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测记录 003｜逃逸速度：离开一口势阱，需要一次性巨大Δv。不是不爱，是燃料不够。


    雨棚里短短一秒没有声音，像有人按下了全键静音。


    "想。"安岚把这个字吐出来，轻，却有重量。


    白芷看着她，眼睛里有光，也有泪。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像在确认一个等了十八年的答案。


    安岚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说出"想"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


    她把手机递过去，屏幕上是备忘录的三列清单：孩子、财务、舆论。每列下面都有横线和空格。


    "我打算这么做，"安岚说，"先告诉顾行，告知父母，与孩子约定''星星日历''，公共场合不回情绪只回事实……我会需要时间。"


    白芷看完点头："我会在所有需要我出现的地方出现，不需要我出现的地方不前移。"


    安岚看着她，心里有什么东西慢慢松开了。


    她一直担心，白芷会不会觉得她太慢了，会不会觉得她顾虑太多了。可是现在她知道了，白芷理解她的节奏，尊重她的选择。


    "还有，"安岚说，"我们给''靠近''设边界。靠近不是吞并。"


    "对。"白芷补上句子，"靠近要让彼此更自由，不是更窄。"


    安岚笑了。她想起叶台长讲义上的话：靠近不是目的，稳定才是。


    她们现在就在做这件事——不是盲目地靠近，而是理性地、克制地、有计划地靠近。


    "你怕吗？"白芷问。


    "怕。"安岚说，"可是不能因为怕就不做。"


    "我也怕。"白芷说，"怕你后悔，怕你有一天会觉得，为了我放弃太多了。"


    "不会的。"安岚说，"我已经为了别人放弃太多了。这一次，我想为自己选择。"


    白芷看着她，眼睛里有温柔，也有坚定。


    那一刻，她们像两艘小船在水流最急的位置各自点了一次火。Δv 不需要夸张的火柱，速度表上安静的一点点上升，已经足够改变轨道。


    雨小了很多，只剩下稀稀疏疏的几滴。


    顾柚从雨衣里探出头："还下吗？"


    "不急，我们等它再小一点。"白芷摸了摸她的发顶。


    她们谁也没有拥抱，甚至没有触碰；但两人的呼吸，已经适配到同一个速度区间。


    安岚看着手机上的清单，心里有一种奇怪的平静。


    她知道，接下来的路不会容易。她要面对顾行，要面对父母，要面对孩子，要面对这座县城里所有人的眼睛。


    可是，她不怕了。


    因为她知道，白芷会在那里。


    不是在她前面拉着她，也不是在她后面推着她，而是在她旁边，陪着她，一步一步走。


    "我想好了，"安岚说，"周末顾行来的时候，我会跟他说清楚。"


    白芷点头："我会在附近，但不会出现。除非你需要我。"


    "谢谢。"安岚说。


    "不用谢。"白芷说，"我等了十八年，不差这几天。"


    安岚笑了，眼睛里有泪光。


    她想起十八年前的那个夏天，想起她是怎么逃离的。那时候她以为，逃离就能解决问题。


    可是十八年过去了，她发现，逃离什么都解决不了。


    问题还在那里，只是被藏起来了。


    现在，她不想再藏了。


    她要面对，要说清楚，要做出选择。


    即使这个选择会带来痛苦，会带来争议，会带来很多她无法预料的后果。


    可是，她不能再逃了。


    一位家长从远处给她们递来纸巾："雨里说话费劲，擦擦。"


    安岚接过："谢谢。"


    她把纸巾分成两半，像把一个决定平分给两个人，各自承担一半。


    白芷接过纸巾，轻轻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两人的手指在纸巾边缘轻轻碰了一下，像两颗星在轨道上擦肩而过。


    雨完全停了。天空露出一小块清澈的地方，有几颗星星在那里闪烁。


    "我们走吧。"白芷说。


    "好。"安岚答。


    她们走出雨棚。空气很清新，带着雨后的泥土味。


    顾柚拉着顾舟，说："我们也走吧。"


    安岚看着两个孩子，心里有一种温柔。


    她知道，她要做的这个决定，会影响到他们。可是她也知道，如果她不做这个决定，她会后悔一辈子。


    她不想让孩子看到一个后悔的母亲。


    她想让孩子看到一个勇敢的母亲，一个为自己选择的母亲，一个真实的母亲。


    手机振动——顾行："周末我来县里。"


    安岚看着这条消息，深吸一口气。


    来了。


    她准备好了。


    【侧记】


    一位家长从远处给她们递来纸巾："雨里说话费劲，擦擦。"


    安岚接过："谢谢。"她把纸巾分成两半，像把一个决定平分给两个人，各自承担一半。


    本话钩子：


    手机振动——顾行："周末我来县里。"


    安岚看着这条消息，深吸一口气。


    来了。她准备好了。


    Δv，速度的改变。


    不需要夸张的火柱，不需要惊天动地的宣言。


    只需要一个"想"，一份清单，一个约定。


    速度表上安静的一点点上升，已经足够改变轨道。


    安岚准备好了。白芷在等待。


    周末，是一个关键的时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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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第19话｜Δv｜速度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