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我在调查那个人的死亡，所以才不惜闯入警察局解决我和康娜的？”


    夜翼一边跃动在布鲁德海文的高楼大厦之间之间，一边跟着耳机联系红罗宾。


    与日常通话不同，蝙蝠家的联络线路是被正义联盟的钢骨和蝙蝠侠一起加固过的，康娜不能干涉到那么深的地步，红罗宾心里清楚，自己根本不需要担心康娜偷听。


    不过他还是保守起见又加了三层密才来联络：“应该是这样。知道你是夜翼的家伙可没那个心情直接闯警察局…你今天的夜巡如何？”


    “还不错。打击打击黑恶势力，然后绑到警局门口，给自己早上加点班。”


    夜翼跳过一个房檐，从小就锻炼出来的马戏团能力让他轻而易举的做出各式各样的高难度动作。他继续开口：“我也觉得。派出一个仿生人来辅佐白天的我查案…说明康娜的那些上级知道的也就是‘布鲁德海文的警官’出了事，而不是夜翼。”


    他们都默契的没有提“夜翼暴露了身份”这个可能性。


    “你打算怎么做？康娜危险度是小，但谁知道她是不是装出来的？”红罗宾似乎吃了块小甜饼，声音略有些含糊不清，“B可是很不希望她跟着你。他巴不得把康娜抓过去关着仔细调查一下。”


    夜翼似乎是被逗笑了：“B就是那种性子…你问我的话，我的答案是：我认为康娜有些说了假话，但这无伤大雅。她不会伤害我。”


    “夜翼的直觉？”


    “Yep。”


    “那就不管你了。”提姆嗯了一声，“有什么事联系我…三点钟方向。”


    夜翼迅速抬腿，身形敏捷的越过去，腿一晃勾住袭来的混混后来了个潇洒的前空翻，制服上的亮蓝色在空中划过一道轨迹。被勾住的可怜虫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大脑砸的嗡嗡作响。


    “要脑症荡了吧？”


    “顶多来个中度。我可是比小翅膀温柔多了，他打击犯罪可是拳拳到肉，不断几根骨头誓不罢休。”夜翼又往他脑袋上打了一棍彻底敲晕对方，把昏迷不醒的混混熟练打包到警局门口，“康娜醒了没？”


    那边键盘声哒哒作响，然后传来红罗宾的声音：“她还在待机呢，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真像睡着了…要不是她坐的这么端正的话。”


    夜翼显得有些苦恼：“噢…我告诉她可以躺在床上的！但她坚决不愿意，说那样的话行动太不方便了，最后勉为其难的让她坐在了沙发上。”


    “康娜之前和你聊天的时候不是提到过吗？他们仿生人都是站着坐公交的，公用仿生人也是在路边站着等人使用。”红罗宾的声音平静，“这是一种规定。她被设计得很像人，但不是人。你不需要那么考虑她，她本身并没有‘舒适’这种概念。”


    “……Fine。我明白。”


    迪克叹了口气。


    他用抓钩重新飞上房顶，继续观察着布鲁德海文隐藏在夜幕中的罪恶行踪，一边开口：


    “我只是觉得她…我不清楚……我觉得她不是那么坚定的认为自己是个工具，是个仿生人。所以我想尊重她的基本权利。你懂我意思吗？她就像是个普通人一样。”


    “我们不清楚所谓‘异常仿生人’是如何形成的，但是确实，她很明显的拥有自我判断能力。”提姆唔了一声，“而且很人性化…我还以为问不到她到底为什么要来保护你呢。虽然那说的跟没说一样。”


    夜翼嗯了一声，笑起来：“警用仿生人，谈判专家。了不起的头衔…好像还是专用机。她看上去还挺为自己自豪的。”


    他想到在下午聊天时康娜罕见描述的眉飞色舞的神色与那句“我是很昂贵的”，失笑出声。


    大概绕着布鲁德海文飞了大半圈，拦了七次抢劫三次入室盗窃，在通讯时间近凌晨三点时他轻盈地落在自己另一个安全屋附近，就像是只展翅高飞的蓝鸟。他伸了个懒腰：“就到这儿吧。”


