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分手

作品:《和前任闪婚后

    鉴于林成安有前科,南栀答应完没一会儿就转过头,求证一遍:“只有我们两个人吃吧?”


    林成安想起上次灯会,她对是陪应淮很不痛快,生怕她假如知晓了这顿饭还有谁,会立马跳车逃走。


    “当然只有我们两个,”林成安揽过她肩膀,露出孟浪的笑:“我知道宝贝想和我过二人世界。”


    南栀还是不太习惯他的亲近,身体不自在地扭了下,却是放心了。


    何曾料到,林成安口中的信誓旦旦简直可以当屁话听,他们抵达五星酒店的贵宾包厢,已然有一个人闲闲地坐在上位。


    应淮那双眼尾飞扬,多情潋滟的桃花眼即刻抬高,轻飘飘落了过来。


    视线隔空相接,南栀眉头一拧,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转身便走。


    林成安着急忙慌地追,在包厢外面拽住她胳膊,放低姿态,焦头烂额地求:“栀子,我请应淮吃饭是为了投资的大事,你等会儿帮我说说好话,行不行?”


    “你知道我大姐在和我争集团,她今天已经和应淮见过面了,两人谈得可好,快要签合同了,如果这一合同一签,接任集团和我真的没啥关系了。”


    南栀面色沉郁,甩出一记犀利眼刀,回得冷漠无情:“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栀子,我以前没有求过你什么,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让你帮我搞定应淮,”林成安使劲儿拉住她,可怜兮兮地说,“不为别的,你就看在我帮叔叔联系了主刀医生的份上。”


    南栀欲要挣扎,竭力甩开他的胳膊硬生生顿住。


    这是天大的人情,她该还。


    还完,这段关系也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南栀将满腹怒火镇压下去些许,反复强调:“你自己说的,没有下一次了,你以后再也不要因为这种破事来找我。”


    “一定一定,我发誓,不然就让我拿不到继承权。”林成安举起右手到太阳穴,讨好着保证。


    见南栀总算是缓和了脸色,不会再跑,林成安松开手,要帮她整理显出了几道褶皱的衣衫。


    南栀退远两步,自己整理。


    两人各自平复一番情绪,回到包厢,应淮依旧是先前的坐姿,闲散懒淡。


    见到他们去而复返,男人冷厉英挺的脸上没有流露丝毫意外,好似完全不担心林成安带不回来她一样。


    偌大的,足以容纳十来个人的圆桌,南栀无视了林成安拉开的应淮隔壁的椅子,坐去了距离他最远的对面。


    林成安惶恐,一边瞄着活阎王的脸色,一边使劲儿朝南栀递眼色:“栀子,坐这边,那边太远了。”


    应淮却是牵起唇角,露出薄笑:“这样也不错。”


    他掀高眼眸,笔直看向正对的女人,眼波流转风流不羁,似乎在补充:一抬眼就能看见你。


    南栀直觉他是成心的,没好气地睨了回去,再瞟向杵在他手边的林成安。


    林成安应该瞧出了应淮对她意味深长的眼色,很是不爽,脸颊突兀地跳了跳,咬紧了牙根。


    却是不敢发作半分,极力压下暴怒不说,还要摇着尾巴陪笑。


    南栀都替他觉得憋屈。


    这顿饭,南栀暗自打定了主意,她仅是为了还林成安人情。


    她不懂他们的生意往来,应淮对她又是阴晴不定,没安好心,她不认为能够帮林成安说得上话,当个安安静静,埋头苦吃的摆设就好。


    因此饭局开始一二十分钟,南栀没再抬过眼,没再和对面的应淮交换半个眼神。


    林成安照旧主动承担起了活跃气氛的活儿,不时找应淮搭腔,以各种理由敬应淮的酒。


    哪怕应淮说今儿自己开的车,不碰酒,他也照敬不误,让应淮吃菜就好。


    南栀以为这一餐会以这种状态持续到收尾,不想林成安放下酒杯站了起来,笑呵呵说:“应总,栀子,你们先吃,我去一趟洗手间。”


    他一走,宽敞却封闭的包厢只剩下南栀和应淮。


    先前有话密的林成安在,南栀还不觉得和前男友同桌吃饭有什么,此刻莫名不太自在。


    尤其是她稍稍一递出视线去瞟,就撞进了成熟男人浩瀚大海一般,浪波汹涌的眼。


    应淮早已放下了筷子,不经意扫一眼亮屏的手机,开阔后背往后一靠,脑袋微微歪了几度,直白、赤裸地将她锁定。


    南栀有些慌张无措,感觉呼吸间已然不是饭菜香味,而是从他身上蓬勃而至,肆意入侵的森寒木质香。


    她黑睫晃动几下,也想去一趟洗手间。


    她刚想站起来,包厢房门被人叩响,一位男服务员端着托盘进来。


    他径直走向南栀,在她面前放了一杯橙汁:“南小姐,这是林先生给您点的。”


