起身,衣袖被闵金瑛拉住。
“你跟文墨说的时候,别描述太多,免得吓着她让她瞎担心。就跟她说,我这里没事,就是小伤而已。但让她跟我姑得往大了说啊。”
“明白的。”连湘答应完,按照闵金瑛的安排,跟住家阿姨交代了一下换药的时间和注意要点才离开。
闵金瑛失血犯困,换了衣服简单清理下就吃药上床,沾了枕头就睡,连阿姨进门给她放了参茶都毫无知觉。直到迷迷糊糊从梦里挣扎醒来,口干舌燥灌下一杯水,喝到底了才发现杯底的参片。
秋日北京已经夜长昼短,将要到五点了,落地窗外还是星光璀璨不见白点鱼肚白的迹象。
闵金瑛拿着杯子下楼加水,刚走到楼梯前,还没下一步台阶,先看到底下客厅坐着一个人。大马金刀的坐姿,俯身前倾,脸被手机屏幕的灯光照亮,手指是发消息的姿势,却停住没有动。
“起这么早干嘛呢?”
屏幕光亮随声消失。
洪宇抬起脸来,顺着声音往楼上看,在微弱的光线下只看见剪影轮廓。
闵金瑛迈步下楼,地灯先于脚步亮起来,从楼梯到客厅。
洪宇站起身迎上来,看见闵金瑛手上的水杯,一声不吭地接过去,走到水吧台给她添上温水,折返到闵金瑛跟前,递到她手上前还用手背再试了试温度。
闵金瑛看洪宇半晌:“你这是没睡?”
“不是。是中途醒了。”
闵金瑛的目光从洪宇头顶走到脚尖:“撒谎。”
她接过水杯,没有上楼的意思,扶着洪宇的手在沙发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坐下。”
洪宇没动:“我扶你上楼。”
“坐下。”
洪宇不敢让闵金瑛重复第三遍,沉默坐在闵金瑛拍过的位置上,也只坐了半个身位。
闵金瑛吹了吹杯里的水,啜饮两口。
宽大客厅,静得只能听到呼吸和心跳。
闵金瑛:“干嘛不睡觉坐这儿等天亮?昨天吓到了?”
洪宇跟被施了定身术一样,足足两三秒才把头一点,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嗯”。
闵金瑛的笑声跟着溢出来。她叹出长长的一口气:“哎——胆子这么小,那该怎么办呢?”
她把水杯贴着膝盖,偏头看洪宇的脸:“你即便不当闵家的当家人,你这辈子也姓闵,以后这些事可能不会少,不过以你的年纪来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能实战,也听指挥。不白费我送你学拳的钱。”
洪宇微微抬头,对上闵金瑛的目光。
“除了这次,你也还经历过别的对吗?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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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才这么冷静?你、连湘、甚至你这儿的阿姨。药品、器具、流程,全都这么齐备。”
“呵,我以为你昨晚只是被吓得愣住了,原来还有心思观察啊?”
闵金瑛笑了几声,用膝盖把茶杯稳住,腾出手来揉揉洪宇的头发,“你没我想象中的那么弱嘛!那我放心了。”
洪宇没有推开闵金瑛的手,只是扶住了她膝头的水杯。
“祠堂那次,已经找到了路边的车辆监控,抓到了嫌疑人。嫌疑人吐出来一个名字。”
“闵二叔?”
闵金瑛摇摇头:“闵二叔的儿子,闵璋。”
洪宇皱眉。他有印象,闵二叔嘴巴处处不饶人,他那个大儿子却是慈眉善目,原本以为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原来是一边唱白脸一边下黑手。
“你怎么处理?”
“先敲打了几下。”
“就这么算了?”
“又没有什么大后果,追究下去只有口供,判也判不了。不过这一次我先算在他们头上,他们前阵子因为产业转移的事情闹得厉害,正好。”
洪宇皱眉:“你不准备丢下闵氏集团了?”
“如果局面一直可控,是利大于弊,那我当然不走,我是个生意人。”
闵金瑛捏捏洪宇的脸颊,松开手把水杯从他手上拿过来,又说:“我会把闵家那些不守规矩的亲戚都从闵氏摘出去,不过摘干净之前,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把胆子再养大一点,不要怕,怕是没有用的。过两天你就十八了,你该长大了。”
闵金瑛喝完最后一口水,把水杯放在茶几上,扶着洪宇的肩膀要起身,他的手却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背上那只老虎?也是因为要遮住疤才纹的吗?”
闵金瑛的动作停住。她笑起来:“说你胆子大,你又睡不着,说你胆还小吧,你又还想听睡前故事。你是真不怕还是假不怕啊?”
洪宇没回答。
闵金瑛摇摇头,手一动,在洪宇肩头一拍:“扶我起来。”
洪宇扶着闵金瑛没有受伤的手臂,当她的拐杖一样,陪她一起起身。可却没有就此止步,跟在酒吧扶着她一样,一手撑着她没受伤的手臂,一手握拳搂在她腰侧,陪她上楼。
闵金瑛笑:“我伤的是手,不是腿,起身就行了,用不着送上楼。”
话是这么说,可到底血不是白流的,闵金瑛脚步都有些飘,有洪宇作拐杖,上楼确实要稳当一些。
要么搬到一楼客房睡算了。闵金瑛这样想。
“你没回答我,老虎纹身。”
“你在公司茶水间听八卦的时候,没听人说过吗?‘海运南北有二闵,一只老虎一条龙’。”
闵金瑛答非所问,洪宇诚实回答:“听过,你是那只老虎,闵金玺是那条龙。所以只是因为这句话,就在身上纹了这么大片纹身?”
“对啊,反正我也不考公。”
洪宇:“……”
闵金瑛走完最后一阶楼梯,毫不犹豫地从洪宇手中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抬手在他脸上轻轻拍两下,“早点睡吧,以后再跟你说,等你胆子大一些,等你不再被这样的小事吓得睡不着的时候。到时候再说。”
闵金瑛转身朝主卧走。
“闵金瑛。”
没完没了了对吧?小孩儿怎么这么烦人?闵金瑛转身来,挑起眉毛,从齿间发出一声啧。
“为什么救我?昨天,还有之前祠堂那次。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