    “明早记得换完衣服再去找你的小罗宾。”提姆调侃一声，“天啊，幸好恶魔崽子不在这儿，否则他可要为我这句‘罗宾’跟我吵的不可开交了。”


    迪克走近安全屋，一边换衣服一边无奈笑起来：“小D啊…他脾气已经好很多了。你们别老是吵架，有什么事好好聊一下就行。”


    “你们当时可也吵了，别说我…难道我们俩没吵过架么？这是蝙蝠家的传统。好了，红头罩那边需要支援。回头见。”


    “回头见。”


    迪克听见红罗宾那边关掉了音讯，叹了口气，懒洋洋的让自己躺在床上。


    黯淡的天空泛着被地上灯光浅浅污染了的幽紫色，几乎什么星星也看不到。


    他迷迷糊糊踢掉了夜翼的长靴，把自己从这一身紧身制服中剥离出来，套上了印着超人的棉绒睡衣，然后把自己埋在松软的床铺里。第二天七点他还得去找康娜，八点赶到警局，而现在已经是三点过一刻了。


    作为义警生活了十几年，迪克早就习惯了这种对普通人无疑是向着猝死大步迈进的生活方式。只是有时候他也会感到很疲惫…这不碍事。


    迪克因为自己能够保护他人这件事感到幸福，而他身边的同伴也大多是这样。他们能为他人付出生命，哪怕是厌恶的、哪怕是不理解自己的人。


    再多的疲惫，在看到他人被拯救后能过上好日子的那一瞬间，就一瞬间清空了。


    迪克迷迷糊糊的闭上眼。


    ……


    百步跟着迪克走在后面。


    解剖证明了死者本来就会被注射的药物毒死，抓到的可怜虫只是个被压迫怒而反抗的受罪羊。还没等判决出来，分局的通知便传了过来——新的受害人出现了，也在这边辖区。


    也不知道迪克到底给康娜安了个什么名头，她现在到是可以很自然的和迪克走在一起调查案件。百步在心里想了一会儿，怎么也没猜出来，索性就不猜了。


    她昨晚特意询问了小非，为什么康娜会突然变成重要人物。


    【就是世界意识突然觉得你作为重要人物也行，然后就成为啦。】小非回答的理直气壮，【习惯就好，反正我们过来工作世界意识就是老大！】


    百步：……


    她理了一下，大概明白了。


    估计是想着迪克如果真的信了这段话到时候她不出现很麻烦，还要牵扯到平行世界什么的，所以顺着自己扯的慌打算让仿生人出现，或许还要跟底特律变人的世界交流一下什么的。这样的话，过个十几年说不定迪克就能见到这个世界的康娜了。


    也帮忙圆了个谎。


    毕竟迪克也是《夜翼》刊的主角，DC圈的热门角色，世界意识会更偏袒一些是正常的。


    …毕竟，是如此耀眼的角色嘛。


    百步看着走在身前的人。


    迪克脸上并没有黑眼圈——对于一个早上要上班晚上也要加班的人来说实在是天赋异禀。他不用发胶，规规整整穿着警服，随意的扒拉一下头发就上了街，碎发零零散散地贴在那张俊朗的脸上。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映着光，看上去生机勃勃。


    她收回视线，跟了上去。


    因为之前的制服被蓝血染湿了，迪克从安全屋给她找了一身合适的衣服——她猜测这是蝙蝠家另外一位女性的，史蒂芬妮、卡珊德拉或者芭芭拉…太多了，总之都有可能。


    实话说百步觉得芭芭拉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迪克和芭芭拉漫画里还谈过恋爱呢。


    ……当然也不能这样推测就是了。毕竟迪克谈过的女朋友非常多……


    自然而然的忽略了软体不稳定这个提示——自从她进了这个世界，就没见这个提示消停过——百步快走几步，从身后走到了迪克身边。她微微偏仰头，询问迪克：“新的死者？”


    迪克嗯了一声。


    “两个死者。”他一边说一边拿着手机看邮箱发来的文件，里面死者的照片面目狰狞，满身血迹，初步推断致死伤是刀伤，但他们的脖子上也同样出现了针孔，“是对兄弟，没有案底，领居和亲戚都说他们很好相处。”


    “意思是不太可能是仇杀？”


