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放学回到家，屋里静悄悄的，许成蹊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不过自己住的时间太长倒是也习惯了。


    冰箱里还放着过年他给自己包的饺子，他的厨艺不太行不过凑合着能吃。


    中午的汉堡吃的有点撑，这会儿还不饿，他随便往锅里丢了几个。


    水开咕嘟咕嘟的冒着泡，许成蹊百无聊赖靠在厨房门上，等着时间。


    他在网上查了查素饺子水开五分钟就熟了。


    “叮咚”一声，手机响了声，许成蹊快速打开屏，是条广告。


    也是，许睿这会儿估计在被爹妈混合双打，林确那小子这会儿正和爹妈美美吃饭呢，谁有空联系他。


    冬天的夜来的早，许成蹊没开灯，屋内一片昏暗，只有开着屏的手机发出一些微弱的光芒。


    但那光实在微弱，不过几秒手机熄了屏，整个屋内再次陷入了寂寥。


    只剩下咕嘟咕嘟的水声。


    黑色衣服，黑色的夜晚，许成蹊垂眸看着已经熄屏的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似乎是要和黑暗融为一体。


    定的五分钟闹钟响起，他回过神把煤气灶关住。


    手机再次响了声，他拿起来看了眼，是他同桌的好友通过。


    许成蹊近视的有些严重，怕黑暗里看手机会加重度数，他随手摁了旁边的灯。


    “咔”的一声白炽灯亮起，屋子里瞬间亮堂起来。


    手机上方上聊天页面上的赫然出现着一行黑字——


    “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和本人不同，他同桌的头像是一个简笔画小狗。


    许成蹊点开看了一眼，毫不客气的点评好丑。


    人挺好看的，怎么整个这么丑的头像。


    他习惯性点开主页，好好好，这个人连朋友圈都没有，也没有个性签名，连名字都极其简单，就一个点，孤单单的一个符号是他主页上唯一自己设置的东西。


    他正看着，手机上沈自给他发了条消息。


    是个文件


    .：如果快速提升成绩TXT


    许成蹊：“………”


    缺一个点：这是什么？


    .：你的提升成绩详细计划表。


    缺一个点：……


    过了几分钟，许成蹊不死心地再次发过去一条消息。


    缺一个点：就不能晚几天再学吗？


    沈自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刚想打字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沈兴文拿着药瓶走过来递给他，“阿似这是新出的Omega合成药，刘医生说药性比之前的那个强，你试试。”


    沈自接过来，喝了太多药，甚至不用就水，他面无表情的把药吞了下去。


    沈兴文看他手上拿着手机，把手机接过来道：“喝了药可能会不舒服，你先睡会儿吧。”


    说完便打算离开。


    沈自出声，“爸，我先回个消息。”


    沈兴文扭头，记忆里沈自反驳他的画面已经模糊了，但发个消息并不出格。


    沈兴文把手机递给他。


    沈自打开手机，大概是看他太长时间没回，对面又发了条。


    缺一个点：行吧，行吧，你看着安排吧。


    沈自莞尔，还真是一点没变。


    沈兴文看着他疑惑道：“认识新朋友了吗？”


    沈自摇头把手机递到沈兴文手里。


    沈兴文没兴趣管沈自烂七八糟的小事，没再多问，只道：“一会儿估计很难熬，你先睡会儿吧。”


    沈自躺到床上，床头挂着一副简笔画，那画极其潦草，一看就知道是孩童画的东西。


    线条歪歪扭扭的丝毫没有美感，只能勉勉强强看出是一只狗。


    “卡擦”一声，屋子里的灯被关住，黑暗来临前沈自只来得及抬头看一眼那只丑丑的小狗。


    这个屋子不通阳，不过好在沈兴文没有给他买窗帘，极弱的月光透过厚厚的玻璃窗艰难的落在那只丑丑的小狗上。


    和这个黑暗压抑的屋子不同，那只狗扬着唇，被勾勒上了一层月光。


    第二天一早，许成蹊到班里的时候班里还没几个人，昨天晚上他打开沈自给他发的那个文件，看到上面一堆数不清的计划和字数，恨不得剁了自己昨天下午答应他好好学习的自己。


    他决定了，今天他要和他同桌说清楚。


    他！许成蹊就不是学习那块料！！！


    让他换个人吧，别祸害他了。


    给自己打了打气，许成蹊开始坐在自己位置上玩游戏。


    还是玩游戏适合他。


    手机上再次出现了两个大大的“失败”，许成蹊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这队友也太狗了。


    他抬头，发现他的Omega同桌已经来了，不过看着不是很舒服，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里少年额头竟然冒了一层细小的汗珠。


