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躲？”瘦高个也围了上来，两个人一左一右，堵住了她的去路。


    周晚秋彻底确定，这两人是假的。她迅速冷静下来，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这里是商场门口，人来人往，他们不敢太放肆。硬拼，她不确定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能不能应付。


    她忽然捂住肚子，弯下腰，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我……我肚子疼……我是孕妇，你们别碰我……”


    那两人一听“孕妇”两个字，果然都停住了动作，互相看了一眼。


    “怎么这么多事？”国字脸骂了一句，但还是放缓了态度，“行了行了，你别装了，自己上车，我们不动你。”


    周晚秋慢慢直起身，她知道，他们要的就是一个活的孕妇。她顺从地坐进了车后座。车门关上，瘦高个坐到了她旁边，国字脸则坐进了副驾驶。


    车子很快汇入车流，周晚秋看着窗外，心一点点沉了下去。车子没有往市中心的方向开，而是拐上了一条通往郊外的路。


    “我们这是去哪儿？城西分局不是走这条路吧？”周晚秋故作不经意地问。


    开车的司机没说话。副驾驶的国字脸从后视镜里瞪了她一眼：“说了去专案组，就你话多。”


    “什么专案啊？这么神秘？”周晚秋继续问，她需要更多的信息，“我好歹也是个受害人，总得让我知道是什么案子吧？”


    “闭嘴！”她旁边的瘦高个恶狠狠地开口，“再多说一句，就把你嘴堵上！”


    周晚秋不说话了。她靠在椅背上，手放在小腹上，看似放松，全身的肌肉却都绷紧了。


    绑架。


    他们没有捆她，是因为她孕妇的身份让他们放松了警惕。他们以为她是个柔弱可欺的女人。


    她开始观察车里的一切，车门上的儿童锁，车窗的升降按钮，还有身边这个男人腰间鼓起来一块，不知道藏了什么东西。


    另一边，纪修杰把小偷交给了商场的保安，又简单做了个登记，这才转身往回走。可他回到放映厅，里面已经空了。他又去大厅找了一圈，还是没看到周晚秋。


    他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他立刻拨打周晚秋的小灵通，听筒里只传来冰冷的关机提示音。


    纪修杰的脸瞬间就沉了下去。他跑到商场门口，正好看到两个穿着制服的真警察在处理刚才的盗窃案。


    “同志。”纪修杰大步走过去，“刚才跟我一起的那个女人呢？一个孕妇，你们看见了吗？”


    其中一个年轻警察愣了一下：“孕妇？没有啊，这里就一个小偷和失主。”


    “她说有另外两个警察把她带走了。”那个丢钱包的女孩也跟了出来，看到纪修杰，还有点心虚。


    “另外两个警察？”两个警察对视一眼，其中那个年长些的立刻通过对讲机跟指挥中心确认。


    几秒钟后，警察放下对讲机，脸色很不好看。


    “同志，你先别激动。”年长的警察看着纪修杰。


    他说：“我们分局今晚没有派其他人来这里出警。”


    “我们最近……正在跟一个犯罪团伙。”


    纪修杰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


    年长的警察说：“这个团伙不图财，他们专门……绑架怀孕的女人。”


    黑色轿车汇入夜色，很快就看不见了。


    纪修杰站在电影院门口。


    他没说话，但那张脸能杀人。


    那个丢钱包的女孩还在旁边说话，看到他这个样子，声音小了下去。


    年长的警察挂了对讲机，走到纪修杰面前。


    “同志，我们查了，刚才那个小偷是个惯犯，跟你爱人被带走的事没有关系。”


    “他们是临时起意。”年轻警察说。


    “这个团伙就是这样，利用现场的混乱，找个借口把人带走。他们……只对孕妇下手。”


    “那她为什么要跟他们走？”丢钱包的女孩忽然插了一句，她抱着胳膊，一脸的理所当然，“要不是她非要多管闲事，小偷拿了我的钱包就跑了，哪有后面这些事？现在好了，警察也惊动了，她自己也被人带走了，真是自找麻烦。”


    纪修杰猛地转过头。


    他没说话，就那么看着那个女孩。那女孩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却还梗着脖子，强撑着说：“我……我说错了吗？本来就是啊，她要是不想当英雄，怎么会出这种事？”


    “你再说一遍。”纪修杰开口了，三个字，不带任何温度，却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我……”女孩被他那股气势吓得往后缩了半步。


    “她帮你抓住小偷，保住你的财物。现在她因为这件事被身份不明的人带走，生死未卜。你站在这里，说她自找麻烦？”纪修杰往前走了一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女孩的心脏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你的良心呢？”


    女孩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想反驳，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还是说，你的良心，刚才跟着钱包一起被偷走了，所以你现在才像个畜生一样站在这里说话？”


    这话说得极重，两个警察都变了脸色，想上来劝，可对上纪修杰的视线，又都把话咽了回去。


    女孩被骂得眼圈都红了，她跺了跺脚，带着哭腔喊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又没求她帮忙！她出事了关我什么事！”


    就在这时，几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几辆挂着特殊牌照的军用越野车直接停在了商场门口。


    车门齐刷刷地推开。


    一队穿着作战服的军人跳下车，皮靴砸地的声音只有一声。他们手里都端着枪，几步就将现场隔离开来。


    一个肩膀上扛着校官军衔的中年男人大步走到纪修杰跟前，脚后跟一并，右手抬起，动作干脆。


    “报告首长！特别行动队奉命前来，听候您的指示！”


    “首长？”


    年长的警察嘴巴半张，看看纪修杰，又扭头看看那群端着枪的军人。


    刚才还哭闹的女孩也不出声了。她就这么看着纪修杰，看着这个刚才骂她没有良心的男人。


    纪修杰没看任何人。


    他从校官手里接过一张京都地图，在引擎盖上摊开。


    “封锁所有出城通道，高架、国道、小路，一个都不能放过。通知交通部门，我要全市的监控录像，重点排查这辆黑色轿车。”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一道凌厉的线条，“查这个团伙的所有资料，过往的作案手法，藏匿地点，头目信息。我要在三十分钟内，看到所有情报汇总到这里。”


    “是！”校官再次敬礼，转身立刻去执行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