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进入浴室洗澡，温热的水流从花洒倾泻而下，氤氲的蒸汽迅速在玻璃隔断上蒙上一层白雾。苏念站在水幕下，微微仰起头，任由热水冲刷着脸颊和脖颈。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水流抚过皮肤的触感。她挤了些沐浴露，清雅的白茶香气在湿热的空气中弥漫开来。细腻的泡沫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晕开，指尖划过手臂、锁骨，触感柔滑。


    前世，在破碎的镜子前，她曾用粗糙的布料甚至树叶清理伤口和污渍。


    此刻，感觉恍若隔世，生在盛世，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不用经历战争，不用担心流离失所，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她低下头，看着水流沿着身体曲线滑落，在地面的排水口形成小小的漩涡。


    洗完澡，她用宽大柔软的浴巾将自己包裹，站在布满水汽的镜子前，伸手抹开一片清晰。镜中的女孩脸色被热气蒸得微红，双眼清澈，带着一丝沐浴后的慵懒。


    接着，她穿上新买的丝质吊带睡裙。冰凉的布料贴着皮肤，让她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肩带。她坐在梳妆台前，心不在焉地梳理着半干的长发，目光却不时瞥向门口。


    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而规律。


    周司年出现在门口时，带进一阵清冽的气息。


    他已经换上深色丝质睡袍，领口微敞，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和胸肌。


    刚结束工作的他眉宇间还带着几分倦意，


    但在看到她的瞬间，那双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


    “还没睡？”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哑几分。


    苏念从镜子里对上他的视线，手指不自觉地收紧：“马上就好。”


    他缓步走近，睡袍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当她以为他会直接走向床边时，他却停在了她的身后。


    梳妆台的镜子里，清晰地映出他们重叠的身影。


    他高大挺拔，她纤细柔弱。


    空气中弥漫着她沐浴后的暖香，与他身上干净的皂荚气息交织在一起。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后颈，那里有几缕湿发黏在白皙的皮肤上。


    接着，他的视线缓缓下移，掠过她裸露的肩头，在那根细细的吊带上停留了一瞬。


    苏念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


    就在这时，周司年俯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


    “礼物还喜欢吗？”他的声音近在咫尺，带着若有似无的暧昧。


    苏念轻轻点头，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膛。


    他伸出手，却不是碰她，而是越过她的肩膀，拿起了梳妆台上的那个丝绒礼盒。


    修长的手指在打开盒盖时，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


    那一触即分的触感，让苏念不由自主地轻颤。


    “这份礼物的价值，”他的唇几乎贴在她的耳畔，


    “不在于它本身。”


    “那在于什么？”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周司年的目光在镜中与她对视，眸色深沉：


    “在于，送它的人是我。”


    苏念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他的手掌缓缓落在她的肩头，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丝质睡裙，灼烧着她的肌肤。


    就在苏念以为会发生什么时，周司年的动作却突然顿住。


    他像是突然清醒过来，眼中的迷蒙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惯有的冷静。


    他直起身，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明天上午九点，司机会送你去母亲那里。”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疏离，


    “礼物，亲自交给她。”


    苏念还沉浸在方才暧昧的氛围中，


    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你现在要去哪里？”


    周司年已经走到门口，


    背影挺拔而决绝：“还有个跨国视频会议。”


    门被轻轻带上，卧室里重归寂静。


    苏念独自坐在镜前，看着镜中自己泛红的脸颊和微微凌乱的发丝。


    肩头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耳畔还回响着他低哑的嗓音。


    她抬手，轻轻碰了碰刚才他气息拂过的地方，那里依旧一片滚烫。


    明明前一秒还那么亲密，为什么转眼就能如此冷静地抽身离去？


    这个问题萦绕在心头，让这个本该甜蜜的夜晚，莫名染上了几分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