    南栀礼貌地回:“谢谢。”


    却是没有急着喝,她现在不渴。


    见她不动,服务员温声提醒:“新鲜现榨的橙汁,及时饮用风味更佳。”


    南栀点点头表示了解了,端起玻璃杯准备小尝一口。


    谁知杯口刚要碰上唇瓣,一只骨相优越的大手从侧面伸来,不由分说夺走了玻璃杯。


    南栀惊诧,仰头望了过去。


    稳坐上位的男人不知何时绕过大半张餐桌,走到身侧,稳稳端起橙汁。


    南栀严重怀疑他又是在捉弄自己,没好脾气地说:“应总想喝,送你了。”


    服务员脸色不由一变,张动嘴唇,像是想要阻止。


    南栀注意力没在他身上,没关注到他一瞬间的异样,她说完就站了起来,侧过身体,要朝门口走。


    应淮出声:“去哪儿?”


    南栀故意回:“男朋友这么久没回来,我去找找。”


    应淮微压眼帘,眼刀寒芒刺人,捏握玻璃杯的手指忽地用力,指腹压得惨无血色,仿若能嵌进玻璃里。


    他震出一声冷呵,鄙夷地说:“他不会回来了。”


    南栀停下脚步,错愕地转回去:“你什么意思?”


    应淮举高盛到七八分满的玻璃杯,幽幽凝视橙黄鲜亮的液体:“知道这杯橙汁里面加了什么吗?”


    南栀一怔,还是有点不明所以。


    服务员反应最大,惊骇失色,着急忙慌逃了出去。


    应淮不轻不重地放下橙汁,杯身和桌面碰撞出清脆声响的同时,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他西装革履,商务打扮,手捧一台平板,调出一段视频,毕恭毕敬地递去南栀眼前:“南小姐请看。”


    这约莫是这家酒店的监控录像,画质很是清晰,南栀明明白白看见在一处偏僻的角落,两个男人面对面站着。


    其中一个人是刚刚跑开的服务员,另一个则是离席已久的男朋友。


    林成安先是给服务员塞了一个小小的长方形卡片,大概是银行卡,再给他一小包东西。


    服务员惊惧交加,但来来回回推搡几回后,终是收下了银行卡和那包东西。


    南栀不清楚那包东西是什么,只听见林成安压低声音说:“加到橙汁里去,一定要劝她喝下,放心,这玩意儿无色无味,她不会怀疑。”


    南栀不可置信,回头去瞪那杯橙汁,满目慌乱与后怕。


    不敢想象里面除了鲜橙,还有什么。


    应淮示意秘书先出去,他随手指向橙汁,开口解了她的惑:“肯定是助/兴的药。”


    南栀诧异又恐惧地瞪大双眼,心脏突突直跳,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


    “医生在外面候着,可以马上拿去化验,”应淮淡声说,“但需要一些时间,要不要等化验报告?”


    南栀细思极恐,气得浑身发抖,掀起一双逐渐被红血丝侵蚀的眼睛,声线战栗地逼问:“是你给他的药?”


    “我怎么可能会碰这种脏东西?”应淮轻蔑地瞥了眼橙汁,慢慢悠悠说,“我只不过是前两天和他说了他女朋友真好,他就迫不及待把你送来了。”


    南栀瞬时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双腿瘫软,摇摇晃晃跌坐回了椅子上。


    人性这玩意儿,真是经受不住一星半点儿的考验。


    兀自缓和须臾,南栀竭力挺直腰杆,不让自己在应淮面前显得太狼狈。


    她抬起紧绷的小脸,怒目切齿地睨向应淮:“就算药不是你给的,但也是你故意讲那种话,引着他这么做的,你肯定猜出了这顿饭不简单,可你还是来了。”


    他一定是在接到林成安饭局邀请的时候,就安排好了一切,否则不会如此迅速,如此精准地拿到监控录像,也不会有医生候命。


    应淮垂眸迎上她在怒不可遏之下,一眨不眨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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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的眼,缓慢笑开:“你该感谢我,帮你看清了那究竟是个什么腌臜货色。”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气焰滔天地骂完,南栀扯起背包就走。


