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万……


    乔妧眸光微微闪烁一下，不过她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并没有因为这个诱惑就急着透露时禹的信息。


    后来，她又特地去了一趟这个人鱼救助所。


    经理第一时间出来接待她，陪她一起去看了那条新救回来的小人鱼。


    乔妧站在外边，看着玻璃房里头那条曾经被渔网困住的小人鱼在水池里悠闲地摆动鱼尾。


    尾鳍上的伤口已经慢慢长出了新的鳞片，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那是我们的工作人员在配餐。”经理笑着指向另一间房间。


    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正把新鲜的海藻和磷虾装在特制的投喂器里，分量精准到克。


    “它们的饮食得严格搭配，不同品种的人鱼需求还不一样。”经理解释道。


    这个乔妧很认同，时禹就不爱吃这些，他喜欢啃馒头。


    一位研究员站在一旁及时记录数据。


    乔妧目光突然被一条橙色条纹的人鱼吸引，“我上次没见过它。”


    那橙色条纹人鱼优雅地摆动尾鳍，微微张口，精准地衔住投喂器里的食物，眼神里满是自得。


    池壁上的监控屏实时显示着它相应的心率、活动频率，甚至还有情绪波动曲线。


    “哦，这是我们昨天救助回来的。”经理道。


    乔妧若有所思，“这类稀缺物种你们这里还挺多的。”


    随口的一句话，经理嘴角挂着的笑僵了一下。


    他转移话题，“乔小姐你可以看一下这个。”


    他递给她一份报告，“我们机构对人鱼的救助一直都是长时间有保障的，比如这个……“


    经理指着报告上的数据，“这是去年放归野外的人鱼追踪数据，我们为每条都装了微型追踪器，目前反馈回来的信号都很稳定，有两条还找到了同伴，组成了新的族群。”


    乔妧目光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除了数据，上边附了几张照片，是放归人鱼时拍下的照片：人鱼们跃出水面，尾鳍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是在向救助所告别。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来时的疑虑，此刻莫名真的多了几分信任，但她还不是很放心透露时禹的情况。


    临走前，经理发表了一番感淋涕泪的言论，言辞恳切:“乔小姐，我们机构的宗旨是救助世界上所有遇危的人鱼，帮助所有的人鱼重返家园，如果乔小姐您知道人鱼的消息，还请恳切告知。”


    乔妧讪讪地笑了一下，“我会的，我先走了。”


    她回家后，立即就收到了债主的夺命连环call，手机都要被轰炸爆了。


    一种迫在眉睫的情况，迫使她必须在短时间内作出抉择。


    不停地恶言相向，威胁，扰乱她的心湖，人一旦乱了阵脚，就容易病急乱投医。


    脑海里浮现唯一的希望，就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明显，时禹就是那根最后的稻草。


    而且，这个机构好像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她看到的她听到的，她查到的，无一例外昭示着机构的正规正义性。


    ……


    窗外的雨停了，乔妧活跃的思绪沉寂下来，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已经天光大亮。


    她随手摁掉一旁的闹钟，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昨晚好像又是到后半夜才睡着，接连好几天都是这样，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眶发酸。


    好在流水线的工作并不需要动脑，加上手已经形成肌肉反应，应付工作完全没有问题。


    下班后，乔妧随着人流涌出门口。


    她抬手打了个哈欠，忽然晃了一下神。


    也就是在这个刹那，一辆电瓶车在拐角处蹿了出来，来不及刹车，直接撞上她。


    她倒地，跌坐在地上，膝盖磕破了一块皮。


    “嘶——”


    “怎么搞的，走路不看路啊！”大哥带着戾气从小电驴下来。


    乔妧缓过一阵阵痛后才爬起身，“不好意思。”


    她现在没有心思和他吵架，转了个方向。


    “喂，要不要送你去医院?”大哥态度缓和了不少。


    乔妧摇头，用纸巾擦了一下膝盖上的血，“算了，不用了。”


    她打算直接走的，但是不知道哪位好心群众报了警，她只能又去警局溜了一圈。


    一拐一拐地走出警察局，外边的天黑了，黄昏余晖彻底消弥。


    一道颀长的身影蓦然闯入眼帘。


    乔妧怔了两秒，而后平然地低头，旁若无人地往一旁走去，宛如没看见他一般。


    时禹眸色暗了几分，大跨步从马路对面冲过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为什么装看不见我?”他的音量没收住，带着怒气和委屈。


    乔妧甩了一下手没甩开，索性放弃，抬眸望他，“你不是躲起来不见我吗？为什么还要出现?”


    为什么要出现，他躲起来，她至少有一个理由说服自己放弃送他到机构。


    时禹眼眸染上阴鹜，漆黑的眼眸暗沉近墨。


    他以为过去这几天，她会有所悔意，没想到再次见面还是-唇枪舌剑。


    无力感将他深深包裹，他重重叹了一口气，“妧妧，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


    乔妧低下头，同样无奈，“我也不想和你吵架。”


    “是不是很疼?”


