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同类相吸

作品:《专员拒绝转职咒术师

    在医院里,我脑子里出现每一个穿越人士都会提出的问题。


    “这里是哪里?现在何年何月?我怎么了?”


    侦查环境的本能让我毫无破绽地根据仅有线索,扮演着角色。


    中年男警察说着日语,他当然说日语,因为这里是日本仙台,鲁迅先生留学的地方。


    他说我泡在河里漂流,被人发现,送来医院急救。还好身上的护照做了防水处理,能够查询个人信息,出cosplay一定要注意生命安全,否则造成外交事故该怎么办。


    2018年6月1日。


    我沉默,愚人节的玩笑是这样开的吗?


    尼伯龙根能够穿越时间和空间投放!


    在这6年的时间,蛇岐八家和辉夜姬已经没落到我昏迷四个小时也不追杀上门?


    那我2011年所在的A级小队轮战巅峰期的明暗势力,踢铁板报废了4个精英专员,算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我侧头让耳朵里的水流出来,我拎起领口看胸前,狰狞的疤痕都不见了,皮肤光洁好似在校生的我,怪不得警察把我当个普通人。


    墙壁上挂着湿漉漉的执行部专员制服,华美俊帅的版型和高档舒适的材质,放在以前就是身份象征和移动活靶子,现在居然已经沦落到被误会是奢华cos服。


    我应付完警察和护士,要了一个黑色垃圾袋,装上制服,就离开了医院。


    装着各国纸钞的钱包不见了,我从腰带里拆了一个金块,卖钱,在网吧登包间的电脑。


    搜索蛇岐八家等一系列相关信息,找不到。


    登陆专员密网,无网址。


    登陆汇丰银行账户,不存在,我破防了,我的七位数美元存款!


    不是? 真给我干平行世界来了!


    我谷歌了跨国电话亭的地址,没有辉夜姬这个达摩克利斯之剑,我超级摆烂。


    拨通爸妈的电话,是陌生人接的。


    拨通上线的电话,是空号。


    拨打卡塞尔学院的电话,是空号。


    把我记忆里的号码试了个遍,无果。


    我攥着最后一点硬币,好似路边的流浪丧家犬,肚子饿的咕咕叫。


    真是狗屎的异世界小说开头,女主失去亲人、故乡、职业的护持,变成无根浮萍。


    要是天降一个帅哥,给我吃、给我住、给我工作,那可真是狗屎的古早浪漫小说开局。


    我叹一口气,去百货商店买了最便宜的连衣裙,蹭了化妆品区的试用装,把自己打扮一下,然后去一些风评糟糕的街道游荡,进了工作介绍所,说自己是一个急需用钱的单亲妈妈。


    咕噜噜的肚子和喝水抵抗饥饿,化妆术加持的脆弱秀美。


    出门没多久就被一个猥琐邪佞的男人拦下来,他说可以介绍我做摄影模特,日结,拍几张照片就可以了。


    我流露出懵懂无知的神情、单纯好骗的气质,跟着他进了居民楼的一处房间。


    昏暗烟臭的一居室,坐着五个样貌奇异的男人,赤祼直钩的眼神在描摹猎物的价值。


    带我来的男人反锁门,笑出声。


    我也笑出声,撸起袖子。


    每一个我都先打声带,他们哼唧起来像幼狗。


    一分钟后,他们佝偻捂肚,鼻青脸肿,蜷缩跪地,拼命磕头求我不要杀他们。


    我手里的水果刀寒光闪闪,在指间飞舞。


    钱币got


    食物got


    情报got


    手机got


    他们“热情”地推荐我去横滨找港口黑手党,他们有亲戚可以内推我,绝对能发光发热走上人生巅峰。


    我吃光了他们冰箱的库存,并不急着开启搞钱第二春,而是像旅游客一样在仙台溜达,在阳光明媚里放松心情,平复情绪。


    混血种是人和龙的后代。


    哺乳类和爬行类没有生殖隔离,真是奇迹。


    混血种还有超强体能、黄金竖瞳、言灵,更是神迹。


    尼伯龙根还重置我的出厂设置,我能感到血统的力量,但是我憋不出黄金瞳,好似便秘堵着。


    没有灵视的帮助,就在眼底沸腾却突破不了最后的屏障。


    它还消除了我使用禁忌秘术——爆血的代价,现在脑子宁静祥和,没有窃窃私语和兽性冲动,估计寿命也延长了。


    (爆血:使龙族基因压过人类意志,提升身体强度和言灵威力。副作用是非人化、短命化)


    难道尼伯龙根是什么复原泉眼?


    好似一个精神病人恢复了健康。


    所以我不想开黄金瞳。


    在一个街道拐角,我卓越的视野捕捉到我的梦中情猫,它出现的那一刻我就意识到:


    放过它我将抱憾终身!