    出了包厢,她马不停蹄拨打林成安的电话。


    对方已关机。


    南栀找进微信,一个字不多,一个字不少,直接明了地发:【分手。】


    她原本还想等这顿饭结束,还完人情,好好坐下来和他说,也算是好聚好散,现在没这个必要了。


    火急火燎地冲出酒店,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南栀才知道早已变了天。


    她是坐林成安的车过来的,自己的车不仅不在这边,连伞都忘了拿。


    她孑然站在屋檐下,翻找打车软件,一辆扎眼招摇,朦胧雨夜也掩盖不住其嚣张锋芒的亮蓝色超跑开了过来。


    车身丝滑停靠,副驾车门不偏不倚,刚好正对她脚尖。


    用不着去瞧驾驶座,南栀也知道上面坐的是谁。


    她扭头错开目光,抬步往另一边走,哪怕脱离屋檐,冲入浩荡雨幕。


    应淮推门下车,半句废话也不多扯,修长虬结的胳膊一横,轻而易举阻挡她去路。


    他略一弯腰,将人拦腰扛起,放上宽阔肩头。


    双脚陡然悬空,南栀震惊不已,空茫片刻,再度回过神时,已然被丢上了副驾。


    不过眨眼睛的功夫,应淮坐回驾驶座,落锁车门。


    南栀困兽一般,分明听见了车门上锁的轻响,仍是不死心地挣扎,拼命去扣车门开关,焦灼喊叫:“你放我下去。”


    为了抓她上车,再从副驾到驾驶座,应淮几乎绕着车子走了一圈,不可避免淋到了雨。


    他衣衫深了一片,额发凌乱,带着湿漉漉的潮气,倾身朝她逼近。


    余光晃见男人高大的身影越来越近,南栀松开车门扭过头,本能地往车窗上靠,蜷缩成一团,警惕地,颤巍巍地问:“你,你想做什么?”


    刚从暖气充裕的包厢出来,应淮没穿外套,薄薄一层纯白衬衫打湿后,粘黏上胸膛,饱满贲张的肌肉轮廓若隐若现。


    南栀不经意瞥过一眼,即刻烫了脸颊。


    她不是没有看过,甚至是去掉衣料,坦诚相见。


    以前他闹得过火,她难耐至极,会忍不住一口咬上去。


    每次她越咬,他越兴奋,动作更为迅猛。


    还会在她有松口迹象时,哄着说:“宝宝再咬重点儿,最好留下永远淡不了的印子。”


    但怎么感觉他现在练得比大学时还要大了。


    南栀那只曾经握过十来年画笔,描摹过这具身体无数帧的右手禁不住蠢蠢欲动,泛起跃跃欲试的痒。


    不受控制地想到了这些,南栀又羞又臊,按捺下躁动的右手,仓皇闪开视线,再往角落蜷了蜷。


    应淮仿佛一点不清楚自己身前成了什么样子,愈是见到她惊惶兔子一样地躲,他愈发来劲儿,逼得更近。


    男人整个宽大紧实的上半身越到了副驾驶,自上而下,严密地笼罩她,暴戾嚣张的荷尔蒙肆意扩散。


    南栀闭上眼睛埋低脑袋,浑身又颤了颤,细密羽睫沾上了湿意。


    就在她以为应淮当真要犯浑,胡来的时候,他伸出的长臂越过了她,触上斜后方的安全带。


    “啪嗒”一响,他给她锁好了安全带。


    南栀难以置信,僵硬地等待片刻,确定应淮没有其余动作后,她迟缓地睁开一条眼缝,抬头瞄他。


    他还没有退回去。


    照旧直勾勾,犹如饿狼锁定捕猎目标一般,饱含饥饿地盯她。


    不容抗衡的压迫感没有消减半分。


    羊入虎口,南栀怕得厉害,又想垂下脑袋。


    应淮一把钳住她下颌,迫得她仰起脸,让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看。


    车外暴雨如注,噼里啪啦地击打,满城混乱失序。


    南栀心绪被密密匝匝的雨点砸得更乱,被他扼住的是下巴,却感觉是掐上了咽喉。


    几番挣扎无果,南栀忍无可忍,再问了一遍:“你到底想干嘛?”


    应淮目色灼灼,眼底跳跃痴盼了好久的猎物即将入笼的疯狂烈焰。


    他缓慢勾起唇角,磁性声线又蛊又毒:“现在分手了,可以跟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