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像这种夸夸是有技巧的。


    必须夸到点子上，夸到哪里好？而不是笼统的夸奖。


    这样有助于她下次保持这样的状态，正面反馈很重要，但也要让她知道是为什么得到正面反馈的，此事育儿宝典中亦有记载。


    林舒兰的心跳漏了一拍。


    徐青山确实说过类似的话，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自己都快忘了，沈屿却记得这么清楚，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她抬起头，想跟沈屿对视，可刚碰到他的目光，就赶紧移开，假装看桌上的菜单：“你……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看了很多徐学长的资料，还有他以前的社交动态。”


    沈屿坐回自己的位置，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可眼底却藏着算计，他就是要让林舒兰觉得，他为了“帮她”，付出了很多心思。


    林舒兰没再追问，手指在菜单上胡乱划着，眼神却有些涣散。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裙子，布料柔软，贴在身上很舒服，不像职业装那样紧绷。


    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又让她莫名的放松，好像很久没有这样，不用想着公司的项目、家族的压力。


    只是单纯地坐在一家西餐厅里，等着吃一顿饭。


    “要点徐学长喜欢的黑松露牛排吗？”沈屿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七分熟，配芦笋和土豆泥，他以前每次来都点这个。”


    林舒兰点了点头，声音还是有点轻：“好。”


    “对了，你不吃香菜，对吧？”沈屿补充道，看向服务员，“牛排里不要放香菜，沙拉里的香菜也挑掉。”


    林舒兰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讶。


    她不吃香菜这件事，除了家里人，很少有人知道。


    连徐青山都是跟她相处了很久才发现的，沈屿怎么会知道？


    “看你上次在公司吃沙拉，把香菜都挑出来了。”沈屿像是看穿了她的疑惑，随口解释道，语气自然得像是只是记住了一个小细节。


    可就是这个“小细节”，让林舒兰的心里泛起一阵异样的感觉。


    她以为沈屿只是在模仿徐青山，只是在完成“密爱保镖”的任务，却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么小的事——甚至比一些跟她相处很久的人还要细心。


    服务员走后，餐桌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林舒兰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项链，眼神飘向窗外，可脑子里却全是沈屿刚才的话和动作。


    帮她拉椅子时碰到的手背、夸奖她裙子时的语气、记得她不吃香菜的细心……这些画面像小钩子一样，勾得她心里乱糟糟的。


    “你怎么不说话？”沈屿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是觉得不舒服吗？要是不想继续，我们可以现在走。”


    他故意抛出“退路”，反而让林舒兰更不想走。


    她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点：“没有不舒服，只是……有点不习惯。”


    “不习惯什么？”沈屿追问，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像是真的在关心她的感受。


    “不习惯这样……”林舒兰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不习惯穿成这样，不习惯坐在这儿，也不习惯……”


    她没说下去，可沈屿却知道她想说什么——不习惯被他这样对待。


    他没点破，反而笑了笑，语气带着一丝“理解”：


    “正常，你以前都是以总裁的身份跟人相处，很少有这样放松的时候。


    徐学长以前总说，你太拼了，总把自己逼得太紧，要是能多放松一点就好了。”


    又是徐青山。


    可这一次，林舒兰没有像以前那样觉得被“绑架”，反而觉得心里暖暖的。


    她想起自己以前，为了拿到盛景集团的总裁位置，每天只睡四个小时。


    为了谈成一个项目，能连续一周不回家，身边的人都夸她“厉害”“强势”，却没人跟她说“你可以放松一点”。


    以沈屿多年的经验，像林舒兰这样的强势人物，带她轻松这种事情有特攻。


    带压抑的人放松，带乖乖女放纵，反正反差就对了。


    林舒兰想到包括徐青山，都没有对他说过希望她轻松这些话。


    徐青山还是太君子了，没有想着去干涉林舒兰的生活。


    而沈屿却不管那么多，卑鄙的他不管轻松之后集团该怎么样？


    徐青山因为这是属于林舒兰的责任，所以没有过多置喙。


    而沈屿却可以无所顾忌。


    林舒兰突然想到她对徐青山的“喜欢”，其实更多的是一种幻想，她只看到了徐青山的温柔，却从没真正跟他相处过。


    甚至没跟他说过几句话。那些所谓的“回忆”，大多是她自己脑补出来的。


    可现在，沈屿却用徐青山的名义，说出了她心里最想听的话。


    “我……”林舒兰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的脸颊更红了，心跳也越来越快，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是因为“徐青山的话”，还是因为说这话的人是沈屿。


    沈屿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清楚，他已经成功了一半。


    林舒兰是个情感白痴，从没真正经历过感情，她对徐青山的喜欢只是一场幻想。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用这场“实训”，把自己的影子悄悄刻进她的幻想里，让她以为那些心动和温暖，都是因为徐青山，其实都是因为他。


    “牛排来了。”服务员端着餐盘走过来，打破了餐桌上的暧昧氛围。


    沈屿帮林舒兰切好牛排，把餐盘推到她面前，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无数次一样：


    “吃吧，徐学长说过，这家的黑松露牛排最正宗，凉了就不好吃了。”


    林舒兰拿起叉子，叉起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


    黑松露的香气在嘴里散开，口感鲜嫩，确实很好吃。


    可她却没什么胃口，注意力全在沈屿刚才的动作上，他切牛排的姿势很熟练，手指修长，握着刀叉的样子很好看，甚至比她想象中徐青山的样子还要清晰。


    她偷偷抬眼，看了沈屿一眼。


    沈屿正在吃沙拉，侧脸的线条很柔和，阳光落在他的头发上，镀上了一层浅金色。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坐在她对面的人，好像不是那个“徐青山的替身”，而是沈屿本人——一个会注意她不吃香菜、会帮她切牛排、会用温柔的语气跟她说话的沈屿。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林舒兰就赶紧摇了摇头，把它压了下去。


    她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实训”，她只是在配合沈屿，只是在怀念徐青山，不能对沈屿产生不该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