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领证
作品:《和前任闪婚后》 隔日,上午十点。
南栀一个人躺在两米宽的大床上,抱着松软的玩偶从床头滚到床尾,又从床尾滚回床头。
她睡了好长一觉,做了好惊悚恐怖,难以置信的一个梦。
梦中她被华彩的现状逼到走投无路,居然主动联系了应淮,答应只要他给华彩注资,她就愿意跟他。
而应淮更是狮子大开口,居然要一步到位,拉她去民政局领证。
正在梦中的她被应淮一声“去民政局”惊得三魂快要离了七魄的时候,习惯性扔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作响。
南栀猛然惊醒,瞪圆双眼,盯着勾勒法式装饰线条的天花板发了几秒钟的呆。
她不由拍了拍剧烈起伏的胸膛,感叹幸亏只是一个梦。
手机还在持续不断地响,南栀蹭起身子去抓,来电是那串没有备注,却能叫她一秒反应过来对方是谁的号码。
刚刚才从有他的梦境醒来,他的电话就追来了。
南栀犹豫须臾,点下了接通。
“起床没有?”应淮语气正常,似乎心情不错。
南栀莫名其妙,平躺回床上:“没有。”
应淮破天荒地有耐心:“多久能起来?”
南栀一头问号:“有什么事情吗?”
应淮拧眉,即刻明白过来她这是醉酒清醒后断片了。
他音色低沉下去,忍住脾气说:“我加你微信,马上同意。”
南栀更加困惑:“你为什么要加我?”
应淮近乎咬牙切齿:“发录音。”
听见“录音”两个字,南栀登时打了一个激灵,昨天深夜的记忆凶兽般地冲出梦境,激荡灵魂深处。
那哪里是梦!
南栀蹭地坐起来,大脑一片空白,半晌捋不顺一句完整的话:“不是,昨晚我喝多了,我……”
“想不认账?”应淮嗓音凉了几个度,远隔手机,都能传来一股森然寒气,叫人毛骨悚然。
南栀哑然。
她喝醉后就无法收敛,抛却一切现实枷锁,家教礼法,变得胆大妄为,喜欢说胡话,做糊涂事。
但南栀清楚地知道,那些看似荒唐出格的行为,往往是掩藏在内心深处,平常想做却迟迟下不定决心去做的。
华彩命悬一线,叔叔伯伯们高压在前,假如她真的只能在应淮和肖风起中间选一个,她肯定会选前者。
为此,她可以听话地跟他。
只是领证结婚……
南栀抓抓睡得凌乱的发丝,再度向他确认:“你,真的要和我结婚?”
应淮口吻正经:“你觉得我像在开玩笑吗?”
南栀仍是一头雾水,无法相信:“为什么?”
应淮应得随性:“年纪到了,家里人催得紧,让我今年必须找一个人结婚。”
南栀:“你想找人结婚应付家里的话,大可以找……”
“找谁?”应淮语气加重,很是不满地打断。
同那日听见她口出狂言,说可以给他物色对象一样低压骇人。
南栀闭上嘴巴,不止是被吓到了,也是讲不出具体的名字。
可她明白,他那样出生不凡的人,在婚姻一事上,是有许多选择的。
比如那些在沪市土生土长,响当当的名门闺秀。
比如肖家那位和他自幼认识,算是青梅竹马的大小姐。
“小师妹,别犯蠢了,应淮和我一样,以后注定是走上联姻这条路的。”
“你信不信,他现在对你好只不过是图个新鲜,等不了两年,他就会把你甩了,回去接受长辈的安排了。”
“我告诉你吧,我们两家的长辈有意撮合应淮和我妹妹,他们私下约过下午茶,应淮没有告诉你吧?”
“废话,我和她当然只是玩玩,不然还能把她娶回家?”
“我要娶的还能是谁?家里面安排的那些呗。”
“联姻就联姻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家不都这样吗。”
霎时间,太多太多不同声线,不同腔调的杂音越过时空而来,间隔三年,再一次尖刀利刃般地刺向南栀,挑动陈年旧疤。
她压紧唇瓣,久久沉默。
半晌听不见她吭声,应淮开了口,有玩世不恭的轻佻,更有不许她抗拒的蛮横强势:“南栀,我就要找你。”
南栀抓握手机的手指轻微晃动,直觉他找她结婚的理由没有这么简单。
她依然想要拒绝,毕竟这和普通的“跟”不同,结婚可是要领证的,会具有法律效应,实在是太事关重大了。
然而应淮捏准了她软肋,轻飘飘补充:“结婚证一扯,资金马上到位。”
手机又在震动,叔伯们催促的微信毒蛇吐信似的,看得人如芒刺在背,喘不过来气。
南栀艰难地呼出一口闷气,闭上眼,狠狠一咬牙,答应了:“好。”
但她也有条件:“我爸爸才做了心脏手术,肯定接受不了我这么草率地领证结婚,要先瞒着他们。”
听她松口,应淮的情绪约莫有所上浮,接得爽快:“没问题。”
两人约好半个小时后在楼下见面,挂断电话,南栀呆呆地坐在床上,仍是头晕目眩般的恍惚。
她今天就要结束未婚状态,去领证了?
