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洗澡

作品:《和前任闪婚后

    虽说应淮已然将声音放到了最低,四周也没有其他人,这些露骨的,带颜色的话不可能被第三个人听到,但南栀还是忍不住朝周边望。


    她又羞又囧,恨不得现场挖一个地洞,藏进里面再也不出来。


    最无可奈何的是,她无法反驳。


    应淮揶揄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是确有其事。


    南栀咬起唇瓣,羞恼地睨他好几眼,着急忙慌提着购物篮去收银台。


    应淮忍俊不禁,后脚跟上,在收银员询问是不是扫二维码的时候,他应了是,抢先出示了自己的付款码。


    南栀也就不管了,提都不想提那个装了一二十盒计生用品的购物袋,全部扔给了应淮。


    重新坐上车,她更为沉默,全程没再给应淮一个眼神。


    回到别墅,江姨还要做最后一道菜,听见开门的响动,她抱歉地出来说:“先生,栀子,还有十五分钟左右才能开饭。”


    “没关系,你慢慢来。”南栀浅笑着回。


    江姨眼尖,注意到应淮手上拎有购物袋,主动说:“你们去超市买东西了啊?是日常用品吗?先生把袋子放茶几上吧,我做完饭就去收拾。”


    帮雇主整理归纳生活用品,是她的工作之一。


    南栀心头一紧,不自觉地提高分贝:“不用。”她可不想被旁人看见那么多的计生用品。


    她难得拔高嗓门,情绪激烈,江姨吓了一跳,惴惴不安地望向她,唯恐自己犯了错。


    南栀刚想解释,不是她的问题,应淮淡淡笑了一声,开口道:“江姨你去忙吧,这个我自己收拾。”


    “哦哦好的。”江姨赶紧回了厨房。


    觉察到应淮转动目光,似笑非笑地瞧向自己,南栀一阵脸热心悸,逃也似地爬上楼梯,钻入了主卧。


    她一回到居所就不喜欢穿在外面的衣服,去衣帽间取家居服。


    惊奇地发现和早上出门时大不相同。


    南栀昨天没带几套衣服过来,只占据了偌大衣帽间的一个小角落,眼下衣帽间却满满当当,几乎是各式各样的女装、女包,以及相应配饰。


    属于应淮的男士衣物只有很少一部分,挂在不起眼的边角。


    应淮整理妥当购物袋里的物件,放去该放的位置,洗干净双手,也进来找家居服。


    南栀听见脚步声,转头瞄了他一眼,没有问出口。


    不用问也知道这些在一天之内多出来的女装绝对出自他的手笔。


    他昨天说过,会给她买新的。


    这些衣服包包全是各大顶奢品牌的当季新款,有好几条裙子,南栀去年在英国看他们的新品走秀时就心痒难耐了,可碍于华彩困境重重,她变卖了不少值钱的物件,囊中羞涩,没舍得下单。


    南栀随便翻看了两件衣服的尺码,全部符合她的三围。


    包括放置于中间层的一排内衣内裤。


    南栀没想到应淮让人准备得如此齐全,双颊好不容易淡化一些的热意又在奔腾上涌。


    她迅速取出一套家居服,掉头准备出去,途径应淮时,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肯搭理我了?”应淮挑起眉望她一眼,从衣架上拉下一件深灰色家居服,扬手就要脱掉身上的羊绒衫。


    见他无所顾忌,要直接这里换衣服,衣摆已然撩了起来,露出一段比手背还要白皙的腹部,南栀心头一慌,不敢乱瞟,赶快抱着家居服去浴室换。


    她换完,江姨做好了晚餐,应淮提前下了楼,四平八稳地坐在餐桌上。


    南栀走过去坐到他对面。


    江姨手艺一绝,几道川菜做得特别合南栀的口味,重麻重辣,她一口冷吃兔一口水煮牛肉,吃得相当满足。


    两人专注碗筷,起初谁也没有理睬谁,直至吃过半程,应淮手机忽然响起。


    约莫还是下午打电话的那些人,应淮扫过来电显示就蹙起眉头,点下接通,十分不耐烦地问:“有完没完?”


