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裁判激动地站了起来，拿起话筒，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本届全国中医药院校联合大赛，最终的冠军是——我们学校的代表队！”


    操场上，欢呼声冲天而起。


    张院长在主席台上，笑得合不拢嘴，挨个跟旁边几个学校的院长、老师握手，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侥幸，侥幸，都是学生们自己努力。”


    那显摆的劲儿，谁都看得出来。


    ……


    领奖的时候，周晚秋作为队长，从张院长手里接过了三百块钱的冠军奖金。


    回到集训教室，陈述把钱放在桌上。


    “队长，这次能拿冠军，全靠你。这三百块，你拿一百，我们四个分剩下的两百。”李梅和王浩也连连点头。


    “对，没有你，我们连决赛都进不去。”


    周晚秋把那叠钱推了回去。


    “都是一个队的，平分。”


    “那不行！”陈述第一个反对，“我们出了多少力自己清楚，你贡献最大，就该拿大头。”


    几个人推来推去，最后还是林宇开了口。


    “都别争了。晚秋拿一百，我们四个，一人五十。就这么定了。”


    他一锤定音，其他人也就不再坚持了。


    比赛结束，周晚-秋回到班里，刚一进门，全班同学都站了起来，鼓掌欢呼。


    晚上回到家，赵静姝早就拉着纪贵安和纪雪清，做了一大桌子菜。


    “快快快，我们的大英雄回来了！”赵静姝夸张地喊着，把周晚秋按在主位上，“今天必须好好庆祝一下！”


    纪贵盛也难得没犟嘴，给周晚秋盛了满满一碗鱼汤。


    “喝点汤，这几天累坏了吧。”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是久违的放松。


    ……


    千里之外的部队里，纪修杰刚领了这个月的津贴。


    张子峰勾着他的肩膀，挤眉弄眼。


    “可以啊老纪，又发钱了。不给你家那位寄点回去？我可听说了，你那媳妇厉害着呢，一个人拉扯好几个孩子，不容易。”


    他一边说，一边用胳膊肘捅了捅纪修杰。


    “怎么样啊？嫂子最近没给你写信？”


    纪修杰的动作停住了。


    信？


    他回到部队这么久，除了他自己往家里寄过一封报平安的信，周晚秋那边，一个字都没有寄过来过。


    他心里莫名地堵了一下。


    “少管闲事。”他拨开张子峰的手，自己一个人回了宿舍。


    宿舍里空无一人，他坐在床边，从口袋里摸出那叠津贴。他数出几张，剩下的仔仔细细地叠好，找了个信封塞进去。


    然后，他拿出纸笔，想了很久，才在纸上写下几个字。


    最后，他把信和钱一起封好，准备明天寄出去。


    第二天一早，周晚秋刚到学校，还没走进教学楼，就被一个同学拦了下来。


    “周同学，张院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院长办公室里，气氛跟往常不太一样。


    除了满脸笑意的张院长，沙发上还坐着好几个中年男人，瞧着都是学校里各个科室的头头，一个个表情严肃，手里都拿着教案本。


    “晚秋来了，快坐。”张院长热情地招呼她。


    周晚秋点了下头，在旁边的空椅子上坐下。


    “是这样的，”张院长清了清嗓子，“你上次说，想拿第一，不想拿第三。我跟你几位老师商量了一下，觉得你这股劲儿很好，学校也愿意给你这个机会。”


    他指了指旁边那几位老师。


    “这几位都是咱们学校中医基础、诊断、方剂、内科的骨干老师。我们连夜给你准备了一份‘小礼物’。”


    张院长把桌上一叠厚得吓人的试卷推了过来。


    “这是一套综合性的跳级考试卷。你今天就在这儿，把它们都做完。只要总成绩的准确率能到百分之九十，我就特批，你下周直接去大三的班里上课。”


    办公室被清空了，只剩下周晚秋一个人，和那张堆满了试卷的书桌。


    她拿起第一份卷子，是中医基础理论。


    题目出得很刁钻，很多都是犄角旮旯里的知识点，寻常学生根本不会注意到。


    她定了定神，提笔开始作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窗外的天色从亮堂变得昏黄，又渐渐被夜色笼罩。


    办公室的灯亮着，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成了唯一的动静。


    当中医内科的最后一道论述题写完最后一个句号，周晚秋放下笔，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感觉脑子都空了。


    她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一整天的高度精神集中，让她有些恍惚。


    门被推开。


    张院长带着那几位老师走了进来，每个人的表情都带着几分期待和紧张。


    他们什么都没说，拿起卷子就开始批改。


    办公室里，只剩下翻动纸页和红笔划动的声音。


    周晚秋坐在那儿，等着最后的宣判。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剂学的老师第一个抬起头，他推了推眼镜，对着张院长报了个数字。


    “九十七。”


    接着是诊断学的老师。


    “一百。”


    “中医基础，九十九。”


    “内科，九十六。”


    张院长拿着笔，在本子上飞快地计算着，他拿着结果，手都抖了。


    “总正确率……百分之九十八！”


    他抬起头，看着周晚秋，满脸都是捡到宝的狂喜。


    “好！太好了！周晚秋同学，从明天起，你就是我们学校中医系三年级的学生了！”


    第二天，张院长亲自把周晚秋送到了大三的教室门口。


    里面正在上课的，正是孙教授。


    孙教授看见门口的两人，并不意外，他停下讲课，对着教室里的学生说：“大家停一下。”


    教室里几十个学生都好奇地朝门口望过来。


    张院长领着周晚秋走上讲台，清了清嗓子。


    “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周晚秋。相信很多人都认识她了，就是前不久带领我们学校拿到全国大赛冠军的队长。”


    底下瞬间响起一阵压低了的议论声。


    “她不是大一的吗？怎么来我们这儿了？”


    “我听说她昨天参加了学校的跳级考试，直接从大一跳过来了。”


    “真的假的？医学生还能跳级？这也太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