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北邙血战

作品:《从军行:从小卒开始争霸天下

    北邙山道,暮色已经四合。


    残阳穿透林木,投下斑驳的光影。山风卷着枯叶掠过,带着几分深秋的凉意。


    “呼——呼——”凌天弯腰,撑着膝盖喘气。


    他背着两只肥硕的山鸡,一只灰褐色野兔。最惹眼的,是他右手提着的厚背砍刀。刀足有小臂宽,刀口卷了好几处,原本银亮的刀身沾满了暗红的液体——上面混着的不止兽血,还有人血。


    在他面前三步远的地方,瘫倒着三个汉子,穿着件破烂不堪的灰布短打,面目扭曲,此刻都成了不会动弹的尸首:


    一人脖颈处伤口狰狞,从左耳下方斜划到右颌,暗红的血液浸透了衣襟。


    一人的胸腹间,有个可怖的大豁口,碎肉与内脏混在里面。


    还有一人,天灵盖几乎被劈开,红的白的淌了一地,染红了山道上的碎石与枯草。


    浓烈的血腥味在山风中弥漫,令人作呕。


    凌天喘着粗气,鹿皮箭衣被撕开几道口子,左臂上一道火辣辣的刀伤,正渗着血。


    他缓缓直起身子,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眼里还残留着搏杀后的亢奋,漆黑的瞳孔里燃着一簇小火苗,配上他棱角分明的脸庞,竟透着几分凶戾可怕。


    这不是他第一次在乱世里对付贼人了。去年在山脚下,为了守护晾晒的粮食,砍伤过两个偷粮的流寇。


    但这一次对付三个手持凶器的溃兵,倒是头一遭。


    半个时辰前,他下山准备回家取些物件。不料在这僻静山道,撞见这三个溃兵打扮的汉子。


    “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快点!别磨蹭!”三个贼人正围着一对老弱夫妇。


    “是、是!”老头连忙应着。


    为首的刀疤脸一脚踹在老头膝盖上,老头踉跄着跪倒在地,怀里的布包掉在地上,滚出几捧干瘪的粟米。


    旁边的瘦高个伸手,使劲揪住了老太太的头发,另一只手在她身上乱摸,嘴里还骂骂咧咧:“得搜仔细!这年头,谁知道把钱藏哪儿了!”


    凌天本可以绕开。毕竟在这乱世,流民溃兵遍地,劫掠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他一个山野猎户,犯不着为了陌生人惹祸上身。


    他往后退了两步,打算悄悄绕到山道另一侧。


    那瘦高个搜遍了老两口的身,只找到半块发霉的麦饼,顿时恼羞成怒,抬手就给了老太太一个耳光,骂道:“老东西!钱藏哪了?信不信老子宰了你们!”


    老太太被打得嘴角流血,趴在地上呜呜地哭,老头挣扎着要爬起来,护住老伴,却被刀疤脸用刀背狠狠砸在后背上,疼得闷哼一声,再也起不来。


    “光天化日的,欺负老弱算什么本事!”凌天攥紧了手里的砍刀,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知道多管闲事会惹麻烦,可看着老两口可怜的模样,胸口像是堵着一团火,怎么也压不下去。


    刀疤脸闻声回头,见凌天孤身一人,身上还背着些许猎物,眼里顿时闪过一抹贪婪。


    他朝另外两个同伙使了个眼色,提着刀一步步朝凌天走来:


    “哟,还来了个爱多管闲事的!小子,识相的就把猎物和身上的钱,全都交出来,再滚远点,不然——”


    他有意掂了掂手里的刀,刀锋闪着冷光,“就下辈子见吧!”


    瘦高个和矮胖子也围了上来,三人呈三角之势,把凌天逼在山道中间。


    矮胖子手里还拿着根带尖刺的木棍,不断朝凌天比划着:“小子,别逞能!我们哥仨可是从军营里出来的,杀过的人比你见过的都多!”