    明知他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南栀还是被他瞬时拉满的暴怒震慑到了,反射性颤了一下。


    应淮掀起眼帘瞥她一下,再度开口时,略微放缓了语调:“至南是我的,你们同不同意关我什么事?我投都投了,你们能拿我怎么着?这么有本事,你们合起伙来把我开了啊。”


    南栀缓慢地咀嚼兔肉,不由有怔,睁大双眸向他望去。


    电话另一端应该是至南资本的一员吧。


    原来像应淮那样浸润商场数年,驾驭公司早已游刃有余的嚣张人物,也有被下属烦的时候。


    不过比起南栀应对叔叔伯伯时的绞尽脑汁,顾虑重重,应淮显然更霸道凶横得多,无论对方态度如何激烈,他自岿然不动,独断专行。


    南栀咽下兔肉,虚虚咬住筷子,琢磨偶尔要不要学学他,在叔伯们冥顽不灵的时候,再强悍恶劣一点。


    突地,应淮通话对面的中年男人止不住地加大嗓门,蹦出的一个词语隐隐约约飘进了南栀耳朵。


    她愣了愣,兀自反复确定应该没有听错,对方提到了华彩。


    南栀立马松开筷子,挺直腰杆,一瞬不瞬地盯向应淮。


    应淮估计猜出她听到了什么,即刻掐断了电话。


    南栀仔细串联他前前后后的话,忐忑地问:“你们公司的人不同意投资华彩吗?”


    应淮丢开手机,端起水杯小喝了一口。


    他昨天才叫财务给华彩打了一笔投资款,公司那几个董事一得知消息就闹得不可开交,接连甩过来了七八份对华彩的分析报告。


    报告上清晰显现,无论是华彩目前的经营状况,还是对新上任的主事人的能力考察,这都不是一个值得投资的项目。


    董事们连环轰炸,不谋而合地质疑应淮此次的投资眼光,笃定他看差了眼,要他无论如何一定要撤回投资。


    放下水杯,应淮看回对坐明显浮出担忧情绪的女人,不太所谓地说:“我同意了就行。”


    如此也算是承认了南栀的揣测。


    她不禁垂低视线,没想到他大手一挥投资华彩,居然顶了不小的压力。


    虽然她为此付出了领证结婚的重大代价,可她依旧不太好受。


    也是,华彩已经穷途末路了,换作是她,也不会把钱砸进这样一家公司。


    南栀抿抿唇,再次抬起双眸时,真挚又确信地说:“我会竭尽全力经营好华彩的。”


    应淮闲散地背靠椅背,清清淡淡看她,似是从来不担心这一点。


    “我,我不会让你亏很多的。”南栀原本想说我一定不会让你亏本的。


    可她一个商场新人,彩灯行业的菜鸟,着实没有勇气夸下这个海口。


    应淮视线灼灼地注视,一眼戳破她掩藏在眼底的惶惶不安:“没信心?”


    南栀夹起一块裹满辣油和芝麻的冷吃兔,慢条斯理地嚼,没有否认。


    她回看接手华彩的这段时间,莫名感觉自己是披上成熟外衣,一直在竭力扮演大人的天真小孩。


    她在会议上端足架势,八风不动,在公司下达今年一定要拿下贡市灯会竞标的指令,在竞争对手面前气定神闲,寸步不让,在饱含担忧的爸爸病床前风轻云淡,让他相信自己可以撑起华彩。


    但只有南栀本人才清楚,每次脱离旁人视线,关回独处的空间,掌心的热汗能够浸透多少纸巾。


    她确实没有信心,还不敢在任何人面前表现。


    应淮慢悠悠开口:“还记得我大学时投资的第一个项目吗?”