对象还是应淮?
不过她说到就会做到,没给自己太长的愣怔时间,快速下床洗漱。
现在绝大多数小年轻领证当天的花样之多,要精心穿搭,准备鲜花头纱,买一大堆喜庆道具,约全程跟拍。
南栀却是连最最基础的打扮自己都没有花心思,换上一套再寻常不过的衣服,乌发随意披散,素着一张脸,拿好身份证就下楼了。
应淮早早地候在小区门口,瞥过她一身素淡装扮,用心程度连昨天去应酬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他眸色深深,由不得揶揄:“你还真是一点不重视啊。”
南栀瞧着西装革履的他,轻声反问:“你很重视吗?”
应淮被刺了一下,有点烦躁地回:“我重视个屁。”
话音未落,一辆通体黑色的保姆车缓慢停靠在他身后。
秘书下车,毕恭毕敬地说:“应总,南小姐,化妆造型团队在车上准备好了。”
南栀微讶,狐疑地望向前一秒才说不重视的男人。
应淮浓密的眼睫不自然地闪了下,低咳一声,煞有介事地说:“结婚证上面要贴合照,爷爷奶奶会过目,我可不想让他们怀疑我找人的眼光。”
南栀:“……”她就算素颜去拍照,也不难看好吧。
虽然她昨晚醉酒过,休息得又晚,此刻脸色是比平时差,但不至于拿不出手。
南栀懒得和他在这类小事上计较,由秘书指引,坐上了保姆车。
应淮紧随其后。
保姆车宽敞,座位被特意调过,方便化妆师给她化妆。
秘书贴心地准备了丰盛美味的早餐,南栀一面慢条斯理地吃,一面被化妆师涂涂抹抹。
等车开到民政局,妆容和发型都完成了。
应淮让人提前排了号,刚好能赶上午场的最后一批。
两人领证临时起意,没来得及准备合照,于是在民政局现场拍。
在摄影师的引导下,南栀和应淮并肩坐到红色背景板前。
不知是置身于意义非凡的民政局,明确知晓这张照片拍好后的用途,还是和应淮距离太近,被他身上暴雨冲洗过的木质冷调搅合得心神不定,南栀面对镜头的表情很不自然,也笑不出来,被摄影师提醒了两回。
“新娘子放松些,不要紧张哦。”摄影师放下相机,第三次温柔地提醒。
南栀刚说完“抱歉”,肩膀忽地袭来一股力道,应淮看不下去了,用力搂了搂她。
两人之间那点儿寥寥无几的间距又被缩短,应淮偏过头,凑在耳边,小声地说:“拍照都这么勉强?搞得好像是老子把你坑蒙拐骗来领这个证的。”
南栀僵硬在他滚烫的怀中,弱弱地回:“你难道不是吗?”
应淮:“……”
“是,”他坦率承认,“但你也反悔不了。”
南栀故意回呛:“现在还没有签字盖章,我还可以反悔。”
应淮捏住她薄弱肩膀,咬牙警告:“你敢。”
南栀:“……”她确实不敢,华彩还等着他救命呢。
摄影师再一次举起相机,应淮松开她,细致地替她理了理垂落肩后的发丝和领口。
南栀忽闪的视线看回镜头,牵强地扯了扯唇角,终于拍出了一张令摄影师相对满意的照片。
走完相关流程,拿到盖好钢印的结婚证,南栀和应淮并排走出民政局。
她展开属于自己的一本,这才有功夫仔细看上面的合照。
不得不说,照片定格的应淮比她自然多了。
男人浓眉舒展,淡粉色的轻薄唇角稀罕地挂了弧度,清浅笑意点上眉眼,桃花花瓣般张扬上翘的眼尾更添风流潋滟。
南栀被这双明亮含笑,直视前方的眼睛晃了下神,好似他能穿破二维相纸,与她对视。
她赶紧合上结婚证,手忙脚乱地塞去了背包最底层。
应淮余光扫见她的动作,眉头不悦地皱起:“你就算把它塞碎纸机,也改变不了我们已经领证了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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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栀咬起嘴唇,莫名有点气。
不过这个时候,她收到财务微信,对方激动万状:【啊啊啊小南总,我们有钱了!至南资本给我们投了三千万!到账了到账了!】
南栀眼瞳刷地多云转明,恍若整个太阳系的光亮都汇入其中,她仰起头,望向身边的男人。
应淮大概猜出她收到了什么消息,淡淡说道:“第一笔投资额。”
南栀诧然:“意思是后面还有?”
