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闭门
作品:《[封神]穿成苏妲己绑定祸国系统,但助纣富》 苏挽几乎一夜未眠,直到天色将明,她才勉强合眼片刻。
醒来时,眼底带着淡淡的青影。
梓辛用细腻的脂粉小心遮掩过去。
帝辛今日并未早早离去,反而与她一同用了早膳。
“昨夜,美人应对得宜。”帝辛放下银箸,目光落在她脸上,“杜元铣那老匹夫,惯会倚老卖老。你不必惧他。”
苏挽心中微哂,不怕?怎么可能。
但她面上却露出柔弱:“有大王在,妾便不怕。只是不想因妾之故,让大王与太师心生芥蒂,影响朝局稳定。”
帝辛哼了一声,语气带着不屑:“朝局稳定?若非朕这些年励精图治,东征西讨,这朝局早不知乱成何等模样!他们只会在朝堂上空谈,何曾体会过朕的难处!”
他话锋一转,回到昨夜苏挽提出的货币改革上,眼神重新变得热切:“美人所提统一货币之策,朕思之,实乃富国强兵之根本!朕意已决,即刻着手推行!”
苏挽心中一动,连忙道:“大王圣明!此策若能成功,必能极大增强国库,巩固王权。只是正如大王所言,阻力必然不小。太师刚回朝,若此时大张旗鼓,恐怕……”
她欲言又止,暗示帝辛需要缓和与杜元铣的关系,至少表面上要过得去,以免改革伊始就遭遇强力反弹。
帝辛眉头皱起,显然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沉吟片刻,道:“美人有何想法?”
苏挽斟酌着词句,道:“妾以为,此事不宜操之过急。可先由大王授意,命司工、司货等有司,暗中筹备铸币所需之铜料、匠人、场地,设计钱范。对外,则可宣称是为规范各地贡赋、统一度量衡做准备,暂不提及货币二字,以免打草惊蛇。”
“同时,”她继续道,“大王或可对太师稍示恩宠,肯定其战功,赏赐丰厚些。太师刚正,若见大王勤于政事,心系社稷,或可减少些对妾身等新奇事物的抵触。”
帝辛听着,眼中闪过思索之色,缓缓点头:“美人思虑周详。便依此议。”他看向苏挽的目光,欣赏之色更浓,“筹备之事,朕会交代费仲、恶来去办。至于杜元铣……朕自有分寸。”
他站起身,准备前往九间殿,临走前又回头道:“你那巧工司,不错。昨日鹿台试用滑轮,效率倍增,监工已报了上来。继续做,做出成效,朕给你记功。”
【叮!因巧工司成果显著,间接推动祸国与强国双重进程,计算复杂…奖励祸国值300点!】
苏挽:“……”这系统的判定,越来越随心所欲了。
送走帝辛,苏挽并未感到轻松。说服帝辛只是第一步,真正的难题在于如何应对杜元铣,以及如何在那位太师的眼皮子底下,推动货币改革和她的其他计划。
她唤来费仲。
费仲显然也听闻了昨夜宴席上的风波,一进来便满脸堆笑,谄媚中带着一丝心有余悸:“美人昨日真是临危不乱,智珠在握!下官佩服!”
苏挽没理会他的马屁,直接问道:“太师昨日回府后,有何动向?今日朝会,又说了什么?”
费仲连忙收敛笑容,压低声音回道:“回美人,太师回府后,闭门谢客,只见了几位军中旧部。今日朝会上,他倒未再直接提及美人,只是对东南用兵的粮草补给、赏罚章程追问甚详,言语间对近年国库支出颇有微词,尤其对鹿台、酒池等工程,虽未明言,但态度不甚赞同。”
果然,杜元铣的矛头,依旧指向帝辛的奢靡和劳民伤财。而国库问题,恰恰是苏挽货币改革想要解决的核心之一。
“大王已决意推行新策,由你与恶来暗中筹备铸币事宜。”苏挽将帝辛的决定告知费仲,并强调了保密的重要性,“此事关系重大,若走漏风声,后果你应该明白。”
费仲眼睛一亮,这可是个肥差,更是紧贴大王和新宠的大好机会!他立刻拍着胸脯保证:“美人放心!下官必定办得妥妥当当!铜料、匠人,下官都有门路!”