    南栀当然记得,虽说那时的她还没有考上沪市大学,不认识应淮,可开始读大学后,听过不少相关传说。


    据说该项目的负责人是计算机系的大四学长,叫陈靖,他花了两年的时间做出一个短视频平台,取名“有闲”。


    他对自己的作品信心满满,试图拉到一笔丰厚投资,可陆陆续续接触了二三十个天使投资人,无不把他拒之门外,认定“有闲”是个赔本的垃圾项目。


    就在他走投无路,心灰意冷,要将“有闲”的源代码彻底抹消的时候,他遇上了应淮。


    当时的应淮不过是大一新生,难得有耐性,花了一两个小时,听完陈靖对“有闲”的详细介绍及前景分析,即刻拍板,要做他的天使投资人。


    应淮慷慨地砸出一大笔,让陈靖继续优化“有闲”,择吉日面市。


    应淮那个圈子里的二代三代们听说这事儿以后,全部笑话他是钱太多了找不到地方使,就喜欢听银子打水漂的声音。


    谁又料到陈靖不负应淮所望,“有闲”上线没几个月就刷新了一波记录,盈利可观。


    应淮在这个项目赚到的一大笔也成为了“没想好投资有限责任公司”的启动资金,也就是后来更名的至南资本。


    如今几年过去,“有闲”在陈靖的领导和至南资本的把控下,已然领跑短视频平台,签约的知名主播首屈一指,几乎人人手机里面都有下载。


    赵晴好最会享受美食和男/色,正在全职做吃播主播,签约的平台就是它。


    “我从来不做可能亏本的买卖,我说过我投资的不是华彩,是你这个人,”应淮见她想起来了,收敛了几分散漫,正儿八经地说,“你可以成为第二个陈靖。”


    听见创业至今,从未有过一次败绩的投资人这样说,南栀黯然的眼瞳刷地转亮:“真的吗?”


    应淮:“假的。”


    南栀:“你刚才说什么?我耳朵出了两秒钟的问题,没听到。”


    应淮牵起唇角,低低笑出了声。


    南栀也弯上了眉眼,低迷情绪急转直上。


    不管怎样,她的投资人相信她。


    霎时间,两人气氛轻松,是重逢以来的第一次难得缓和。


    南栀所有神经松弛下去,乐乐呵呵在一盘红彤彤的干辣椒里面挑完了兔肉。


    然而饭后没多久,南栀瞧见应淮回了三楼主卧,半晌没有出来,八成是在洗澡。


    她眼前由不得浮现那一袋子计生用品,放松的神经一寸寸紧绷,很快堪比即将绷断的弦。


    她双手局促地搅和在身前,在底楼做了好一番思想准备,慢吞吞往三楼爬去。


    推开主卧房门,恰好听见浴室响出动静,磨砂玻璃门一开,蒸腾热气竞相流泻。


    一派水雾朦胧间,应淮拖着懒调的步子,发丝湿润,不徐不疾走进了南栀的视野。


    高瘦紧实的男人披了一件白色浴袍,长度没过小腿,还算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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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缠绕腰间的细带松松垮垮,领口交叉出的V字过于深了,饱满贲张的胸肌半遮半掩。


    南栀不经意瞟见一眼,匆忙背过身去,暗骂他怎么总是这样随便,先是在衣帽间,要当着她的面换衣服,现在又不好好系浴袍。


    比大学时还随性不羁。


    可转念一想,这是他的家,还是隐秘的卧室。


    他有足够的自由。


    南栀只得躲去一边,佯装忙东忙西。


    在应淮去房间另一角擦拭湿漉漉的头发,远离浴室后,她也没敢进去。


    一旦跨过那扇门,开始洗澡,就拨动了出来的倒计时。


    而一旦出来,就会面临一些事。


    南栀心神不宁,东忙一通,西忙一阵,余光时不时地乱飞,瞅一下应淮在做什么。


    伴随天幕渐晚,枝上星月越发明晰,南栀感觉和他待在这两三百平米的房间都万分拥挤,抱起平板想往露台缩。


    奈何刚走到一半,应淮忽然从侧边过来,扼住她手腕,意有所指地问:“这么晚了还不去洗澡?”


