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华宽敞的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苏念抱着柔软的抱枕，将半张脸埋进去，声音闷闷的，显得很沮丧：


    “司年……


    我是不是，做错了件事？”


    周司年正解开西装扣子，准备去书房处理积压的邮件，闻言动作一顿，侧头看她。


    灯光下，她微微蹙着眉，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盛满了不安。


    “什么事？”


    苏念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懊恼，


    “我光顾着自己买东西，竟然完全忘了给你母亲准备一份像样的礼物，这……


    这太失礼了。”


    她越说声音越小，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抱枕边缘的流苏。


    周司年静静地看着她，没有立刻说话。他转身，走向客厅一角的嵌入式书柜。从里面取出一个包装极其精美、是一个低调奢华感的深蓝色丝绒礼盒。盒子不大，但上面是烫金徽标。


    苏念担忧的：“他是不是生气了，怎么办，我怎么这么不懂事。”


    周司年走回来，将礼盒递到她手里。


    “拿着。”


    苏念愣住，捧着那个沉甸甸的盒子，茫然地抬头看他：


    “这是……？”


    “给我母亲的礼物。”


    “一套珍珠项链，她喜欢的收藏系列，上个月就订好了。”


    苏念的瞳孔微微放大，惊讶地看着他，又低头看看手里的盒子。


    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松了一口气的庆幸，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他总是在她意识到问题之前，就已经用他的方式，无声地弥补了她所有的疏漏。


    “可是……


    这是你准备的，


    ”她有些犹豫，


    “我拿去送，会不会不好？”


    “我准备的，和你送的，有区别吗？”他反问


    镜片后的目光深邃，“我们是夫妻。”


    他看着她依旧有些无措的脸，想说的老公就是用来兜底的，脸一红，没有说出口，只假装解释了一句：


    “她不会在意是谁挑选，只会在意这份礼物是否符合她的身份，以及，送出它的人，是否代表了周家的体面。”


    苏念握紧了手中的丝绒礼盒，冰凉的触感却奇异地让她一颗惶惑的心安定下来。


    她迎上他的目光，终于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带着感激的浅浅笑容：


    “谢谢你，司年。”


    周司年微微颔首，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向书房。只是在转身的刹那，他眼角的余光掠过她如释重负的笑脸，那双向来淡漠的眼底，似乎也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缓和。


    苏念独自坐在客厅里，指尖轻轻摩挲着丝绒盒子光滑的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