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城。


    这一座城市和列德亚千百年相比也没有什么变化，风车在风的吹拂下转悠，城市中心的风神像伸出双手，热闹、悠闲、自在。


    风中传来果木和酒的香气，冰蓝色的长发被风精灵灵巧的手编入塞西莉亚花，于鬓边发尾盛开来。


    列德亚对于这些东西不是很在意，全然是随着温迪的喜好来。


    妖精对于服饰的打扮只有一个要求，得体并且合适。


    蒙德的热闹列德亚并不想要参合，温迪也当然知道列德亚不习惯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所以带着列德亚去了高处的建筑上看着。


    “本来打算带着列德亚你去爬风神像，坐在神像掌心的。”温迪说着没有忍住叹了一口气，“修女姐姐们好凶啊，列德亚。”


    他和列德亚坐在屋顶上，靠着列德亚的肩膀。


    鼻尖是风雪的微凉气息，带着塞西莉亚花的花香，再细闻下去，是一点酒香。


    温迪抬起头来，他看见列德亚在喝酒。


    不知道什么时候的酒水了，但是很明显列德亚保存的很好，酒香就那样一点点的萦绕在鼻尖，绝对的很美味。


    列德亚注意到温迪的视线，他将杯子朝风精灵那边递了递，询问的看向他要不要喝。


    “不用那么麻烦的啦，列德亚。”风精灵凑过去，他亲吻妖精。


    酒的味道就这样传递，妖精稍微后仰，风精灵的手一点一点的插入妖精的手中。


    酒杯晃动一瞬很快被妖精拿稳，风精灵却没有放过的意味，加重这个吻。


    最后退开的时候风精灵满意的就着妖精的手喝完他杯子里面的酒，然后和列德亚一块儿在暖和的斗篷里面。


    “好暖和呀，列德亚。”温迪的头靠在列德亚的脖颈上，声音沾染酒气，更显得有些黏糊糊的，“你还是很喜欢蒲公英酒，唔，我也很喜欢。”


    “但是你最喜欢的还是苹果。”列德亚的声音轻轻的，“只有苹果的的情况下都想要给我。”


    “因为我很喜欢列德亚呀。”温迪蹭了蹭列德亚的脖颈，帽子上的塞西莉亚花蹭到了列德亚的下巴，“列德亚也很喜欢我的，对吧？”


    “嗯。”


    “五百年前要是我和你在一起的话，风雪应该早就停歇了……你可以强行把布尔克带来蒙德，我保证不会和他吵架。”温迪睁开眼睛看着列德亚放前头来的辫子，“他反正最多也只是给我画圈圈诅咒，好幼稚的。”


    “布尔克还会真的诅咒。”列德亚的辫子垂在温迪的眼前，辫子末尾的塞西莉亚花新鲜而漂亮——但是手触碰上去的时候，才发现这一朵已经被冰冷的温度冻的严实了。


    ……很有用的保存方法，就是摸上去的时候会有一些冰冷和脆意。


    温迪摸着列德亚的长头发，拉长声音来，“诶，他还真的会啊？”


    “嗯。”列德亚点点头，“不过这是他说他会。画圈圈诅咒这种事情他从哪儿学来的？至冬可不兴这个。”


    “他是每天画一个吗？”


    “唔，他不会画画。”列德亚掀布尔克底子一点儿犹豫都没有的，“画的圆圈一点儿也不圆，他跳舞也从来不按照节拍，因为他也不懂得音乐。”


    “这种事情就这样告诉我啦？亲爱的列德亚？”


    “亲爱的巴巴托斯，或者说，亲爱的温迪。”列德亚的声音柔和下来，“我的世界只有那么大。”


    “装不下太多的东西。”


    “没有关系。”温迪抬头去亲了亲妖精的脸，“我喜欢你，我的世界很大，我的世界可以和你的世界共享。我爱你，列德亚。我不急着和你说明白一切，因为我的世界包括你。”


    “我知道你的世界里面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布尔克，我也清楚你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是离别。我想要向你展开我的世界——所以能告诉我，你的心中，还是一片冰雪吗？”


    温迪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看着妖精的眼睛，“对于我来说，爱也是自由的一部分。”


    所以我希望被我爱着的你，你也是自由的。


    “不要太无私了啊，温迪。”妖精抬手拥抱住风精灵，他的怀抱从来都不是温暖的，“自私一点也是可以的，我可以和你一起。我不知道很多事情，我也清楚你有很多秘密。”


    “我只是惋惜一个点。”


    “我最容易和你走的时候，你没有朝我伸出手。仅此而已。”


