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安静的街道里传来微妙的轻笑。


    周衡扯开姜屿的手，将眼镜扶正，站直身子。


    他看着姜屿无措的神情，“不早了，回家吧。”


    “答案呢？”姜屿迫切的追问，“我给了你回答，那你的答案呢？”


    他生怕今晚和周衡分开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会被周衡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忽略过去。


    “衡哥，”姜屿只觉得心脏被刺激的忽上忽下，窒息感如影随形，“你给我个答案行吗？”


    周衡抬手揉了揉姜屿的头发，看着他越来越亮的眼睛，轻笑了下：“回吧。”


    姜屿明白了这个动作所代表的意思，他忍不住欢喜的大叫了起来：“啊啊啊...衡哥，你真好啊啊啊...”


    他张开手想要拥抱周衡，可临到跟前却又觉得自己这样太过冒犯，于是便尴尬的张开手臂上下摆动，让人无端发笑。


    周衡看着他露出来的小虎牙，嘴角轻佻，俯身上前，伸手将人揽到怀里，轻轻地抱了一下便松开了。


    他看着僵住的姜屿，淡笑道：“回家吧，我走了。”


    姜屿目不转睛的看着周衡离开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巷口，他才回过神来。


    “刚才衡哥是不是抱我了啊？!”


    姜屿恍然大悟，兴奋地朝着空气打了一套拳。


    这时路过一个刚捡完垃圾的大爷，他一边骑着三轮车，一边向姜屿投来古怪的眼神。


    姜屿嘿嘿一笑，朝大爷挥手：“大爷，晚上好。”


    大爷腿脚飞快的蹬轮子：“...”


    黑蝶在夜空中翩翩飞舞，时而绕着周衡的脑袋转一圈，时而从周衡的左肩落在右肩，像个跳蚤似的。


    周衡伸出食指，黑蝶悄然莅临。


    黑蝶兴奋道：【支线任务上涨到了85%。】


    黑蝶语气带着一股尊重：【宿主，你为了提升支线任务的进度竟然卖身了。】


    周衡额头青筋凸起动，大拇指用力一弹。


    黑蝶像是被一股猛烈的气流卷走，在空中四仰八叉的转动。


    周衡路过一个垃圾桶，直接将袋子里的脏衣服扔了进去，在巷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


    姜屿因为周衡的“答案”，整整一夜都没睡着，满脑子都是周衡的身影，情绪太过兴奋就会导致第二天早上变得过分昂扬和贲张。


    姜屿偏头看着昨晚被自己偷偷带回来的淡蓝色衬衫，是周衡的衣服，他洗了好多次才将污渍洗干净。


    以周衡的洁癖，他肯定不会要这件衬衫，就像之前的校服一样。


    姜屿目不转睛，鼻尖仿佛闻到了那件衬衫上飘来周衡独特的香味。


    清新又淡雅的茶香，像是从周衡身体里散发出来的。


    他五指收紧，额头覆上一层薄汗，嘴唇微张，喉间发出一声难以压制的闷/哼，胸膛因为喘/息而上下浮动着。


    “砰砰”几声敲门声，伴随着崔奶奶的催促：“赶紧来起来吃饭，上学了。”


    姜屿身体骤然一抖，掌心被一股黏//腻感包裹。


    他立刻手忙脚乱的滚下床，闯进卫生间。


    崔奶奶见状，赞赏道：“行啊，今天竟然没懒床，有长进，赶紧洗漱完出来吃饭。”


    说完，崔奶奶又回到自己的房间，温柔的将姜鱼喊起来，“小鱼呀，快起来吃饭，奶奶送你去学校。”


    姜屿看着自己把周衡送给他的内裤弄脏了，心疼的清洗了好几遍，挂在了房间里的杆子上。


    他换好校服，坐在椅子上开始风卷残云的干饭。


    吃了两根油条、四个包子和两碗豆浆，姜屿抹了一把嘴，朝着卧室喊道：“奶奶，咱家有打包盒吗？”


    崔奶奶探出身子问：“你要打包盒干嘛？”


    “我想给周衡带几个包子吃。”


    姜屿拿出手机给周衡发消息，说自己要给他带奶奶做的包子。


    虽说周衡家里有保姆做饭，但他怕周衡还像之前不吃饭，所以便自作主张给他带饭。


    “有，”崔奶奶闻言立马走出来，在橱柜上方拿出一个白色的保温饭盒，“你多带几个包子给小衡，豆浆也装点，还有葱花饼也带几张。”


    “行。”


    崔奶奶看着姜屿脸上的伤，眼含深意的嘱咐道：“以后走路看着点。”


    “我知道了。”


    姜屿把保温饭盒装的满当当的，带好帽子和口罩，拎起饭盒便跑了出去。


    崔奶奶见姜屿猴急的模样，纳闷道：“跑什么啊？”


    她看了眼客厅墙上的表，“上课不是还来得及嘛。”


    姜屿跑到公交站，正好公交车来了，车上有位置，他直接一个转身坐在了前面的横排位置上。


    微信上还没有周衡的回复，但等来了曾大勇的询问。


    【曾大勇】：你奶奶的病怎么样了？


    【曾大勇】：方便我去看看慰问一下吗？


    姜屿为了参加“地下拳击”的比赛，瞒奶奶的理由是学习，瞒曾大勇的理由是照顾奶奶，两头骗。


    曾大勇一边担心崔奶奶的病情，一边担忧K-ONE赛事，还有一周就要比赛了，他怕姜屿为了照顾奶奶放弃这次的比赛，虽然他能理解，但他会替姜屿不值，尤其曾大勇听到一个非常劲爆的消息，说是ZITA旗下的最知名的品牌[健步]要重新选择代言人，很可能要从这次的K-ONE赛事中挑选新的代言人。


