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了市一医院门口。


    司机看着冷酷的男生把“梦游”患者给叫醒了，只是叫醒的方式有些粗暴。


    手轻轻抬高，像是开了定位一样，朝着梦游患者的脸蛋扇了过去。


    安静的车厢里响起一道干脆的声音。


    司机吸了吸脸颊，莫名觉得那巴掌是打在自己脸上的。


    周衡看着仍躺在他腿上一动不动的姜屿，眼底闪过一丝哂笑。


    他低头，语气中带着威胁：“再装睡，我就让你永远睡不醒。”


    从地下拳击场到市一医院要开一个小时左右，走进市区后，周衡就通过姜屿的呼吸和身体的变化知晓了这家伙早就醒来的事实。


    也无奈的接受了姜屿故意“装睡”继续赖在他身上的行为。


    姜屿听到周衡的警告，“噌”的一下坐直身子，那速度之快，险些撞到周衡的鼻子。


    “！”司机看的一愣一愣的。


    周衡拉着姜屿下了车，直接带着姜屿进了市一医院的VIP病区。


    姜屿什么也看不到，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周衡与他相握的温度和力量。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周衡拉着姜屿进入，电梯有些晃动。


    他看着自己被姜屿紧紧握住的手，清晰的感受到姜屿传递而来的依赖和顺服。


    周衡嘴角微勾：“进电梯了。”


    姜屿点了点头：“好。”


    周衡进入的电梯是直达VIP病区的，普通病患是无法乘坐的。


    电梯门缓缓合上，电梯门上倒映出来两人的身影。


    姜屿贴着自己的身体，用力握着自己的手，脑袋上盖着自己的衣服，这副模样硬生生让周衡心中衍生出一丝恶趣味。


    他忽地倾斜身体，靠在电梯厢壁。


    姜屿像是感受到了两人之间突如其来的距离，被盖住的脑袋无法探寻他的表情变化，但周衡却能从姜屿的行为举止看出来他的慌乱和茫然。


    周衡没有等来姜屿的询问，而是清清楚楚的看着姜屿挪了一下脚，又贴上了周衡的身体。


    周衡好似听到了姜屿放松又宽慰的喘息声，像是游离的船只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口。


    他抬手推了一下镜框，镜片闪过一抹白光，将眼底的满意照的了然可见。


    电梯停在了18层。


    电梯门边早有护士和医生在等待，直接带着周衡和姜屿进入已经提前安排好的病房。


    “闭眼。”


    姜屿听到周衡的话，将双眼闭的严严实实。


    他感觉到脑袋上的衬衫被拿走。


    周衡看着姜屿颤动的睫毛，淡声道：“慢慢睁眼，适应一下光线。”


    姜屿缓缓掀起眼皮，眼前白光一现，随即一间装修非常高档豪华的病房展现于他的眼中。


    “检查一下他的身体，处理他身上的伤口。”


    周衡交代完就往卫生间走，他没办法继续忍受手上的脏东西。


    姜屿乖巧的任由医生给他检查身体和处理伤口。


    “请您把衣服都脱了吧。”医生说。


    姜屿点头：“好。”


    三两下就把浑身上下的衣服都脱掉了，只留下一条内裤。


    姜屿见周衡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暗自庆幸今天穿的内裤颜色正常，是他自己买的灰色内裤，要不然穿奶奶给他买的五颜六色的内裤，不仅周衡会嗤笑他，医生和护士可能都忍不住笑话他的品味。


    周衡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单手支颐看着姜屿的身体。


    直男果然神经大条，丝毫没在意自己喜欢男人后，就敢对另一个男人裸/露自己身体的胆大行为。


    医生正在给姜屿检查全身，他的每一项指令都得到了姜屿的完美配合。


    医生让他转身就转身，让他摆动四肢就摆动，听话的就像是展柜中的玩偶，满足了看客隐晦的需求。


    周衡毫不吝啬自己对姜屿的欣赏。


    姜屿的皮肤是常年在户外训练晒出的小麦色，透着健康的光泽。


    身形是长期运动打磨出的流畅线条，每一寸都透着紧实的力量感。


    随着医生的指令，姜屿自然地转过身来。


    周衡眯了眯眼，浅色的瞳仁不着痕迹的落在他的胸膛处。


    整体看下来，他的身材是体育生独有的利落又充满生命力的表现。


    姜屿感觉到了周衡的目光，感觉自己像是正在进行X光检查，被周衡从上到下都扫描了一遍。


    他作为体育生，自然知道自己的身材很好，不论是宽肩细腰，腹肌长腿，他应有尽有。


    能得到周衡的打量和注视，这对姜屿来说是一种称赞和认同，是那种男人们比拼之后的获胜。


    他下意识地微微扬起下巴，悄悄挺了挺胸膛，让胸肌的轮廓更显清晰。


    腹部暗暗用了点力，腹肌立刻愈发分明。


    就连腰背也下意识地收紧，将流畅的身形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


    周衡将他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眸色略略一暗，指尖轻轻地摩挲了几下。


    医生给姜屿做完全身检查，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及骨头和神经。


    姜屿对自己身体情况很了解，打拳的时候他都是护着自己的重要部位。


    “住院修养几天就能好。”医生脱下手套。


    姜屿连忙拒绝道：“我不能住院，我得回家。”


