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筛选

作品:《血腥爱情故事[LORD×白夜行]

    【奥兰多】


    死里逃生的第二个星期,我和另外十四个差不多年纪的男人一起跪在一间没有窗户的地下室里,室内只有一盏十分微弱的灯光,光线照不清楚每个人的脸,但能听到满屋气喘吁吁的声音。


    一周前,我从纽约最豪华的商场二楼一跃而下,利器被我插进自己胸口,鲜红的血液从我身下的地板上源源不断地扩散而出,聚集的人群中很快有人拨打了急救电话,救护车的声音没过两分钟就到了,快得让所有人都不可思议。


    经过一个小时的紧急抢救,医院当晚在我的死亡通知单上签了名字,守在外面的警察得到消息只能无奈打道回府,而就在这个时候,我被人悄悄地从太平间转移到了一个地下神秘组织。


    神秘组织给我服用了他们尚处于开发阶段的特效药。服用一周后,我胸口的致命伤得以好转,紧接着被强行拉到了一个四面围栏的空地里,空地上有两百多个气息不善的男人。


    唯一的高台之上,站了一个黑衣人,他手里拿着枪向天空开了一枪,随即宣布让我们开始厮杀,厮杀的规则很简单,在规定的时间内不顾一切地打倒别人,站到最后的十五个男人才能留下来。


    我最终成为了这十五个人中的一个,黑衣人召来一群手下,将我们戴上手铐押到了这间地下室里。


    “你们的命是组织救回来的,”黑衣男子在我们面前踱步,黑色的军靴踩在混凝土地面上,每走一步都会从墙面上反射回沙沙的声音,“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加入组织,要么现在离开。我必须先提醒你们,一旦加入组织就没有任何回旋余地,必须无条件服从组织下达的所有命令,作为回报,组织知道你们想要什么,你们你能从组织获取所有你想得到的物质、财富、地位亦或是权力,只要你们有那个能力,组织都能让你们实现。现在,告诉我,谁愿意第一个加入组织,或是选择回归地面、过正常生活?”


    “我愿意加入。”我把头抬起来,下巴伸进湿润黏腻的空气里,厮杀后的汗水从额头上滚进眼睛,引起一阵辛辣的刺痛,但这痛比起胸口那块已经崩开的伤口完全算不上什么,比起我强烈的复仇决心更算不上什么。我要活下去,我要报仇。


    黑衣人有些戏谑地看着我,仿佛我在开玩笑,“你那儿还在流血,能坚持下来吗?”


    “完全可以。”我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既然有报仇的机会,我一定要牢牢抓住。


    黑衣人点了点头看向旁边一个手下,那手下走到我身后,拽住我的后衣领把我拖了起来,随后解开我的手铐。我把已经烂成碎布的衣服从头上脱下,两只手留在大腿两侧,实际上手腕被铐过的地方我很想揉一揉,但我不会那么做。


    永远不要暴露自己的弱点,也永远不要心软,这就是我从过去的事件中得到的最宝贵的经验。


    黑衣人拿起一把刀递给我,伸出的食指上戴了一枚神秘的黑金戒指,黑暗中他的眼睛几乎闪烁出兴奋的光芒,“去那,杀了叛徒,让我看看你的聪明和决心。”


    我把刀从他手里接过来,走到灯光正下方被固定在地面的椅子旁,椅子上应该绑了一个男人,上半身被一层有斑驳血迹的黑布罩住了,双手被铐在椅背后面,两只脚分开绑在椅子腿上。


    我把黑布扯开,露出一个从来没见过的男人。


    我要杀了他。


    还记得之前我被送进医院时守在外面的警察吗?他们不是因为调查坠楼事故才在那的,而是特地来抓我,实际上我已经杀过了三个人,如果算上最后的跳楼自杀,那就有四个。


    杀第一个人时我才小学五年级,当时很害怕,杀第二个人是为了掩盖第一个死亡的真相,一步错步步错,等到杀第三个人,心里已经诡异地镇定麻木了。


    现在又要杀人,我的目光很冷静,甚至是冷血。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开始摇头,棕色的眼睛祈求我能饶他一命,他的嘴上贴了好几圈胶带,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在椅子上左右挣扎。


    我走到他的身后,低头看向他被铐住的手腕,再往下面,果然看见他的右手食指上也戴了一枚黑金戒指,和黑衣人的那枚一模一样,上面有个满是锋芒但长度不规则的八角星雕刻纹章。


    假如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这枚戒指,那这枚戒指就代表着某种权力;现在让我杀了他,就代表了一种对背叛组织的残酷警告——即使拥有权力,只要背叛组织,照样会被处决,甚至下场更残忍。


    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俯身抓住他的手,他开始隔着胶带大喊大叫,甚至试图反抗我,但我还是轻轻松松就把那枚戒指摘下来了,重新站到他的面前。