    “哼!”敌人的刀锋劈来时,凌天只觉得身体里某种沉睡的冲动被瞬间点燃。


    他没来得及多想,双脚已经下意识地往左侧横跨一步,避开了刀疤脸这势大力沉的一劈——


    砍刀“哐当”一声砍在旁边的树干上,嵌入三寸多深,刀疤脸一时竟拔不出来。


    “你要战,那便战!”凌天眼中寒光一闪,趁着刀疤脸拔刀的间隙,猛地向前突进。他手里的厚背砍刀顺着斜下方挥出,刀刃带着风声,直逼刀疤脸的腰侧。


    刀疤脸惊觉不妙,慌忙侧身躲闪。


    可还是慢了一步,砍刀擦着他的肋骨划过,顿时撕开一道血口子,疼得他惨叫一声,手里的刀也掉在了地上。


    瘦高个见同伙吃亏,提着木棍就朝凌天后背捅来。


    “太慢了!”凌天耳尖,听见身后的风声,收手弯腰低头一气呵成,木棍从他头顶擦过。


    凌天趁机转身,左手抓住木棍的末端,右手的砍刀顺着木棍往上滑,刀刃直接削向瘦高个的手腕。


    瘦高个吓得赶紧松手,可还是晚了,手腕被刀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涌了出来,他捂着伤口连连后退,眼里满是恐惧。


    这时候,一直没怎么动手的矮胖子摸出一把短匕,趁着凌天对付瘦高个的间隙,绕到凌天右侧,朝他的后腰刺去。


    凌天瞥见矮胖子的动作,身子一斜,短匕擦着他的鹿皮外衣划过,撕开一道口子。


    他不等矮胖子收回短匕,右手的砍刀已经挥出,这一刀又快又狠,直接劈在了矮胖子的天灵盖上——


    “咔嚓”一声脆响,矮胖子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解决了矮胖子,凌天转身看向还在哀嚎的刀疤脸和捂着手腕的瘦高个。


    刀疤脸见同伙死了一个,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他挣扎着想要捡起地上的刀逃跑。


    凌天不给机会,快步上前,一脚踩住他的手臂,砍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还想跑?”


    刀疤脸吓得脸色惨白,慌忙求饶:“少侠饶命!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凌天看着他这副贪生怕死的模样,心下不忍。


    “刚才,你是怎么对付手无寸铁的二老的!”他转念想起,刚才这伙贼人对老两口的凶狠。


    凌天眼里再没有半分怜悯,手腕用力,砍刀直接切开了他的喉管:“留你们,就是祸害!”


    接着,凌天抬手将砍刀掷了出去,刀身旋转着飞出,正好砍在瘦高个的胸腹间,他踉跄着跑了两步,最终重重地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战斗结束得很快,前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三个贼寇甚至还没来得及形成合围,就已倒在血泊中。


    “多谢少侠仗义相救!多谢少侠!”那对老夫妇从躲着的灌木丛里钻出来,老头拉着老太太,对着凌天连连磕头。


    凌天赶紧上前扶起他们:“老人家快起来,山路不平,别磕伤了。”


    老头颤巍巍地站起来,从怀里掏出那半块发霉的麦饼,非要塞给凌天:“少侠,我们就这点东西了。别嫌弃,拿着填填肚子。”


    凌天摆了摆手:“老人家,我有猎物,你们留着吧,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这山道不安全。”


    老两口又千恩万谢了一番,才慌不择路地逃入了深山,很快就消失在暮色里。


    凌天双手沾满血污,转身盯着地上的三具尸首。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心里五味杂陈——


    明明厌恶暴力、杀戮。可刚才搏杀的那一刻,身体却诚实地享受着那种与死神擦肩、全力搏命的酣畅淋漓,仿佛天生就该在厮杀中存活。


    “天生就是个惹祸的胚子……”他低声骂了自己一句,想起父亲凌韬常用来骂他的这句话,似乎没错,“只希望,这事不会传到山外。”


    他简单包扎了几处皮外伤,收拾起自己的猎物,看也没看那几具尸首,快步朝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