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的风花节，布尔克从未过过这个节日。


    他在很长的时间里面都很忙，忙着安排至冬的政策，忙着看着各地各处的故事，更是忙着看他看好的人类到底会不会一不小心就噶了。


    从坟墓里面起来的感觉一点儿都不让人愉快，当然，布尔克想到自己要和温迪交换的故事也算不上多愉快。、


    布尔克从未不会随意探寻列德亚的行踪，对于风来说，如果有人时时刻刻的都关注着自己，会被认为是一场冒犯。


    但是从坟墓中走出来的感觉绝对算不上好。


    布尔克看着手中的神之眼，思绪实在飘远的太过遥远。


    妖精用不到神之眼这种东西，因为他们使用力量并不需要用到神之眼这种外置的魔力器官。


    获得神之眼的时候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情况，布尔克只是看着实验室的小孩，然后神之眼咕噜一下的从空中砸了下来。


    神之眼砸在桌面上发出脆响，引得那些小孩的目光转向自己来。


    ……是岩元素，很适配自己眼睛的颜色，而且那个时候自己穿浅色的衣服，搭配在衣服上很漂亮。


    布尔克用到这一枚神之眼的情况几乎从未有过，唯一用的一次倒是想着怎么用岩元素凝聚的矿石给自己做一副棺材。


    只是很可惜，他对于冰的掌控还是更加的得心应手一些，而且棺材要埋入土里面，书中妖精又不想要亲自给自己挖坑。


    所以直接睡在了花海里面。


    布尔克没有忍住叹息。


    他从挪德卡莱坐船前往蒙德，这一路上的日子算不上多长，却已经算是耗费了妖精很多的力气。


    列德亚在港口等他。


    等到船只靠近港口，妖精和妖精就已经凑近在了一块儿。


    “好累，列德亚。”布尔克呼出一口气，眉目难得带上疲倦，列德亚看着好友，发现他的疲倦不似做假。


    列德亚想了想朝布尔克张开怀抱。


    虽然雪国的妖精怀抱里面没有多少的温度，但是倘若你要依靠一会儿的话，我的肩膀依然可以给你靠一靠的。


    布尔克也没有矫情，很自然的过去和列德亚拥抱了一下。


    才拥抱了一会儿就感觉背后如芒在背。


    布尔克没有忍住摸了一下少年形态的列德亚头，“感觉好久没有看见你这样子的形态了，话说你家的那位气性可真的好大。”


    “温迪还算不上是我家的。”列德亚认真纠正布尔克的说辞，“听说你和温迪达成交易，我是来看着你想要搞什么把戏的。”


    “写故事里面了。我不能把他带入我的书中世界，所以还是直接用纸面描述更好一些。”布尔克将纸张递给列德亚，松开妖精后看向风精灵，“你打算怎么给我交换你的故事，风精灵？”


    “很简单的啦，我唱诗歌给你听怎么样？”温迪笑嘻嘻的把列德亚拉过来，自己站在布尔克和列德亚的中间，“免费给你唱诗歌诶，不能吗？”


    布尔克盯着风精灵沉默。


    他扯上列德亚就准备走，“还好我准备了两张船票，刚好是今天的。列德亚，我们还是早点走吧，我可没有兴趣听那些诗歌里面的东西，那听着可太无趣了。”


    雪国妖精厚重的斗篷，扯着的时候当然也很好扯着。


    列德亚当然也被温迪扯住了手，他另外的一只手的衣袖被布尔克扯着，双方都在不同的方向用力，而列德亚却扭头盯着布尔克看了一些时候，“你的头发颜色不太对，布尔克。闹掰了？”


    “显而易见的事情。”布尔克扯不过温迪，他实在太疲倦了，“我好累，列德亚。”


    书中妖精眉目中疲倦和厌倦简直掩饰都掩饰不住，黑色的厚重斗篷下，那张脸更显得消瘦苍白。


    他的手扯着列德亚的斗篷衣袖，“感觉脑子里面混混乱乱的装了好多好多事情，但是这些事情好像都不太重要了。”


    “……是嘛。”列德亚看着布尔克，他只是轻轻的问出那个问题，“你决定自我放逐了吗？”


    “很早就已经决定了。”布尔克点了点头，“因为我找不到我想要去做的事情，想要完成的事情好像没有办法改变结果。自觉自己选择了很正确的道路……但结果还是一地狼藉。”


    “……没有关系的，布尔克。想要休息的话就去休息吧。”列德亚轻声的道，“需要我给你关上门吗？”


