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炽烈。校场西侧的空场上，已围满了人。


    黄土场地被踩得紧实，边缘插着几面褪色的旗帜，随风猎猎作响。


    台下很是安静，数百道目光聚焦在高台上。


    兵曹佐史陈默站在高台上，手握竹简，扫视列队的应募者，清了清嗓子，高声道：“河东郡募兵选拔，现在正式开始！”


    陈默继续说道：“选拔分三项：步战刀术、骑射、气力比拼。众人分为数组，组内两两对决，胜者晋级。每一组中决出四人，再分胜负定什长、伍长之位！”


    话音刚落，兵士们便抬来十几把木刀、木盾和几副弓箭，又牵来十二匹战马，场地两侧迅速摆好了箭靶。


    应募者们按登记顺序分组，凌天被分到第三组，对手是来自平阳郡的青年蒋程——此人身材高壮，肩宽背厚，紧握木刀，眼神里满是桀骜，显然也是个善斗的角色。


    “第三组，蒋程对凌天，步战刀术，三局两胜，开始！”兵士高声唱名，蒋程提着木刀，大步流星走进场中，朝凌天勾了勾手：“听说你是‘北邙凶徒’？今日倒要看看，你这凶名是不是吹出来的！”


    凌天握着木刀，缓步走入场地。他没有接话，只是调整呼吸，目光紧紧盯着蒋程的肩膀——与人交手，肩膀的动向最能暴露招式意图。


    蒋程见凌天不说话，以为他胆怯，大喝一声挥刀便砍，木刀带着风声直劈凌天头顶。


    “好快！”台下有人惊呼。王大牛攥紧了拳头，李狗剩也屏住了呼吸。


    凌天不慌不忙地，左脚向侧后方横跨一步，堪堪避开木刀。接着右手木刀斜撩，直逼蒋程腰侧。


    蒋程没想到凌天反应这么快，慌忙收刀格挡，“嘭”的一声闷响，两柄木刀相撞，蒋程只觉得虎口发麻，自诩臂力过人的他，手臂竟有些发酸。


    不等他缓过劲，凌天已乘势上前，木刀贴着他的木刀挥来，刀背重重砸在他的手腕上。


    蒋程吃痛，木刀险些脱手，正欲后退拉开身位，凌天的木刀已抵在了他的胸口：“承让了。”


    “第一局，凌天胜！”兵士高声宣判。


    台下惊呼声骤起，王大牛和李狗剩紧握拳头，屏住呼吸。


    蒋程脸色涨红，甩了甩手腕，不服气道：“再来！刚才是我大意了！”


    第二局开始，蒋程不敢再轻敌，双手握刀，缓缓向凌天逼近，试图寻找破绽。


    凌天依旧站在原地，整个人如同弓弦般绷紧，蓄势待发。


    待蒋程逼近到五步之内，凌天突然动了——他左脚蹬地，身形如箭般前冲，木刀直刺蒋程心口。蒋程慌忙举盾格挡，却没料到凌天这一招是虚招，手腕一转，木刀变刺为劈，重重砍在他的木盾边上。


    巨大的力道让蒋程盾歪身斜，凌天趁势上前一步，木刀横斩，刀背砸在他的后背。蒋程站立不稳，向前踉跄两步，栽倒在地。


    “第二局，凌天胜！”兵士再次宣判，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喝彩声。


    王大牛激动得跳了起来，李狗剩拍着手喊道：“少羽牛逼！”


    蒋程站在原地，看着凌天的背影，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终究是没憋出个什么，悻悻地走出了场地。


    在接下来的骑射和气力比拼中，凌天一路过关斩将——


    骑射比拼。他熟练地在马背上张弓搭箭，五十步外的箭靶十中九。


    气力比拼。他单手举起三十斤重的石锁，坚持了三炷香的时间，远超其他应募者。


    最终，凌天与来自临汾的赵虎、绛邑本地的彭康、解县的王成一同晋级，成为决出什长和伍长的四人。


    “四位健儿技艺出众，接下来两两对决，胜者为什长，负者为伍长！”陈默高声宣布，“首先，凌天对赵虎！”


    赵虎身材精瘦，手里握着一把木剑，招式以灵巧闻名。他深知凌天力大，一上来就绕着凌天游走，不断用木剑试探，试图寻找破绽。


    凌天不为所动，木刀护在身前，脚步沉稳如松，目光紧紧锁定赵虎的动向。


    几个回合下来，赵虎渐渐有些急躁。只因他的招式再灵巧，对凌天也根本不起作用，反而被凌天的防守逼得不断后退。


    “拼了!"他一个急转身，想绕到凌天身后。结果体力已是不支，脚步微微一顿，露出了一个破绽。


    凌天眼神一凝，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木刀如闪电般挥出，重重砸在赵虎的手腕上。


    赵虎痛呼一声，木剑脱手飞出，凌天的木刀已抵在他的咽喉处。


    “我输了。”赵虎苦笑一声，主动认输。


    “今天的首个三战全胜！”台下再度沸腾，陈默也忍不住点头，眼中满是赞赏。


    就在凌天退下场时，突然传来一声怒喝：“慢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蒋程快步走了过来，盯着凌天说道：“你赢了刀术、骑射、拳脚，很有本事。不知可有胆量，跟我比一番拳脚！若是你能赢我，我才服你！”


    原来蒋程一直没走，见凌天连赢自己两场，又连连在别人那得胜，心中的愤懑实在压不下去。


    台下顿时安静，所有人都看向凌天——原来这蒋程以拳脚闻名平阳郡，据说曾徒手打死过野猪，寻常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看到蒋程眼中满是执着，凌天知道：此番不把他打服，恐怕是难以立威了。他淡淡一笑：“好，我跟你比。”


    两人走进场地中央，蒋程摆出摔跤的架势，双手张开。


    “看招!”凌天不按常理出牌，待蒋程扑过来时，身体向左侧一拧，同时右肘狠狠撞向他的胸口。


    蒋程猝不及防，被撞得后退两步。


    他刚想站稳，凌天已欺身而上，左手抓住他的手腕，右手按住他的肩膀，轻轻一发力，蒋程便重心不稳，“嘭”的一声摔在地上。


    蒋程满脸通红，爬起来再次扑向凌天。这次他学乖了，没有贸然上前，不断虚招试探。凌天依旧从容，见他一拳打来，侧身避开，右手成掌，快如雷霆般劈在他的脖颈处。


    蒋程只觉得脖子一麻，浑身力气顿时消散，瘫倒在地。这次他实在乏力，再也爬不起来，只能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凌天走上前，伸手将他拉起：“拳脚无眼，出手没有留力，见谅。”


    蒋程盯着凌天，脸上满是敬佩，拱手道：“凌兄拳脚功夫高超，还这般谦让，蒋程服了！以后若是有差遣，尽管吩咐！”


    凌天见立威的目的达到，也没摆架子：“都是兄弟，客气了。”


    围观的众人都愣住了，没想到蒋程会这么快便败下阵来。


    “好厉害！这闻喜的凌天也太强了！”


    “这才不到三个回合吧！”


    “据说蒋程曾徒手打死野猪，那凌天岂不是……”


    陈默走上前，高声宣布：“凌天、彭康为什长，赵虎、王成为伍长！今日选拔结束，明日一早，到校场集合，随大军一同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