    但很多人都传[健步]新的代言人是那个热门选手吴亚林，这次K-ONE赛事也就是走个流程，看看吴亚林能否在这次比赛中取得一个好名次，从而增加他与ZITA集团谈判的筹码。


    曾大勇没有像其他人认为自己的选手只是个陪跑的，要是姜屿能在这次比赛中获得好名次，也算是在大集团面前露脸了，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降临。


    以姜屿的外形条件和拳击能力，比吴亚林那个二流货色优秀很多。


    所以曾大勇还是希望姜屿可以参加K-ONE比赛的。


    他想去看看崔奶奶的病情，但因为他教姜屿打拳，使得崔奶奶很讨厌他。


    若是他去看望崔奶奶，崔奶奶一定会知道姜屿还跟他有所联系，猜到姜屿还在和他学习拳击，到时候又要逼着姜屿放弃拳击，适得其反了。


    可曾大勇又急又慌，每天心烦意乱的，只能每天在微信上询问姜屿最近的情况。


    姜屿看到曾大勇的消息，眉头拧紧。


    正所谓高风险的比赛带来的就是高报酬，这几天他打黑/拳，拼命赢下来的奖金不足10万，要是他打赢了陈山，肯定能凑够20万。


    如今地下擂台被警察给端了，姜屿也没地方去赚快钱，只能从K-ONE赛事的奖金上争取了。


    【姜屿】：奶奶的身体好多了，等今天放学我就去练拳。


    【曾大勇】：那可太好了，奶奶没事就行。


    【曾大勇】：你放学早点来，让韩明陪你多练练。


    【姜屿】：好的，师父。


    “叮咚”——


    姜屿立马退出和曾大勇的聊天界面，看着周衡只是回复了一句“嗯”，嘴角便忍不住的挑了起来。


    【姜屿】：我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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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了，我在班级里等你。


    【周衡】：去二楼仓储室，钥匙找门顶上。


    姜屿顿了顿，回了一句“好的”。


    公交车停在汉尚高中公交站前，姜屿快步下车，往学校跑去。


    他直奔文艺楼，站在仓储室门前，抬手摸了摸门楣，果然摸到了一把钥匙。


    “咔哒”一声，姜屿走了进去，摘到帽子和口罩，坐在沙发上，拉过一个破旧的桌子当饭桌。


    【姜屿】：我到了仓储室。


    【周衡】：嗯。


    姜屿环视一周，想起之前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不由地的长叹了一口气。


    宋闵做的事情，着实让姜屿受了不小的冲击。


    就比如，他从未想过宋闵会喜欢他！？


    如今宋闵转学离开，两人也断了联系，此时此刻姜屿心中涌出一股唏嘘。


    “叹什么气呢？”


    清冽的嗓音打破仓储室里的沉闷，姜屿闻声抬头，见周衡走进来。


    他站起来，笑道：“衡哥，你来了。”


    周衡将房门反锁，走了过去，刚要坐下。


    “等一下，”姜屿叫住他，他脱掉身上的校服外套，动作麻利地抖了抖，将外套平铺在沙发上，尽量把那些明显的污渍和破洞遮起来，才松了口气似的说，“你坐吧。”


    周衡的目光在那件校服外套上停留了两秒，随即依言坐下，看着姜屿把保温饭盒里的早点都摆了出来。


    他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刚才叹什么气呢？”


    姜屿不好说自己在这里和宋闵发生的事情，怕会影响他和周衡的关系。


    他把豆浆递过去，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些：“没叹气，我在练习呼吸。”


    “是吗？”周衡抬手去接，眼神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我还以为你在怀念和宋闵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呢？”


    姜屿的手猛地一抖，豆浆晃荡起来，顺着杯口溢出，溅在了周衡骨节分明的手背上，留下一片湿痕。


    “你怎么知道的？”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姜屿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震惊。


    可下一秒，他就瞧见了周衡手背上的豆浆，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慌乱，忙不迭地说道：“啊！我给你擦擦。”


    他书包里带来纸巾和湿巾。


    周衡瞥了眼手上的豆浆，毫无知觉一般，目光依旧落在姜屿慌乱的侧脸上，语气平静地问道：“宋闵是不是在这里跟你告白了？”


    姜屿翻找东西的动作猛地一顿，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无奈：“...嗯。”


    “衡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自己和宋闵在仓储室发生的事情。


    “猜的，”周衡的语气依旧淡淡的，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你那天那么慌乱，像是见了鬼。”


    姜屿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抽出一张湿巾要去擦周衡的手：“我也没想到他会喜欢我，所以有些惊讶。”


    如今宋闵已经转学，往事也不用再提。


    周衡却微微侧身，躲开了他的手，语气依旧平淡：“不用这个。”


    “哦，好，”姜屿愣了一下，连忙收回手，转过身又拿起那包纸巾，“我还有纸。”


    周衡缓缓俯身，手肘抵在膝盖上，手掌轻轻托着下巴，鼻梁上架着的半框眼镜反射出一道淡淡的光。


    镜片下的浅色瞳孔里，渐渐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微微抬起手，将那只沾染了豆浆的手，缓缓凑到姜屿的嘴边，声音放得又轻又低，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蛊惑意味：“姜屿，给我tian/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