    “一,一会儿洗。”南栀心惊肉跳,口舌僵硬笨拙,语无伦次地扯,“你不是说我可以成为下一个陈靖吗,我得努力,笨鸟先飞嘛,要加班加点地干,我再看会儿公司资料。”


    应淮看穿她的小心思一般,懒得多讲废话,不费吹灰之力托起她的腰,抱上了最近一张梳妆台。


    他宽大强悍的身躯抵在面前,抽掉她手上碍事的平板,扔去旁边。


    “那就不洗了,”应淮炙烤般的手掌烙上她腰侧,一边践行在车上说过的帮忙按摩,忽轻忽重地揉捏,一边俯身贴近,放轻嗓音,暧昧粘稠地说,“直接开始。”


    腰上轻重交错的力道磨得人浑身战栗,燥热危险的气息撩上脖颈,湿润滚烫的吻随时可能落下。


    南栀身子颤了又颤,惊恐万状,忙不迭大喊:“我,我去洗澡!”


    她使劲儿掀开他,跳下梳妆台,慌不择路地跑进了浴室。


    主卧这间浴室设置了浴缸,是她最喜欢的圆形,里面已然放好了热水。


    反锁好房门,南栀褪去家居服,泡入温度适宜的浴缸,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得以放松舒展,剧烈震荡的心脏才略有和缓。


    不管了,先舒舒服服泡完一个澡再说。


    然而还没泡上十分钟,南栀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她刚才进来得太仓促了,没拿换洗衣物。


    南栀打直身板,举目张望,宽敞的浴室里面连一张干净浴巾都找不到。


    她总不能再把穿过的衣服捡起来穿吧。


    她在这方面有些洁癖,不太能够做到。


    就在她一时慌乱,思索如何是好的时候,浴室门倏然被人敲响。


    南栀神色一慌,不用想也知道敲门的人是谁,主卧只有他俩。


    果不其然,应淮低沉磁性,金属碰撞般的声音越过了门板:“你忘了拿睡裙那些。”


    她先前在外面磨蹭时,准备好了换洗衣物,悬挂在衣帽间最外面,应淮肯定是瞧见了。


    南栀赧然得脸红,咬唇不敢吭声。


    应淮说:“把门打开,我递进来。”


    南栀才不可能让他递,光是想想他触及那些贴身衣物,她都觉得羞耻。


    还是等等吧,万一他等会儿有事,要离开主卧呢。


    她可以自己出去取。


    许久没得到她回应,应淮也不强求:“行,你光着出来吧。”


    八成猜到她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应淮悠悠添了一句,“我今晚都不会出这个房间了。”


    南栀:“……”


    听见他转身离去的脚步声,南栀赶紧出声喊:“等等。”


    应淮停住。


    南栀起身走出浴缸,小心翼翼接近房门,慎之又慎地裂开一条缝隙。


    应淮还不算太小人,没有乘她之危,只探进来一只捏握换洗衣物的大手。


    南栀一把拉过。


    过于忐忑惊惶的缘故,她动作前所未有的迅速,似乎抓到了他的手。


    她上周才做了延长甲,有些尖锐,估计把应淮抓得不轻,他轻轻“嘶”了一声。


    南栀管不了那么多,匆忙说过一句“谢谢,不好意思”后,“嘭”地一声锁紧了房门。


    应淮大概认为她这一连串的防备行为十分可笑,禁不住溢出了两声啧啧。


    南栀顾不得他如何想,赶快退回浴缸。


    她以为这一茬有惊无险,总算是过去了,可仔细查看接进来的衣物,诧异地发现只有一条真丝睡裙。


    差了内衣内裤。


    早上犯过一次蠢,她准备换洗衣物时,不可能忽略这么重要的两样。


    南栀咬咬牙,冲门外喊:“应淮。”


    应淮还在门口,挺括的影子模模糊糊地映在磨砂玻璃门上:“嗯。”


    南栀嗫嚅道:“你,你只拿到了睡裙。”


    “你想问内衣内裤啊?”应淮似乎心里门儿清,问得迅速直接。


    南栀没好意思再应。


    “还穿什么穿?”应淮斜斜倚靠浴室门沿,拖腔带调,蔫坏儿地回,“反正等会儿都要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