    医生没说什么，只是转头看向周衡，等待他的答复。


    姜屿看出来医生是听周衡的话，他急切的走到周衡面前，忙道：“我不能住院，我得回家，要不然奶奶会担心的。”


    他本就瞒着奶奶偷偷打拳，如今还被着奶奶和教练来地下拳击场打黑拳，受了一身的伤，要是被奶奶知道，肯定会加重奶奶的病情的。


    周衡把视线凝在姜屿的脸上，“身上的伤能靠衣服遮掩，脸上的你打算怎么瞒？”


    姜屿：“摔得。”


    “那是你奶奶，不是傻子。”


    是被人打出来的伤口还是摔倒留下的伤口，崔奶奶肯定能看出来。


    周衡放下退，微微俯身，“你打了几天？”


    姜屿：“4天。”


    “之前也是拿“摔倒”这种借口骗你奶的？”


    “之前我没受这么严重的伤。”


    姜屿之前碰到的对手都很菜，还没等他用全力就赢了。


    而且打拳的时候他会注意对方的招式，以防脸部受伤，就算被打了两下，也能用“摔倒”的理由忽悠过去。


    原剧情里并没有着重描写姜屿在地下拳击场里每一场的拳击比赛，关于地下拳击场的笔墨都用来描写姜屿和陈山这场惊险又刺激的比赛之中。


    陈山的拳套做过手脚，里面藏了钢板，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姜屿，便使用拳套里钢板将姜屿打成重伤，浑身上下多处部位骨折。


    最后，姜屿在这场比赛中险胜了陈山，拿到了奖金给崔奶奶做手术。


    周衡幸亏来的及时，看到陈山鼓动了拳套了一下，冲上去要和姜屿拼命，他立马抢过来裁判的凳子，将陈山砸晕。


    周衡见姜屿坚持，也没强求姜屿住院。


    “那回家吧。”


    姜屿龇牙一乐：“好。”


    周衡看向医生：“准备些药。”


    医生点头：“好的，周少。”


    周衡看着姜屿还要穿着之前弄脏的衣服，一头乱糟糟的红发在他眼前晃悠，着实有点污染了周衡的眼睛。


    “你染红发你奶没说你？”


    姜屿套上裤子，解释道：“我这是一次性的染膏，洗掉就行了。”


    “你还挺机灵，”周衡冲着卫生间抬了抬下巴，“衣服别着急穿，先去洗头。”


    “好。”


    姜屿只穿着裤子走进卫生间。


    医生把开好的药交给了周衡就离开了病房，卫生间传来水声，房门传来轻微的敲响。


    周衡走过去，接过来人递过来的包装袋。


    他将房门关上，走向卫生间，看着已经擦头发的姜屿，头发已经变回黑色的。


    周衡将包装袋递过去。


    “穿这个。”


    姜屿伸手接过，看着包装袋上乱七八糟的英文字，疑惑道：“这是什么？”


    “衣服，”周衡看着他沾上血的裤子，“你的衣服脏成那样子还怎么穿？”


    姜屿打开包装袋，看着里面的衣服，不仅有短袖和裤子，还有内裤。


    他惊讶道：“这，这是你给我买的？”


    周衡斜眼：“大风刮来的。”


    姜屿就是明知故问了一下，他心里喜滋滋的，可看着这精美的包装袋以及触手可及的衣服质感，有些心疼道：“这衣服一看就很贵，衡哥，要不退了吧？”


    “退了你裸奔啊？”


    “我不裸奔，”姜屿指着挂在凳子上的短袖，“我把血渍洗掉，用洗衣机甩甩，直接穿回家就行，出去热风一吹就干了。”


    “顺便把你脑子吹坏了，”周衡本想抬手给他一巴掌，可瞧见他肿起来的脸蛋，手转了方向，轻轻推了一下他的眉心，“我不差钱，用不着你心疼。”


    “赶紧穿上衣服回家，”他见姜屿还要说些什么，脸色一沉，“别墨迹。”