    就像失去老婆的鳏夫。


    果然人有点钱就想色。


    我的贼心又野了,我还没开启过黄金瞳,身体素质还‘普普通通’,那就绑架...啊不诱拐...啊不‘救助’一只可爱的猫猫。


    实在不行,白票它,也可以嘛~


    这只乌云踏雪、黄蓝异瞳的肥美小猫咪,它还带仔!母性慈爱。


    小母猫就是最棒的!


    我当时就,当时就可以了!想吸它的心情达到顶峰!


    用微薄的积蓄买了香喷喷的肉罐头,顶着哈气和喵喵利爪,我用木棒推着小碗,去贿赂猫妈妈。


    嘛!护崽啦!绝不是讨厌我啦~


    扒在电线杆后面,第七天,我依旧默默的偷窥...守护着猫咪一家。


    专员的侦查术让猫猫无法摆脱如影随形的我。


    简陋的纸板箱被替换成坚硬的铁皮屋,里面塞满棉花,还抬高门槛,防止溢水。


    我的机械学知识,还是能派上用场的嘛~


    嗯?材料哪里来的?日本扔垃圾是要钱的,我就搜二手网站,找金属赠送,免费上门扛,用锤子敲成想要的形状,还捏了一个张牙舞爪的西方龙,插在屋顶当守护兽。


    栩栩如生到被路人拍照转发,还上了搜索热门,但有我驻守,谁也别想越过我薅走它们。


    这是我蹲电线杆后的第八天,见证了崽子开眼长毛,变成一窝嘤嘤怪。


    生命的萌芽让我悸动,时机已经成熟。


    我已经在幻想拥有一群忠心的小猫咪,我们一起过上娇娇滴滴、四处旅游的神仙生活,就像猫咪鲍勃一样。


    “呐!你是想吃了它们吗?”


    我:?


    虽然我馋它们身子,我的爱不带世俗的口腹欲*望!


    巨大的阴影打下来,我不满地转头看 ‘不会说人话’ 的愚蠢搭讪男,闻到了甜点的香味。


    一身蓝黑的素洁制服,遮不住健硕的胸肌,勒到头发冲冠的黑眼罩,少女粉的水晶感嘴唇。


    这人一米九的身板,居然悄无声息摸到我身后!


    我震惊了,我难道退化如此了吗?不!不要看轻自己!说不定是遇到难见的天才了呢!


    “那你为什么一边咽口水,一边看它们?”


    仿佛透过眼罩,‘看’到我一脸否定、嫌弃的表情,他表示真诚的疑惑。


    我:...哦豁,确实有点像变态。


    但爱猫之情,情有可原。


    我无话可说,继续抱膝蹲着,注视小猫咪。


    日本人最‘有眼色’,只要我表示‘烦!别靠近我!’,浑身不好惹的□□气场。


    他们一般就心里骂我,脸上假笑,自动离开。


    但今天终于遇见一个反骨的人,他也蹲在我旁边,一大坨,导致猫妈妈应激,警惕的瞅我俩,哈气表示凶恶。


    我:嘿嘿嘿嘿~凶我的样子也好可爱呦~


    我摸出冻干,大拇指一个弹射,精准的砸中猫猫头,习以为常的猫妈妈舔爪子梳脸,吃掉它,继续哈我。


    这种欲迎还拒的样子,也好可爱呦~


    我是不会强迫它的!我要它心甘情愿跟我走!


    “你好欠哦!怪不得它不喜欢你。”


    虽然他的声音堪比声优,遮面也掩盖不了男模外貌。


    但美猫和美男,我选择猫毛!


    我:艹!你不懂强扭的瓜也很甜的道理,就不要烦我。


    介于他是个人类,我不能跟他吵架,怒极动手,我还得跪在地上求他不要死,不值得,浪费感情。


    他蹲着无聊了,就开始掏甜点吃,浓郁的奶香味和清新的豆香。


    我:这个牌子我知道,喜久福,对现在的我来说很贵,还要排队买。


    我吸鼻子,又咽了口水,暗恨,要不是我上辈子的钱不能这辈子用,我何必如此拮据。


    “你要不要?”


    一个雪团子递在眼前,我呼吸一窒,自尊和理性还在拉扯,他就一把塞进自己的大嘴里,含糊着说,“哦!你吃不了吧。”


    我:???


    我说什么了!我怎么可能吃不了?诬蔑我,我一口三个!


    “人类和咒灵的混杂,我也是第一次见,真有意思。”咧开微笑的大白牙,粉唇还沾着糖沫,亮晶晶。


    我困惑,直觉咒灵不是个好词,感觉跟死侍是一个级别的怪物,于是转过头,一脸冷淡,“I don’t know 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 I’m a foreigner.”【你说啥?我外国滴人】


    哈!看我这地道的伦敦腔!颤抖吧!恐惧吧!日本人!


    他微微一笑,“马—鹿—野—郎。”【典型日本脏话】


    我一窒,拳头硬:!!!


