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刘辅导员不耐烦地打断她，“别再胡搅蛮缠，把其他老师和同学牵扯进来！现在，立刻，给她们道歉！”


    那几个女生立刻挺直了背，等着看好戏。


    周晚秋看着刘辅导员，一字一顿地开口。


    “我没错，不道歉。”


    “你！”刘辅导员气得站了起来，手指着她，“好，好一个周晚秋！你以为我治不了你了是吧？你现在就去把你家长叫来！我倒要看看，你的家长是怎么教育你的！”


    周晚秋扯了下嘴角。


    “随便你。”


    她说完，再不看办公室里任何一个人，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刚出办公室，迎面就撞上了抱着一摞资料的孙教授。


    “周同学，正好，我找你呢。”孙教授把怀里最上面的一份文件递给她，“这是沪市那边传真过来的比赛流程和往届的病例分析，你拿回去，组织队员们研究一下。”


    办公室的门被拉开，刘辅导员铁青着脸跟了出来。她看到周晚秋还站在门口，以为她是后悔了，想回来服软。


    刘辅导员清了清嗓子，刻意放缓了语调，想给自己也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知道错了就行。回来道个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以后注意点，同学之间要团结友爱，不能再这么冲动。”


    周晚秋像是没听见，也没看她。


    她径直越过刘辅导员，从孙教授手里接过那厚厚一叠资料。


    “谢谢孙教授，我们今天下午就开会讨论。”


    “嗯，要抓紧。尤其是西医的临床诊断部分，一直是我们的弱项，你多费心。”孙教授又叮嘱了几句。


    “我明白。”


    两人旁若无人地交谈着，一边说一边朝着走廊另一头走去。


    刘辅导员伸出去准备拉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那副“宽宏大量”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她眼睁睁看着周晚秋和孙教授的身影越走越远，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


    周围来往学生的窃窃私语，像一根根针，扎得她脸上一阵阵发烫。


    刘辅导员伸出去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脸上那副刻意做出来的宽宏大量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人已经傻了。


    她眼睁睁看着周晚秋和孙教授旁若无人地交谈着，朝着走廊另一头走去，把自己当成了一团空气。


    周围来来往往的学生投来好奇的视线，那些压低了的议论声，每一个字都钻进她的耳朵里，扎得她脸颊火辣辣地疼。


    “孙教授，请留步！”


    刘辅导员终于回过神，一股巨大的屈辱和愤怒冲上头顶，她想也没想就追了上去，尖着嗓子喊了一声。


    孙教授和周晚秋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孙教授眉头皱着，脸上已经带了明显的不快。


    刘辅导员几步冲到他们面前，因为跑得急，呼吸都有些不稳。她指着周晚秋，对着孙教授质问：“孙教授，您这是什么意思？周晚秋在我们系里公然动手打人，品行不端，您怎么还护着她？”


    她越说越觉得理直气壮，音量也拔高了。


    “就算她成绩好，也不能这么目无师长，目无法纪！您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就偏袒，对其他学生公平吗？学校的规矩还要不要了？”


    办公室门口，那几个告状的女生探出头来，看见刘辅导员替她们出头，又有了底气，一个个都摆出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孙教授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人。


    “刘老师，我倒想问问你，你又问清楚了什么？”


    刘辅导员被他这句反问给噎了一下。


    “我……”


    “周晚秋是全国大赛的队长，这是张院长亲自审核通过的。你不知道？”孙教授往前走了一步，那股子老学究的严肃气场全开了。


    刘辅导员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不可能！她才大一！凭什么？”她脱口而出，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凭本事。”


    孙教授的声音不高，却让刘辅导员的耳朵嗡的一声。


    “院长看中的是能力，不是年级。这事儿，整个中医系都传遍了，就你这个辅导员还蒙在鼓里？”


    他往前走了一步，那股子常年待在讲台上的气势压了过来。


    “还有你说的那些闲话，”孙教授的视线扫过办公室门口那几个恨不得钻进地缝的女生，“林宇同学也是集训队队员，两人是队友。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乱七八糟的事？”


    刘辅导员僵在原地，走廊里来来往往的学生投来的目光让她浑身不自在。


    办公室门口，那几个女生早就吓得把头缩了回去，挤成一团，大气都不敢出。


    ……


    走到走廊尽头，拐了个弯，孙教授才放慢了脚步。


    “别把那些屁话搁心里。”他开口，声音沉稳，“有些人就是眼皮子浅，心也窄。你把自己的事做好，拿出真本事来，比什么都强。”


    周晚秋抱着那叠厚厚的资料，嗯了一声。


    集训的阶梯教室里，陈述几人已经到了。


    他们正围在一起，低声讨论着什么，气氛有些凝重。


    门被推开，看见孙教授和周晚秋一前一后地走进来，几人的讨论声戛然而止。


    教室里一下安静了，所有人都朝门口望过来。


    林宇独自坐在角落里，他抬起头，匆匆一瞥，又迅速低下头去，翻着手里的书。


    孙教授把手里的教案往讲台上一放，发出一声闷响。


    “人都到齐了。从今天起，集训正式开始。”


    他清了清嗓子。


    “丑话说在前面，这次大赛，代表的是我们整个学校的荣誉。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想法，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一个团队。周晚秋是队长，她的决定，就是团队的决定。”


    孙教授停顿了一下，扫视全场。


    “谁要是有意见，现在就可以退出。”


    教室里一片寂静，没人说话。


    陈述推了推眼镜，没吭声。


    另外几个队员你看我，我看你，也都把那点不服气给压了下去。


    连林宇都愿意听她调遣，他们再闹，就真成笑话了。


    “这是沪市那边发过来的比赛资料，包括流程和往届的一些疑难病例分析。”孙教授把周晚秋手里的那叠文件接过来，分发下去，“你们的任务，就是把这些东西全部吃透。晚秋，你来安排一下具体的学习计划。”


    他把主导权完全交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