她不是没有细看过至南资本之前发来的投资意向书,额度就是三千万。
应淮略微颔首,但加了一句:“具体数额,看你的表现。”
南栀在心里“切”了一声,暗骂不愧是资本家。
不过到手的三千万已经是极为可观的一笔,不仅能让华彩暂时脱离破产危机,竞标下一届灯会的资金也不用发愁了。
南栀眉眼一弯,扬出明若灿阳的笑意,真心实意说:“谢谢你。”
迎上她璀璨多姿的眸光,应淮怔愣一瞬,这还是重逢以来,她第一次对他笑。
毫无芥蒂防备,纯粹坦率,一如当年。
然而这般明亮的笑容只维持了短短数秒,南栀旋即挥手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先走了,有事联系,再见。”
说罢,她抬步就要离开。
应淮拽回心神,眼疾手快拉住她胳膊。
南栀停下脚步,扭过头问:“还有事?”
“用完就扔?”应淮神色凛然,很不爽地说,“我这么容易打发?”
没有和南栀商量半句,他强势将人带上了车。
晌午十二点过,正值饭点,目的地是一家高档餐厅。
应淮包了场,还让餐厅工作人员做过布置,南栀一走进去就被甜美芬芳的花香充盈鼻腔。
放眼望去,不计其数的栀子和玫瑰交错妆点,极具美感地铺满几百平米的餐厅。
玫瑰常见,一年四季都能买到,栀子却不同,贡市地处西南,春日回温较慢,通常要等到四五月,才能迎来娇花初绽。
眼下这么多娇艳欲滴,新鲜傲放的纯白栀子,不知道是从哪个暖热地带运过来的。
栀子娇贵小气,一旦脱离枝头很快就会蔫黄,一路肯定还必须是极限速度。
餐厅应当提前得到消息,清楚今天于他们而言是什么大日子,店长亲自捧来一束以栀子为主的鲜花,送予南栀,微笑着祝福:“领证快乐。”
“谢谢。”南栀接过花束,忍不住低头嗅了嗅与众不同的栀子花香。
英国鲜少有栀子,少有的几次回国探亲,也不是贡市的栀子花期,她好长时间没有好好闻过这份甜而不腻,直击灵魂的香味了。
没记错的话,她上次收到栀子花,还是本科毕业典礼当天,应淮送的。
重新抬起头,南栀再打量一番餐厅费尽心思的布置,由不得瞟向一旁的应淮。
没想到他的仪式感到了这种程度。
不是只是各取所需,走走形式的领证吗?
两人坐去摆满了大厨精心烹饪的漂亮饭的餐桌,南栀早餐没吃几口,这会儿比较饿,拿起刀叉,默不作声地吃。
没多久,她瞧见对面的应淮掏出手机,对着餐厅陈设和桌面闪了几张照片,再垂眸操作手机,像是要发给谁的样子。
南栀迟钝地明白过来,他的这些仪式感大概全是为了做给远在沪市的家人看的。
她咀嚼牛排的速度放慢,莫名其妙的,感觉盈满室内的栀子花没有那么鲜甜好闻了。
倏忽,应淮估计发完了照片,收起手机问:“下午要去公司?”
南栀点头。
她前几天不堪其扰,躲着叔伯们,没敢去公司,今天终于可以昂首挺胸地去了。
应淮拿起叉子,随意叉了一块配菜吃:“能正常下班不?”
南栀梳理了一遍下午的安排:“应该可以。”
应淮:“好,到时候我带着搬家队伍过去。”
“搬家队伍?”南栀错愕,“谁要搬家吗?”
应淮停下叉子,掀起眼帘,笔直地盯她:“你。”
南栀大惊:“我搬什么家?搬去哪里?”
应淮毫不犹豫地回:“当然是我那里。”
南栀惊慌失措,险些被口水呛到:“为什么?”
入眼她一连串难以置信,快要吓坏了的反应,应淮双眸微微一暗。
他丢下叉子,取出揣在身上,新得的红色本子,摇晃两下,沉声提醒:“应太太,我们结婚了。”
他几不可查地牵动唇角,口吻愈发戏谑:“谁家新婚夫妻领证第一天就分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