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怀疑的种子

作品:《我从勾栏重生后,你们在怕什么?

    “来人,夫人病了,带她下去!”


    阮隽看着阮夫人疯癫的样子,眸光沉冷。


    桂嬷嬷急忙上前,脸色已经变得极为难看,急忙上前用帕子捂住阮夫人的嘴,跟两个婢女把阮夫人带回了院子。


    气氛一时凝滞,族老们脸色各个阴沉。


    有族老痛心疾首道:“柳氏失德,竟敢这般在祠堂发疯,成何体统!”


    “没错,公然辱骂先祖,那是犯了大忌,若不严惩,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


    阮隽恭敬有礼,回头向族老们行礼,声音沉稳:“各位族老息怒,夫人只是病了,还妄族老宽恕,事后晚辈定当好好管教。”


    族老们见阮隽有意维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各个神色不悦。


    “吉日吉时已过,祭祖再进行下去,恐也不详,就此作罢吧!”


    族老们纷纷甩袖而去。


    颜知雪就在后面安静看着一切。


    都说阮隽最重礼节孝道,可阮夫人犯错,他还是偏袒回护,不惜忤逆族老们,当真是夫妻情深呢!


    颜知雪回想起阮隽见自己穿红衣入场时,阮隽森冷的眼神,不由得冷笑一声。


    自己再怎么也不过是个妾室,终究抵不过阮夫人在阮隽心中的地位。


    好在她这一世从来不求他的真心,也不至于神伤。


    祠堂归于安静之后,老夫人再次把目光投向颜知雪。


    “这件事终究是因你而起,不管何种原因你穿红衣参与祭祖都是犯了忌讳……”


    不等老夫人说完,颜知雪马上跪了下去,言辞恳切:“妾身自知有罪,甘愿祠堂罚跪,还请老夫人不要动怒,免得伤了身子。”


    颜知雪明白,这个时候只有自己示弱才能免去更大处罚,毕竟老夫人刚刚可是要把自己发卖出府的。


    见颜知雪如此恭顺懂事,老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让她在这里跪到天黑为止,不准任何人给她送食送水。


    而从始至终,阮隽没有为颜知雪开解半句,看着她的目光始终带着探究。


    阮隽不是不知道后宅手段和夫人的算计,但他的雪儿,就真的无辜吗?


    自从她来到府里,府里确实多生出不少事端,每一次,雪儿都是受害者,却也是最终得利的人。


    他不是不允许她反击,只是,他接受不了欺瞒。


    他无法想象这张单纯的脸颊如果是面具,那当面具接下那一刻,有多么可怕。


    阮隽不敢再想,直接转身离去,甚至没有多给颜知雪一个眼神。


    众人皆散去,唯留颜知雪一人跪在祠堂外的空地上。


    一袭红衣,身后是漫天大雪。


    颜知雪伸手接住落下来的雪花,雪花入掌即化,只留下淡淡水痕。


    就像阮隽给她的爱,看似热烈,却经不起一点考验。


    颜知雪眼尾泛起猩红,嫌恶地用袖子狠狠擦去掌心水痕。


    就算是这一点痕迹,她也不需要!


    这一世,她不要爱情,只要,复仇!


    傍晚的时候,松果悄悄溜到这边来看颜知雪,想给她披披风,但她却拒绝了。


    松果满眼心疼:“姑娘安心,这时候大家都在用膳,没人会注意这边,看门的小厮我也打点好了,您披会儿衣服暖暖不打紧的。”


    颜知雪笑笑:“既然是受罚,总要拿出点诚意来。”


    松果有些委屈:“这件事情,姑娘很明显就是受害者,阮夫人醒来之后,只是到大人面前哭了一场,大人就不再追究了,就连禁足都没有,却让姑娘在这寒风里跪着。”


    松果心疼地给颜知雪暖那早已经冻得发紫的手。


    颜知雪却不觉得什么。


    这点寒冷算什么。


    好歹这里是个四面遮风的院子,好歹自己身上还有这吉服傍身。


    上一世,她可是被那些脏男人浸在雪天的冰水里,那时,她身上可没有半点遮挡。


    那种刺骨剜心的疼痛,她到现在也记得。


    现在,已经很体面很暖和了。


    不过,事情总不会这样算了。


    既然已经跟阮夫人撕破脸,那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既然祭祖疯癫无状不能让阮夫人伤筋动骨,那她就再添一把火。


    ……


    阮夫人院子。


    府医张霖刚刚给阮夫人把完脉,脸色阴沉。


    “夫人,您脉搏凌乱,陈杂闷涌,是有被用过药的痕迹。”


    阮夫人怒而拍案:“果然是被算计了,那大夫可能留下证据,也好跟大人证明我被人陷害!”


    张大夫摇了摇头:“用香之人极为谨慎,而且格外熟悉您的用香习惯,是专门针对于您用的香特意研制的相克之物,而且药效极短,也无剧毒,就算银针都验不出来,光凭脉象说明不了什么。”


    阮夫人看了桂嬷嬷一眼,桂嬷嬷心领神会。


    给张大夫封了银子:“有劳张大夫了。”


    张大夫接过赏钱,躬身退下。


    阮夫人一声冷笑:“看来那贱人为我还真是用尽了心思!”


    桂嬷嬷上前:“夫人的意思,这是颜姑娘的手笔?”


    “除了她还能有谁!给我查,她到底是如何知道我用的何种香粉,又是如何害我的。”阮夫人吩咐。


    桂嬷嬷忽然想到了什么:“夫人……颜姑娘出府的事情……会不会跟这件事有关?而且,那月影纱咱们已经卖出了府,怎得又落到她手里了,她一口咬定那月影纱是夫人给的,倒好像早已知晓了这件事。”


    “我眼皮子底下断然容不下这种诡计多端的人,那贱人呢!”阮夫人咬牙切齿。


    桂嬷嬷答道:“此刻还在祠堂院子跪着,这次老夫人和大人明摆着要给夫人撑腰,大人一句话都没替她说,估计她也知道自己那二两重的骨头,根本无法跟夫人相比了。”


    阮夫人眼底泛起浓浓狠意:“那贱人害我失去所有体面,还毁了祭祖仪式,我定不会轻饶她!走,跟我去祠堂!带上鞭子!”


    天色渐黑。


    祠堂院中,松果小声提醒:“姑娘,时辰到了,我扶您起来吧。”


    颜知雪却丝毫未动,只是抬手轻轻扫了扫肩头的清雪,声音淡淡。


    “现在,怕是还不能回去呢,想必,也快来了……”


    松果正不解之时,阮夫人已经带着几个婆子,气势汹汹地走进了祠堂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