    姜屿立马闭嘴，将包装袋小心的放在旁边，双手抓住裤子和内裤边，干脆果断的用力一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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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衡眼皮低垂，眉梢一动，转过身坐回沙发上。


    他看着姜屿穿戴整齐走出来，不知道从哪里搞出来的塑料袋，将自己的脏衣服都装了起来。


    周衡起身：“直接扔了。”


    姜屿动作一顿：“洗洗还能穿。”


    主要是他衣服也不多，扔掉这么一件短袖和裤子，还是挺不舍的。


    衣服也没坏，就是沾染了血渍，回去拿清洁剂处理一下就行了。


    周衡看出来他的为难，脑中闪过林溪的话以及那一盒价格昂贵的午饭。


    他伸出手：“给我。”


    周衡想着把这袋脏衣服拿来，假装带回家清洗，实则偷偷给姜屿扔了，到时候他再给姜屿补偿几件衣服就行了。


    姜屿眨眨眼，嘴角忍不住的挑起，伸出手握住周衡，“衡哥，你还要拉着我走吗？”


    周衡：“...”


    周衡打开他的手，拿过塑料袋，“我家有保姆，会比你自己洗的干净些。”


    姜屿发现自己误会了，尴尬的挠了挠头，“这太麻烦了，我自己洗就行。”


    周衡懒得跟他墨迹，转身就走。


    姜屿立马跟上去。


    折腾一晚上，到达金柳新村的时候都已经将近11点了。


    姜屿收到了奶奶多次的询问，最终都被他用各种乱七八糟的理由给遮掩了过去。


    周衡站在小区门口，没有走进去的打算。


    姜屿察觉到周衡的意思，他犹豫片刻，还是转过身，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衡哥，小鱼....她一直说想见你，亲口跟你道谢。”


    “嗯，我知道。”周衡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


    “那你明天要不要来我家？”姜屿目光期待。


    今天太晚了，姜鱼估计也睡了，要是他现在邀请周衡去家里，目的性太明显了。


    周衡沉默不语。


    “明天要是没空那就后天，时间衡哥你来定。”


    姜屿越说声音越低，像是怕被拒绝，又忍不住抱有希望。


    “姜屿？”周衡忽然开口，叫了他的名字。


    姜屿几乎是下意识地应道：“我在。”


    “我之前拒绝你的喜欢不是因为我不喜欢男人，也不是因为我们俩家庭条件相差巨大。”周衡的目光透过镜片落在他脸上，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疏离。


    金柳小区门口的灯总是坏，此刻又是昏黑的。


    只有清冷的月光洒下来，勉强勾勒出周衡的轮廓。


    姜屿竭力想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些什么，可看到的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和漠然。


    听周衡这句话，他总觉得自己与周衡之间是不是有转机？


    他微妙的屏住呼吸：“那，那是因为什么？”


    周衡像是故意吊着他，语速不紧不慢，每个字都敲在姜屿心上：“我这人没你想得那么好。”


    “我在你身上付出的一切是要求回报的。”


    “而且我这人还挺...”周衡嘴角挑起一抹恶劣的弧度，语调暗哑，“..变态的。”


    姜屿深吸一口气：“你..你哪里变态？”


    明明是那么一个优雅又高尚的人。


    周衡一挑眉梢，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一种玩味的审视：“你要试试吗？”


    这句话像是一道挑战，猛地击中了姜屿的心脏。


    姜屿握紧双拳，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凝视他：“试试就可以和你在一起吗？”


    周衡眼神里有一丝犀利，并未回答。


    “可以吗？”姜屿非要问出来个答案。


    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


    周衡终于有了动作。


    他抬手将眼镜下拉，那双浅色的瞳仁毫无遮挡地显露出来，清晰地映出姜屿紧张却又倔强的模样。


    他给出的答案模棱两可，却更引人遐想：“说不定呢。”


    周衡右眼角的泪痣像是精准地烙印在姜屿的瞳孔里，他感觉脑中某根神经“啪”的断掉。


    所有的犹豫、忐忑、不安在这一刻被一股汹涌的冲动击碎。


    他猛地向前跨了一大步，一手用力攥住了周衡的衣领，迫使对方低下头来。


    两人瞬间靠得极近，鼻尖几乎相碰，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嘴唇若即若离。


    荷尔蒙在身体里燃烧升腾，刺激着每一根脆弱的神经末梢。


    姜屿瞪大眼睛，脸上是不服输的张扬和近乎孤注一掷的胆魄。


    他扬起唇角，挑衅十足的语气，声音因为激动有些沙哑：“别忘了，你也说过我变态。”


    “变态和变态，不是挺般配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