    许成蹊犹豫了下，从自己桌兜里翻出半卷卫生纸，撕下来一节递给沈自。


    “你还好吗？需要去医务室吗？”许成蹊问。


    Omega身体和Alpha不同，除了一个月一次的发情期，他们的体质也要弱一些，容易生病。


    沈自接过纸，这次的药性比起之前强了不少，Enigma天生的强劲和强大的生长力通通被Omega合成药压制。


    试图想让他从骨子里开始臣服。


    开始转变。


    沈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似乎都在翻滚在叫嚣，挣扎着试图冲破阻碍。


    之前的药效偏弱，两者尚能达到一个和平点。


    但这次的药效试图让他Enigma基因完全被吞噬掉。


    每块骨头都是疼的。


    沈自无力地蜷了蜷指尖，抬头看向身旁一脸担心的人，摇头，“没事。”


    许成蹊明显不信，他再次开口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出这么多汗。”


    沈自用尽全身力气克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无恙，“昨晚被子没盖好，估计是感冒了。”


    许成蹊虽然有疑，但两人毕竟不熟，也没在多说。


    因这次药效沈自一连睡了三节课。


    许成蹊看着旁边睡觉的人不禁怀疑，这人带他学习，行不行啊！


    虽然说他不是学霸，到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林确虽然平时和他们一起玩，但上课的时候可是从来不走神的。


    作业也是每晚写到十一点多。


    他这个同桌……


    许成蹊看着已经睡了好几节课的人咋舌。


    终于熬到了第四节课，许成蹊今天中午去便利店兼职，一个小时十五，中午两个小时，还能休息一小时。


    最重要的是老板会给他留一些昨天晚上替换下来的食品。


    能省一顿饭钱。


    中午放学，许成蹊第一个冲出教室。


    沈自想到许成蹊上午听课的状态忍不住皱了皱眉，虽说他一直觉得高中的东西很简单，但自己学和让别人学难度是不一样的。


    整个上午他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里，没睡实能感受到旁边人一会儿打把游戏，一会儿和前桌说句悄悄话，没人搭理他了就自己叠青蛙，然后看着青蛙发呆。


    一个上午下来，没闲着也没听课。


    想到卧室的那张计划表，沈自指尖无意识捏紧了校服衣角。


    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吃饱喝足还挣了十五块钱的许成蹊懒洋洋揣着兜踩着上课铃到教室的时候，发现他同桌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等着他。


    想到自己一个上午都干了点什么，许成蹊有些心虚，但转念一想，不是，他心虚什么，干什么是他的自由，沈自去哪个班，和他有什么关系。


    而且他今天本来就是想和他说清楚的，这样一想，许成蹊立马硬气起来了。


    迈着大步子走到沈自旁边，还没开口就注意到了少年微微发白的嘴唇。


    许成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算了，再忍忍吧，怎么说也得让人身体好一些再告诉他这个事。


    反正就是个普通感冒，忍不了几天他就好了，许成蹊安慰自己。


    沈自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看着许成蹊疑惑道：“上午物理课不是留了作业让午休写吗？”


    言下之意是催他写作业。


    许成蹊忍了忍，“我不会。”


    其实他更想说，作业？那是什么很高级的东西吗，还得让我亲自写。


    但看到对面Omega苍白的唇瓣又放弃了。


    沈自早有准备打开练习题，“我把基础题都圈出来了，你看看会写哪些，不会的我教你。”


    许成蹊看着被红笔圈起来的一堆题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这…来真的啊！！！


    但没办法大话都说了，这会儿也不能反悔，许成蹊硬着头皮看题。


    晋城一中倡导自主式学习，下午第一节课是自习没有老师讲课。


    看了半天，许成蹊确认自己会读题干但也只局限于会读。


    完全看不懂意思。


    他挠了挠头，“我一个也不会。”


    似乎是被他震惊到了，那边过了一会儿才道：“都不会吗？”


    许成蹊点头，又重复了一遍，“全不会。”


    沈自：“……”


    安静了几秒，沈自道：“那以后下午第一节课我给你补课吧。”


    许成蹊：“！！！”


    这怎么行，他中午得上班，就指着下午第一节课补觉呢。


    他拒绝，“不行不行，我太困了。”


    “不是刚午休吗？”


    许成蹊道：“我中午有事不能睡，我这节课得补救。”


    边说他还边打了个哈欠，又道：“我睡饱了下午才能好好学习，让你留在3班。”


    沈自伸出一只手。


    许成蹊没看懂他的意思，“你干什么？”


    Omega要打人？


    以前没看出来他这个同桌脾气原来这么爆啊！


    “五百。”沈自开口。


    许成蹊：“？？？”


    “五百什么？”


    沈自道：“我给你五百，你每天中午留在教室里。”


    许成蹊眼睛都瞪大了，他没听错吧。


    多少？


    五…五百？


    许成蹊告诉自己，千万不能被这区区五百块钱屈服，这五百块钱可不是好挣的，那学习可不是正常人能学会的。


    大小脑互博了会儿，许成蹊十分视金钱如粪土的拒绝了沈自，“不行我还得出去吃饭。”


    “我给你点。”


    许成蹊还没来得及张口，便听到了少年的下一句。


    “你随意点。”


    许成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