    黑衣人看着我手上的东西,看向我的目光中透出几分赏识,随即扬起下巴微微颔首,我领会到他的意思,勾起嘴角将戒指戴到自己的食指上。


    “你不配拥有这个东西,”我把刀举向椅子上的男人身上,“你背叛了组织,现在需要付出代价,而唯一的代价就是死亡,我会送你好好上路。”


    刀一步一步逼近他的脖子,椅子上的男人只能不断把头往后仰,隔着胶带厉声尖叫,他粗喘的呼吸声遍布了整个地下室,身体保持着紧绷状态,眼睛瞪大了死死盯着,像在等待执行的第一刀。


    这个世界上最不需要的感情是仁慈、而最不公平的感情就是爱,我要让世上所有被爱的却主动背叛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把刀刃摁进男人的脖子里,深度足够刺穿他的皮肤,冰冷的刀刃下迅速浮现一条红线,血珠顺着刀尖一滴一滴往下滑落。


    椅子上的男人被吓哭了,眼泪从他脏黑的脸颊上不停地流下来。


    “我誓死加入组织,愿为组织献上我的一切。”我大声读出黑衣人希望从我们嘴里听到的宣言,把刀刺入男人的右腿,男人被迫隔着胶带发出痛苦的哀嚎,紧接着我把刀从他大腿上拔出来,鲜血浸透了他脏污不堪的裤子,粘稠的血液滴滴答答顺着刀尖流到混凝土地面上。


    这一刀纪念第一个被我杀死的父亲,是他用肮脏至极的手段伤害了我最爱的雪莉,害我从此走上了一条暗无天日的不归路,但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把剪刀精准地刺进他的心脏。


    “我要献上我的忠诚、我的热血、我的生命,永不背叛组织!”我继续宣誓,拿着刀滑上男人胳膊,从他身后绕过,划出一条跨越两只手臂却完整无缺的血痕,最后把刀刺入他的左腿,他继续哀嚎,我继续拔刀,密密麻麻的汗水从他额头上不断滚落,就像他大腿上不断冒出的鲜血。


    这一刀纪念一直揪着我和雪莉不放的老刑警,是他持续不断地追查,让我不得不又杀了能决定我关键不在场证明的家里雇工和意外发现了我藏尸地点的雪莉的养母,让我这双手上渐渐覆满了血腥。


    黑衣人突然开口让手下把男人身上的衬衫撕成两半,露出男人整个胸膛和腹部,我看到男人胸口上烙印了一个碗口大的纹章,正和黑金戒指上的八角星芒一模一样。


    “知道怎么做吧?”黑衣人跷起一条腿。


    我向他点头,紧接着抓住男人的皮肤,尽可能用力向外拉扯,古铜色皮肤被拉出一块紧绷的凸起,我用另一只手把刀割过去,将整个纹章从男人身体上切了下来。


    男人哭得脸上一片狼藉,鼻涕从鼻孔里飞出来,鲜血则从他有个洞的胸口上涌出来,身体本能地剧烈摇晃,拳头也攥死了不住挣扎。我把那块切下来的皮肉扔到地面上,就落在他的脚边。


    这一刀送给所有觊觎过雪莉并能和雪莉光明正大在一起的男人,我厌恶他们,在我因为雪莉而杀人、只能像老鼠一样躲在暗处守护她的时候,这些男人却能和雪莉站在灿烂的阳光之下,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我的心口就像这样被活生生地剜掉了一块肉。


    我再次走到男人身后,房间里充斥着他被胶带堵住的尖叫与哀嚎,我抓住他的头发猛地把他的脑袋往后拽,力气之大使他的臀部都不得不从椅子上离开,他大口大口地吞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起伏,我看向他满是眼泪的眼睛,最后开口道,“一切都在这结束。”我用刀抹了他的脖子,刀刃下绽开一道鲜红的豁口,他的身体在椅子上瘫软下来,鲜血瞬间像瀑布一样浸透他的身体。


    最后这一刀,送给我最深爱无比的雪莉,是她才让我敢毫不犹豫地带着尖刃从二楼一跃而下,闭眼之前却看见她轻飘飘地跨过我的身体,让我只能痴痴地望着她一次也没有回头的背影。


    可惜我竟然还活下来了,那我就要让她从此都活在有我的恐惧里,永无止境。


    “太棒了!”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死寂时,黑衣人开始拍手鼓掌。我走到他面前,将鲜血淋漓的刀子在裤腿上擦干,然后拿住刀尖,把刀柄递了过去。


    黑衣人站起来露出一个诡秘的笑容,“你很有前途,我看好你。”说完他拿走了刀,转身离开了地下室。


    黏腻的空气里突然有人发出呕吐的声音,黑衣人的手下开始统计余下十四个人里哪些人愿意加入组织,最终有九个都承诺留下来。


    剩下选择离开的五个男人被放出了地下室的大门,然而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五道清晰的枪响,伴随着尸体沉重倒地的声音。


    要么留,要么死,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选择,一切都只是加入组织的第一道考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