    “我已经给我自己关上门了。不过我真正的睡去之后，书页会有些失控，这会有些麻烦……”布尔克叹气，“真的好乱啊，列德亚。感觉爱和恨都好麻烦。”


    “你给自己设定的答案是什么？”列德亚抬手握住逐渐滑落的布尔克手腕，“你还没有把我的记忆还给我，布尔克。你至少要告诉我，我怎么喊醒你。”


    “唔。”布尔克抬起眼睛过来，他稍微的思索了一下，朝列德亚笑了一会。


    脸和手臂已经逐渐趋于书页的碎片化，“看我什么时候能懂得，什么是爱。”


    温迪听着没有忍住倒吸一口冷气。


    ——让书的妖精懂得什么是爱，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就算是和他在一块儿不知道多少年的妖精都没有叩开妖精的心门。


    列德亚保持沉默。


    他依然抓住布尔克的手腕，“你的书页呢？分身的书页？你为什么要把我送离挪德卡莱？”


    “她杀了你的分身一次，对不对？你留下的力量最重的书页。然后你残存的力量凝聚成现在的情况——你不能什么都不告诉我，布尔克！”


    说到最后的时候，列德亚的声音不可避免的带了一些哀求。


    “……不要伤心呀，列德亚。”布尔克眉目很柔和的垂下来，“我还没有死呢，只是沉睡而已。”


    “但是你给自己留下的问题完全就是为难你自己！”列德亚有些激动，“你只是折磨你自己，布尔克！ 这个问题你自己一个人完全思考不出来，我们甚至连怜爱这种情感都少的可怜！”


    我至少还有温迪能做一个锚点，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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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德亚一时间不知道要用什么言语来劝说布尔克，书的妖精锚点少的可怜，至冬已经不是他们所曾熟悉的至冬，而自己在某种程度上也拉不住布尔克。


    “唔。”温迪选择剑走偏锋，“如果那只妖精喜欢上别人了，布尔克你打算怎么办？”


    布尔克愣神一瞬，他的脑子清醒了一会，“那我就去问问阿兰，能不能同意一下我和安在一块儿。”


    ——他也挺喜欢玛丽安的。


    虽然这种喜欢不是掺杂男女情感的喜欢，但是如果能和安在一起的话，看见她就会开心一点。


    谁会不喜欢热情开朗聪明的小姑娘呢？


    “谁是阿兰，谁是玛丽安？”列德亚立刻顺着温迪的问话去问布尔克。


    “枫丹认识的两个孩子。”布尔克回答，“我怀疑我好像爱上了他们。”


    ——沙皇在上啊。


    列德亚第一时间和菲林斯冒出了同一个想法。


    我家的妖精居然疑似会爱人了啊？


    这是认真的嘛？


    “等等，挪德卡莱的那只妖精要怎么办？”温迪思考的问题更加清楚，“你们前些时候不是才好起来吗？”


    “不欢而散了啊。”布尔克理所当然，“我们吵了一架，他差点把我书给烧掉了，我也被他气的直接把他丢了出去。如果他喜欢上别人的话……”


    布尔克想了想，决定问一问列德亚，“话说你和温迪和好了吗？”


    “没有。”列德亚摇头。


    “那我们两个要不要在一块——”


    布尔克的话还没有说完，温迪已经扯着列德亚直接后退，他神色很凶，“你要对我家列德亚干什么！他已经有我了！有我了，布尔克！”


    ——你给我离我家的列德亚远一点啊！


    “你要不思考一下你被分手的原因啊布尔克——和其他人保持一下距离啊！”温迪抱住列德亚的脖子对布尔克重拳出击，“被分手了好歹找一下自己的原因啊！”


    ——我做出假设的情况下，你都已经准备好下家了是怎么回事啊？！


    “那你找到你被分手的原因了吗？”布尔克毫不犹豫的直接回敬温迪。


    “不管什么样子先认错吧！”温迪更加抱紧列德亚的脖子，生怕列德亚真的在布尔克这样的情况下直接答应什么不得了的条件，“你好歹也长情一点嘛！”


    “我对于列德亚的喜欢可是千百年如一日的——最开始看见的时候就很喜欢了！”


    “……”布尔克的身躯还在散开，他扭头看向列德亚。


    列德亚用一种在状况外的视线回看他。


    “温迪那么早就对你图怀不轨了啊列德亚！”布尔克很不得晃着列德亚的衣领子让他清醒一点，“我们初见的时候可是七神聚会啊！”


    “才不是七神聚会呢。”温迪贴着列德亚的脸，“我们认识比七神聚会更早好不好？！”


    “嗯？但是……”列德亚想要说什么，那个时候你单方面的认识也算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