    “嗯?”话题转得太快，她没有反应过来。


    “有点。”


    他抿了抿唇，弯腰突然打横抱起她。


    她吵着要他放下她，他没有听从。


    “我答应你了。”


    说话时，他胸腔微微震动，她的耳朵酥酥麻麻。


    乔妧脸色微变，手指攥紧他胸前的衣领，垂下睫毛，遮住眼睛里所有的情绪。


    “你是认真的?”


    “这件事答应了后是不可以反悔的。”


    “嗯。”


    时禹应了一声，“我听你的话。”


    他会离开。


    “回家。”


    ……


    时禹离开前的一个晚上，月明星稀，黑夜格外寂静。


    一只手突然搭了上来，在她的腰窝摩挲。


    乔妧缓缓睁开眼睛，目视月光投在地上的一小片光斑，没有出声阻止他。


    而这也给了时禹一个信号，不出声代表着默许。


    他整个人凑上前，手臂穿过她的腋下，轻松将她带到自己怀里，两人四目相对。


    清辉的月光比较弱，她的五官轮廓朦胧仙幻，时禹咽了一下口水。


    大手撩开她的睡衣衣摆，迫不及待地往上探。触及高耸的云端，喉间溢出一声满足的闷哼。


    乔妧身体本能地哆嗦了一下，细长的颈脖往后仰，露出精致迷人的锁骨。


    时禹呼吸急促，眸中情欲翻涌，低头啄了一下她的下巴，然后沿上，堵住她的樱唇细细碾磨，霸道地掠夺她口中的津液。


    今晚他的吻强势霸道，不容她有一点反抗。


    “呼——”


    他粗喘了一下，吻如雨点般落到她的肩头，又吸又吮，白皙娇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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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肌肤晕开一株株红梅。


    “你……慢点……”


    他猛然抬起头，眼尾猩红，盯着她的目光露骨无比，像雄狮在盯自己即将猎杀的猎物一样。


    他抓住她的手往下带，“摸我……”


    乔妧被他的嗓音吓了一跳，沙哑暗沉，撩得人耳朵能怀孕。


    她很抗拒，使劲想抽回自己的手，太羞耻了，她脸颊红得犹如煮熟的虾。


    “摸摸我，宝宝……”他看起来难受极了。


    乔妧脸色爆红，扭过头不去看他，手下的触感更是令她头皮发麻。


    时禹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泛粉的脸颊掰了过来，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


    好热，空气升温了。


    时禹俯身含住她愈发红肿艳冶的唇瓣，两人呼吸交缠，温热地晕染在空中，乔妧眼眸水光迷恋，水雾弥漫。


    她微微仰头，承受着他的激吻，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前，他不知何时脱了衣服，肌肉裸露在空气中。


    亲了好一会，她的呼吸变得异常急促，时禹终于舍得松开她的唇，稍稍退开，额头抵上她的额头，轻啄了一下她颤动的眼皮。


    然后，乔妧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睫毛扑闪，扫过他的掌心，很痒，时禹心跳漏了一拍。


    “为什么要捂住我的眼睛?”她不解，微微喘着气。


    时禹单手捂住她的双眼，低头亲了一下她的嘴角，“乖，不看。”


    他到底不是完全进化的人类，在房事方面……会克制不住，动情之时，脸上会自动浮现层层的鳞片。


    有些瘆人，吓到她就不好了。


    下次可能她会不愿意配合了，虽然下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还是不免得要顾全一下自己以后的幸福。


    乔妧还想说什么，他直接堵住她的嘴，她很快就忘了计较，共赴巫山云雨。


    ……


    最后一晚就这么过去了。


    手机铃声在安静的屋里回荡，乔妧被惊醒。


    她刚想动一下，手立马酸痛地垂了下去，时禹贴心地帮她拿手机到跟前，她看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她全身疼得要死，他却神清气爽地坐在床边。


    时禹在天刚亮的时候就醒了，没有再睡，就坐在床沿上默默地注视着她的睡颜。


    “好，我们马上下去。”


    乔妧挂了电话，抬眸望他，睫毛颤动，眼神有些不忍，她小声道:“他们到了。”


    “你该走了。”


    时禹坐着没动，琥珀色的瞳孔不舍地瞧着她，手上紧紧握住手机，“你……要记得给我打电话。”


    不说荒无人烟的海岛上没有信号，就连救助所也没有信号，电话不会打得通。


    乔妧没有告知他真相，顺势应了下来，“我记住了。”


    他上前抱住她，脸埋进她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她的体香，以后可能就再也闻不到了。


    “我会很想很想你的，我走之后，妧妧你不能找其他的男人，只能天天思念我。”


    “这么霸道?”她挑了挑眉。


    “你快答应我!”他不满地在她颈窝拱了拱，“我都要离开了，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我吗？”


    “我知道了。”乔妧正了正脸色，不再开玩笑，“我只想你，不找其他人，好了吧?”


    他满意了，抬起头，从她身上起来，眸中的光芒在一点点褪去。


    “那我走了……”


    乔妧抿了抿唇，掀开被子，“我送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