“记住,初期以研制标准量器为名。”苏挽再次叮嘱,“钱范的设计,我会给你图样。”
打发走费仲,苏挽又处理了一些巧工司送来的关于农具改良的进度汇报。
鲁禾等人根据她的指点,对曲辕犁的雏形进行了多次修改,已初见成效。
做完这些,已近午时。
苏挽感到一阵疲惫,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每一个决策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她需要盟友。费仲这类奸佞可用,但不可尽信。她需要在一些关键部门,埋下真正听命于自己的钉子。
司农那边,经过昨日的代田法、区田法,那位属官态度已然转变,可以继续观察利用。将作监的巧工司,算是她的基本盘。那么下一个目标,或许是掌管财政赋税的司货,或者掌管刑狱律法的司寇?
后者似乎更为重要。若能影响司法,许多事情操作起来会方便很多,比如梅伯的事情。
想到梅伯,那个大胆的计划再次浮上心头。利用洞察先机的技能吗?
这个新获得的技能描述是“有一定几率预知短期内与自身相关的关键事件或人物意图”,但几率未知,效果未知。
她尝试集中精神,默念“杜元铣对梅伯之事的打算”。
脑海中一片混沌,并无清晰景象浮现,只有一些模糊的碎片闪过——杜元铣紧锁的眉头、一份陈旧的卷宗、一个隐秘的西山别苑的轮廓以及一种强烈的、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念。
技能生效了!虽然信息不全,但足以验证她的猜测:杜元铣绝没有放弃追查梅伯死因!而且,他似乎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甚至可能怀疑到了西山别苑!
下午,苏挽以“静思货币策细节”为由,闭门不出。
她铺开素帛,开始绘制“帝辛宝钱”的详细图样,圆形方孔,钱文采用古朴的大家,并标注了严格的尺寸、重量和铜锡比例要求。她写得极其认真细致。
同时,她也在不断完善那个涉及梅伯和杜元铣的计划细节,推演着各种可能性和应对方案。这需要时机,需要胆量,更需要帝辛的配合。
傍晚,帝辛再次驾临寿仙宫。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亢奋。
“美人可知,今日杜元铣在朝会后,单独求见于朕?”帝辛坐下,接过苏挽奉上的热汤,语气意味不明。
苏挽心中猛地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太师所为何事?”
“还是为了梅伯!”帝辛冷哼一声,“他言辞恳切,说什么梅伯虽言语过激,然罪不至死,更不该受炮烙极刑。请求朕追查行刑过程,看看是否有蹊跷之处。”
苏挽指尖微凉。
“那大王如何回应?”她小心翼翼地问。
帝辛看了她一眼,目光深邃:“朕告诉他,梅伯谤君辱上,证据确凿,行刑过程众目睽睽,有何蹊跷?莫非他怀疑朕,刻意冤杀忠臣不成?”
“太师他信了吗?”
“信?”帝辛嗤笑,“他那样子,像是信了吗?不过朕态度强硬,他也不好再纠缠。只是……”他顿了顿,眉头微蹙,“他提及,梅伯家仆声称,梅伯行刑前夜,曾有人秘密前往探监,形迹可疑。他请求朕允许他查阅当时看守人员的记录。”
苏挽的心沉了下去。假死计划最关键的一环就是秘密替换,虽然做得隐秘,但难保没有留下蛛丝马迹!杜元铣这是要顺藤摸瓜!
“大王,”苏挽脸上露出自责,“都是妾不好,当初若不是妾献那计策,也不会留下如此隐患,让大王如今为难。”
帝辛见她如此,反而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与你无关。是杜元铣那老匹夫多管闲事!朕已驳回了他的请求,看守记录?早已意外焚毁了!”
帝辛处理得干净利落,但苏挽知道,这只能暂时阻挡杜元铣。以他的性格,绝不会就此罢休。他一定会用其他方式继续调查。
危机不仅没有解除,反而更加迫近了。
必须尽快执行那个计划了!就在这两天!
“大王,”苏挽依偎过去,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后怕,“太师他似乎对妾成见极深,妾只怕——”
“怕什么!”帝辛搂住她,语气强势,“有朕在,他动不了你!货币新策即将推行,巧工司成效显著,美人乃朕之股肱,岂容他人置喙!”
他的话掷地有声,但苏挽却听出了一丝外强中干。帝辛维护她,是基于利益,但若杜元铣真的掌握了确凿证据,证明她欺君,帝辛的怒火,恐怕也会将她焚烧殆尽。
她不能再完全依赖帝辛的庇护了。
当晚,苏挽侍寝时,格外柔婉承欢。
苏挽感觉自己像在走钢丝,脚下是万丈深渊,前方迷雾重重,而身后的退路,正在一点点消失。
她手中的筹码在增加,但面对的敌人,也一个比一个强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