    “不一定。”迪克耸了耸肩。他太清楚这个世界的黑暗了——在他还是蝙蝠侠的未成年助手罗宾时。


    而独自一人来到布鲁德海文当警察和义警又很显然给他带来了不同的感受。没有人知道他在作为夜翼潜入一个帮派聚会时看见自己上司的那一瞬间有多崩溃。


    “有很多人看起来光鲜亮丽，实际上却害得不少人家破人亡。”迪克一边走一边开口，“你永远不知道看起来平凡的蘑菇吃下去时是不是能毒死你的剧毒，这比那些明目张胆的疯子更难搞一点。”


    百步能感受到他好像是在教导些什么。不过康娜本来就有能通过人类和异常仿生人的微反应判断对方是否说谎这个功能，倒也不太担心自己被骗。


    不过这是一片好心，她也没反驳——毕竟哪怕康娜有反诈骗系统，百步可没有…她总是有点容易相信别人。


    听进心里了哦！


    百步认真的点头回应迪克。


    他们是先坐地铁过来的，在知道了康娜是仿生人之后，迪克也适当的放松了一些——要知道打车可是很贵的。他的工资少的可怜，要不是因为他的绅士风度不忍心让女孩子陪着走路，一般来说迪克都是走着去工作的。反正也不太远。


    知道康娜不会累，走路对蓝血的消耗聊胜于无后，他就放心的带着康娜去坐了地铁。


    至于汽车？


    …只能说，无论是哥谭还是布鲁德海文，迪克都不想要在这几个城市里买车。自从他的同事被连续炸了两辆车后，迪克再也没动过买车的念头。


    “我是来调查的。”


    迪克带着康娜走进了停尸间。


    他接过最新的尸检报告，认真的看起来。给尸检报告的人离开了，一时间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二人。而康娜没收到指令…一般的仿生人没收到指令就是站着不动，不过无论是康娜还是百步都没这个打算。


    她开始仔细观察尸体。


    老实说，死状凄惨，还有些恶心…百步都想要干呕了。感谢仿生人没有这种能力。


    她知道对死者这样想很不礼貌，但是警用仿生人为了能够查到线索加强了五感——也就是说，她看的是4k高清画质，闻的还是最新出炉的血腥味。


    仿生人不知道气味的区别，但是百步知道啊！而且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真正的尸体…好吧第二次，但这还是第一次那么高清的看。


    要不是仿生人没有恶心这种生理反应，百步真的会把蓝血都呕出来。


    百步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打起了精神来。她立刻让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仿生人的状态中去，融合度一下子提高了一大截。


    只要我是仿生人，就不会受伤.jpg


    她走过去，认真观察着尸体——感谢他们还没来得及解剖，不然百步真的会当场昏过去。她刚刚看了一眼尸检报告，那个里面没有写到底被注射了什么…似乎是一种新型物质。


    新型物质？会比20年后的2038年新吗？


    康娜好奇了，连带着百步一起。


    于是她动了，做了一个让百步之后很久想到都想掩面哭泣的举动。


    ——康娜的指腹擦过他们脖子上半干涸的血液，在确认粘上之后，她毫无顾忌地舔了一口手指。


    首先，我要声明一下这不是变态。


    康娜的仿生舌头上有十分复杂的传感器，她可以通过肉眼观察到血液的类型（例如蓝血，不同的仿生人种类有不同品牌不同款式的蓝血），而更进一步的调查则要依靠舌头。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这是一种非常正常的仿生人调查手段——


    “你在干什么啊，康娜！！”


    伴随着一道带着惊恐的大喊声，下一刻她就被拉着手腕扯开了手。


    百步被叫的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如果可以的话她的脸都要被吓白三度，但很可惜康娜是一个不会害怕这些的仿生人，也没有改变皮肤颜色的必要。她只是抬起头，平静的看着大惊失色的迪克。


    “…我在分析血液内物质。”


    百步几乎是心如死灰地说出了这句话。


    她麻了。


    我有点忘了舌头到底是传感器还是啥了x不过康纳会舔血是官方设定，被汉克严令禁止之后他还会趁着汉克不注意偷偷舔（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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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第十八章 这是什么？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