    “……抱歉，列德亚。”温迪的声音低了下去。


    列德亚听着温迪的道歉把风精灵抱的更紧了一些，“这不是你需要道歉的理由，你可以当做我的无理取闹。”


    “你那个时候，很需要我吗？”


    “……说不需要肯定是假的。但是想想你的身份，我也就释然了。在我的爱人之前，你是风神巴巴托斯。而且，那个时候我的事情算不上多重要。”


    “最多也就是理念不合而已。而且，那个时候，你已经沉睡了，温迪。”


    “你可以喊醒我的……”


    “为了五百年后的今天，还是算了吧。”列德亚摇了摇头，他的发丝晃动在温迪的脸上，“依照布尔克推算的时候，也是这些日子了。你见过自星空而来的旅者了吗？”


    “我觉得布尔克的事情可以托付给她。”温迪说出自己的想法，“旅行者很热情的。你之后要去什么地方吗？”


    “……我好像也没有必须要回去的地方。”列德亚垂头看向温迪，“不过我也不太适合在蒙德久留……你有什么要推荐的地方吗？”


    “啊——为什么不在蒙德留下来？”温迪问。


    “因为不太想要麻烦你。”


    “你的事情对于我来说才算不上麻烦呢。”


    “啊……那也算了。我的事情我自己有自己的想法。”


    “不会是什么危险的想法吧？”温迪拿指尖戳了戳列德亚的脸，他神色可明白了，“我猜猜，你不会是准备回至冬去找巴纳巴斯打一架吧？”


    “……怎么会呢，巴巴托斯。”


    “列德亚，你的话语停顿了。骗人是不对的！”


    “我就是去给布尔克讨一个公道嘛……”列德亚轻巧的咬住温迪的指尖，落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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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吻，“不会有多少问题的，我的伤都养好了。”


    ——这就是我老是忽悠人的代价吗？


    温迪看着列德亚垂下来的眼睛，没有忍住对自己发出如此的疑问。


    总是忽悠人的自己，居然也到了被人忽悠的一天？


    不过这也忽悠的太不走心了。


    温迪不打算说破这个，只是提出自己的要求来，“那我要和你一起走，列德亚。”


    “……”列德亚抬起头来，他表情明明没有怎么改变，但是温迪能从他的眉眼那儿瞧见一点被发现了的一点点心虚。


    一点点，一点儿都不多。


    “列德亚，你居然学坏了。”温迪捧着列德亚的脸，不愿意放过妖精脸上的丝毫表情，“你居然会逗弄人了！”


    “……我会逗弄人很奇怪吗？”列德亚问他。


    “更让人喜欢了。”温迪很坦然的告诉他，他凑过去亲吻妖精的耳朵，看着那一双尖耳朵一点点的染上红绯的颜色。


    ——妖精的体温一向是偏低的，吻只会沾染自己的温度。


    但是风雪也有让人温暖的一瞬间，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也足够了。


    不要因为风雪的美丽而忽视风雪的危险。


    温迪当然知道这一点。


    诶嘿，就是这样。


    明明是这么亲密的时刻，列德亚却在想着什么呢？


    什么时候杀去至冬宫，让至冬的女皇尝试一下死亡的滋味。


    断绝的多么断绝。


    所舍弃的，所认定的，从不回头。


    温迪加重了咬妖精耳朵的力量，在耳朵即将留下齿痕的时候，转换为细碎的吻。


    “……喝酒去吧，温迪。”列德亚终于放弃了自己的大斗篷，他起身来，“我们两个在别人家屋顶上待得太久了。”


    “唔，又没有人看见啦。”温迪披着列德亚的大斗篷，他无奈的看着列德亚身上那一套，“这一套都过时好久啦，列德亚。我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你就穿的这一件。”


    “我记得你之前说你很喜欢。”列德亚歪头来。


    “那都多久以前了，亲爱的列德亚。我还记得你很喜欢把苹果冻成沙冰的口感来吃呢。”


    “我一直觉得苹果是一种很无聊的水果……”


    “不准诋毁苹果啦，在雪地里面能找一个苹果很不容易的！”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温迪。还是这一身吧……但是我觉得布尔克看见我这一身会发出尖锐暴鸣。”


    “不要管他啦！我们可以去酒馆思考一下怎么动笔写一下我们的故事！故事可是很重要的！布尔克对于故事的要求也是很高的！还有布尔克的故事——我要和你一块儿看！”


    ——免得你看不下去冷静不下来，脑子一热就刺杀冰之女皇了！


    反叛也不是这么反叛的列德亚！


    我们至少是需要制定一个计划吧？


    温迪牵着列德亚的手，抬手压住自己的帽子，身后列德亚和温迪一块儿往下飞。


    妖精和精灵的故事呀，已经千百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