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掐灭烟头的时候，林扬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黑色T恤配牛仔裤，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刚才那个一剑熔穿道具的剑圣好像从来没存在过。


    他把道具剑还给道具组，那个组员接剑的手都在抖。


    片场外的走道上人来人往，林扬往大门方向走，脑子里还在回味刚才系统的提示音。


    剑心通明和无痕剑气这两个技能到手，下一个炮灰角色必须往更高层次找。


    魔宗老祖给了魔道技能，变态剑圣给了剑道技能，那接下来应该找个修仙体系的BOSS来演。


    最好是那种出场就能毁天,灭地，然后被主角一招秒杀的终极炮灰。


    林扬正想着，前方突然出现一个身影挡在路中间。


    孟书瑶站在那里，化好的妆还没卸，白色古装长裙在灯光下有些刺眼。


    林扬停下脚步。


    她这个位置卡得很精准，不偏不倚堵死了唯一的出口，明显是专门等着的。


    周围的工作人员看到这一幕都停下手里的活，开始窃窃私语。


    那些八卦的眼神林扬懒得理会，他只是看着孟书瑶，等她开口说话。


    孟书瑶的手指绞在一起，这个动作在剧组里所有人眼里都是紧张的表现。


    但林扬清楚，她紧张的原因和别人想的完全不一样。


    “你……等一下。”


    孟书瑶的声音有些颤，但这次不是被吓的那种颤抖，而是硬撑着开口的那种感觉。


    林扬没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等着。


    他今天的戏份已经杀青，系统奖励也到手了，现在只想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新技能的使用方法。


    孟书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来，反复做了三次这个动作才终于下定决心。


    “那天……在《魔宗》片场的时候。”


    她说这话的时候，周围所有竖起耳朵偷听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林扬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就像在听一件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孟书瑶咬了咬嘴唇，然后把那个憋在心里两天的问题问了出来。


    “你看着我的时候……是真的想杀了我，对吗？”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走道的空气都凝固了。


    周围那些假装路过实则偷听的工作人员全都愣住，这话题也太刺激了。


    想杀人，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词汇，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传出去，光是新闻标题就能炸掉半个娱乐圈。


    可孟书瑶问完这个问题之后，眼睛就一直盯着林扬，没有移开过半分。


    她不是在找茬，也不是在闹事，而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那天被林扬盯着的感觉实在太真实了，真实到她做了两晚上噩梦，梦里全是那双不含任何人类感情的眼睛。


    如果那只是演技，那林扬的演技已经突破天际，可以直接去拿奥斯卡影帝了。


    但如果不是演技，那林扬在片场的时候，到底对她动了什么念头。


    林扬看着孟书瑶，沉默了大概三秒钟。


    然后他笑了。


    不是魔宗老祖那种邪魅的笑，也不是剑圣那种癫狂的笑，而是一种很普通很平常的笑容。


    就像路边小卖部老板听到顾客说了个冷笑话之后礼貌性的微笑。


    “你觉得呢？”


    他用反问代替回答，语气平淡得就像在讨论今天中午吃什么。


    这个回答比直接承认或者否认更让人抓狂，因为它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孟书瑶的瞳孔微微收缩，她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


    片场上的林扬是个疯子，是个魔头，是个能让人灵魂颤抖的怪物。


    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林扬，身上那些恐怖的气息全都消失了，就像换了个人。


    这种反差感比任何答案都更让人着迷。


    周围那些偷听的人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懂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但他们能感觉到，这对话里藏着只有当事人才懂的秘密。


    孟书瑶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这种感觉和之前被吓到时的心跳加速完全不同。


    如果说之前是因为恐惧导致的生理反应，那现在这种心跳加速，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在娱乐圈混了三年，见过的男演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帅的有的是，有才华的也不少。


    可像林扬这种能在几秒钟之内切换完全不同气质的人，她还是头一次遇到。


    更重要的是，林扬身上那股子不在乎任何世俗名利的劲头，在这个圈子里简直就是异类。


    袁老亲自邀请的男二号说拒绝就拒绝，武术总顾问的位置说不要就不要，这份洒脱让孟书瑶觉得自己之前追求的那些东西都显得很可笑。


    她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疯狂的决定。


    “我……我有很多关于表演的问题想请教你。”


    孟书瑶说这话的时候，手已经摸出了手机。


    “可以加个微信吗。”


    这句话一出来，周围那些偷听的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加微信，这种事情在剧组里其实很常见，但孟书瑶的身份不一样。


    她是这部戏的女主角，背后还有个实力雄厚的经纪公司，平时想要她联系方式的人能从片场门口排到城外。


    可她从来没主动给过任何人，更别说主动要别人的微信了。


    现在她居然主动开口要林扬的微信，还找了个请教表演的理由，这里面的信息量大得吓人。


    林扬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掏出手机打开了微信二维码。


    孟书瑶的手指在屏幕上颤抖着扫码，添加好友的动作完成之后，她感觉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手机震了一下，林扬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


    孟书瑶看到联系人列表里多了“林扬”，灰色剪影的头像，名字很简单，只是他的本名。


    明明没什么特别，却让她心跳得厉害。


    从初见时的心惊害怕，到现在主动加微信，这个转变连她自己也觉得意外。


    事情发展成这样，一开始的紧张渐渐被好奇取代。


    林扬收好手机，准备走人。


    孟书瑶突然问：


    “你还会来剧组吗？”


    她这一开口，旁边的人都停下了手。


    林扬脚下顿了下，转身回看。


    “不会，我的戏份拍完了。”


    孟书瑶表情沉了一秒，又平静下来。


    “下次你拍新戏，能告诉我吗？我想现场看。”


    林扬挠了挠头，说道：“可以，不过我基本都是跑龙套，镜头很短。”


    随后慵懒的走出片场。


    孟书瑶站在那，心里五味杂陈。


    可是一直控制的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