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宴看着她，眸光明明灭灭，最终他说：“本座没有这么想。”


    “那你都怎么想？”


    “本座……抱过你，亲过你，还……本座毁了你的清白，虽然你不需要我负责，但本座希望能负责。”


    “我不需要你负责，但如果你非要负责，那便赶紧将倭岛给平了，回长安夺下帝位，我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顾清宴张了张嘴，点头：“好。”


    这是一处荒凉的海滩，谢昭棠动弹不得了三天，这三天，都是顾清宴给她去找吃的，给她找草药，以及替她换药。


    顾清宴替她换药的时候，曾猜想过她说的不在乎是不是嘴硬，但很快发现她是真的不在乎。


    他一个大男人看光了她的身体，还触碰她的身体，她都毫无反应，反倒是他这个“占便宜”的人常常面红耳赤，像是纯情的小男孩。


    第五天，得益于顾清宴的精心照料，谢昭棠能走动了。


    她沿着海滩走了十几个来回，然后就趴在那里看海浪。


    她原本的衣服在顾清宴给她急救的时候就被撕破了，这几天也不冷，于是婉拒了顾清宴让衣服给她的善意，只让顾清宴替她摘了几片芭蕉叶当垫子和被子。


    这会阳光正好，她便连那几片芭蕉叶都没要，就这么裸着背在那里晒背。


    顾清宴站在后头看了一阵，默默地走进了海里。


    虽然太阳当空，毕竟是冬天，阳光照到身上是暖的，但是对于深冷的海水来说，这点阳光根本就不够。


    顾清宴在泛冷的海水里洗了个澡，上岸后发现谢昭棠就这么伏在沙滩上睡着了。


    沙子细软，她的脸侧着，细软的沙子粘到她的脸上，阳光照耀着，让她看起来很温柔。


    顾清宴不是第一次看她的睡颜，但每一次，他都会心情滚烫。


    他盯着谢昭棠的睡颜一直看到天黑，他正要升火，突然听到不远处的天空炸开一朵蓝色的焰火。


    蓝色焰火，是刘春他们寻来了！


    顾清宴刚要放焰火回应，余光瞥到还在沉睡的谢昭棠，他立即脱下身上外袍，快速地往她身上套，结果动作太大把谢昭棠弄醒了。


    谢昭棠问：“怎么了？”


    天光之下，她眼神澄澈，没有半点怀疑顾清宴在占她便宜的意思。


    顾清宴突然觉得非常不是滋味。


    再怎么女扮男装，她也还是女的呀，她能不能把自己当成女人来看待？


    “顾清宴，出什么事了？怎么不说话？”谢昭棠声音还带着一丝懵然，“倭寇找过来了？”


    “不是，是刘春他们寻来了。”


    顾清宴说着便燃放了焰火报告了位置，随即对方又放了个焰火。


    “根据焰火的位置，推测他们应该就在附近，谢昭棠，去整理衣服。”


    谢昭棠这次没拒绝他的外袍，但是要先把里衣和中衣都脱了，把那副假胸膛先穿上去，再把破烂的里衣穿上去，最后才在外头罩上顾清宴的外袍。


    她穿得很慢。


    顾清宴升着火，也不知道是火堆太热还是怎么的，他浑身都出了汗，鼻子还出了血。


    他悄悄走向海边，直到把鼻血洗干净了才回来。


    后来就是坐在火堆旁静静等刘春他们过来，顾清宴白天时叉了鱼，烤火也烤鱼，等到鱼烤好时，刘春他们也找过来了。


    “将军！”


    报春一见谢昭棠就冲过来，一把将她抱住：“将军你怎么样？我听刘春说你跳下海了，你有没有受伤？将军你要吓死属下了！”


    “我没事，顾清宴救了我。倭岛荡平了吗？”


    忍冬上下打量她一番，确认她好好的，没有在撑，他快速答：“没有，将军您不在，大家就没有主心骨也没有动力，大家都等着您回去指挥我们冲锋呢。”


    报春兄妹的心思全在谢昭棠身上，小蒙便负责盯顾清宴。


    他注意到顾清宴仅着中衣，没穿外袍，而谢昭棠身上的外袍并不合身，一看就不是她自己的。


    谢昭棠身上的外袍是顾清宴的。


    刘春说亲眼看到顾清宴跳下海救谢昭棠了，谢昭棠刚才也承认是顾清宴救了她，这会顾清宴的外袍又穿在她身上……


    那顾清宴到底有没有发现谢昭棠的真实身份？


    小蒙的心砰砰直跳。


    他想也没想，直接解下自己的外袍往谢昭棠身上罩：“将军，夜里冷，快穿上。”


    外袍上还带着十九岁少年的体温，谢昭棠将外袍拢好，顿时觉得暖和起来。


    她刚坐起来要吃烤鱼，突然感觉到后头灼灼的，一回头便撞到顾清宴的眼里，她愣了一下，随后冲他微微一笑。


    顾清宴别开眼。


    旁边的刘春瞧出点苗头来：“统领，你们这几天独男寡男的相处，没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吧？”


    “多吃多喝多杀敌，少用脑子。”


    顾清宴说了一句，便将烤鱼取了下来，递给谢昭棠一条，自己则慢慢的坐在一旁吃了起来。


    毕竟是异国他乡，在地形不熟悉的情况下，他们便没有勉强在夜里赶路，而是原地休整，第二天一早才正式赶路。


    谢昭棠只下了一条命令，那就是：对小倭寇不需要留情，要荡平倭岛，要真正意义上的杀光倭人，为大渊人永绝后患。


    谢家军与倭寇恨之入骨，有了这条指令，他们便把自己当成了一把菜刀，见一个倭寇便杀一个，见一双便杀一对，他们始终记住，他们跟倭寇是世仇，无论过多少千年都完全不可能和解的，所以他们能做的就是杀光杀绝！


    顾清宴没有下任何指令，但他的做派跟谢家军一样狠绝，而神策军以他为标准，一刀一刀的收割着倭寇的脑袋。


    这一场血的洗礼，从倭岛的南边一路扩大到北边，又从北边折回来杀向倭寇的王都。


    他们逮住了倭国的天皇，在天皇投降之前，谢昭棠一刀砍下了他的脑袋。


    天皇的脑袋咕噜咕噜的滚了几圈，最后仰着看着天空。


    谢昭棠一声令下：“杀！”


    杀！


    杀！


    杀！


    十几天后，王都很快变成了一座空城。


    报春每天都在烧尸体，整个倭岛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回将军，没有活人了。”


    “回统领，没有活物了。”


    “回将军，物资已经搬到船上。”


    “回统领，要一把火将倭岛都烧了吗？”


    又一个天亮后，谢昭棠看着从海平面上升起的朝阳，与顾清宴对视一眼。


    顾清宴下令：“烧岛！回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