    狗东西,今天就让你在地上开花,血色的。


    他:“I mean it, you are pretty.”【我是说你很漂亮】


    被回敬了死装的伦敦腔,我脸黑了,何等操蛋!


    装,还是不装,这是一个问题。


    这犊子绝壁知道我知道,搁这儿溜我呢。


    “哦~you are 马鹿野郎 too.”


    我回,标准的日语哩。


    他沉默一下,然后笑的更开心了,洁白整齐的牙齿,可以当牙模哩,真晃眼。


    我嗅到熟悉的疯批的味道,看这人的身板,想必身怀秘技,不然怎么能精准的找我麻烦。


    【我也会说中文】他说,得意一笑。


    从我的语气助词里,听出我是哪国的,显然是个见多识广的国际人士。


    我平淡一笑,用拿腔捏调的日语说:“照顾你们脱亚入欧的精神寄托,避免多余的麻烦,显然失败了,但我确实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的日语很流利。


    但我不耐烦敬语守则,而日本分部叛乱过,被校长镇压后,敢怒不敢言,我出日本的任务时,就直接装作‘我是外国人,不能理解我的语法错误,怎么想都是你们的错!’


    非常坦坦荡荡,随便说歧语,把他们的心情搞得七上八下,我很愉悦。


    他似乎觉得我在敷衍狡辩,于是站起来,舒展了一下手臂,“那就打一架嘛~这样你就能理解了。”


    我站起来,迎着他挑衅的勾指手势,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当着他的面,拉开。


    尖锐的警报声瞬间刺破天空,异常吵闹。


    儿童警报器,你值得拥有。


    他:???


    路过的人纷纷驻足,投来视线。


    我借机跑路,捏着嘹亮的警报器,在众人的目视中,撒腿狂奔。


    身为学院WCT追逐跑酷比赛的获胜者之一,我像游隼一样敏捷地逃跑,在街道小巷里上蹿下跳。


    这个陌生男人有一双大长腿,但他也只能坠在我身后,被我的假动作晃空。


    我不一定会输,但执行部专员的守则之一:要打富裕的仗,能满血必胜,就杜绝1v1受伤的任何可能!


    甩掉他后,我关掉了警报器,再迅捷奔驰4公里。


    日剧跑跟我比,都弱爆了,穿巷翻墙的我比火影飞还快。


    不喘气不流汗,摸摸肚子,随即拐进一家拉面店,点了一碗豚骨软面,这里的面还行,就是辣椒一点都不得劲。


    虽然我在卡塞尔学院的求学之路艰辛,但食堂是我的天堂,中餐就是永远的神!


    问厨师要了两瓣生大蒜,在他瞪圆溜溜的困惑震惊眼神中,我就着面嗑,少见多怪。


    “诶~还能这么吃,你很勇嘛。”


    阴魂不散的声音,刺的我汗毛一颤,我瞥他一眼,继续吸面,五六口就吃完一碗面,将汤一饮而尽,然后要了第二碗。


    饭量大,才有脂肪练肌肉!


    他就托着腮,安静的支着大长腿拦在过道上,默默的“看”我在半个小时干完五大碗面、一碟叉烧肉、两块照烧猪排、三块牛排,两杯冰可乐。


    “咦~” 他赞叹。


    我平静擦嘴,“帮我买单,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能告诉你。”


    新的情报就在眼前,怎么能不套取。


    反正吃饱了懒得跑,看他没有杀意,能谈判就有漏洞,能薅一点是一点。


    我没有被芬格尔带坏,真的。


    他沉吟一秒,愉快地掏出一张黑卡,交给服务员,挑衅似的说:“你要不要再打包一点?”


    我的眼睛一下子就明亮了,三菱UFJ银行的传说级别黑卡,不接受公开申请,只由银行邀请少数顶尖客户。


    他是一只超级肥美的大金疙瘩!起码有数亿日元以上的金融资产。


    我默默地咽下垂涎的口水。


    “两份纯肉大煎饺、两个炸鸡腿、两碗培根炒饭、三个大福,两瓶波子汽水。”


    我立刻接话。


    满足的捧着温热的餐盒,因晚饭有着落,而心情祥和。


    “猪都没这么能吃。”他刻板地评价。


    我一点都不生气,他没骂我是日本人,原谅他了。


    吃人嘴短、心怀叵测的我美滋滋地啃着酥脆的炸鸡腿,随意的跟着他走。


    “你肯定不知道我是谁吧。”他嫌弃我啃时掉酥脆面衣,默默拉远了两三步距离。


    “嗯。”我敷衍应付,是即将被我大爆金币的倒霉蛋。


    “我是五条悟!咒术最强!”他咧开一个邪肆的微笑,并用大拇指戳自己。


    说的好像他是美国队长,我应该久仰大名。


    这款微笑很眼熟,哦,凯撒总是这么笑,一副目中无人老子最强的样子。


    事实证明,大少爷有实力、有颜值、有家底。


    我竟然生出一点亲近的感觉,果然身在异乡漂泊无依,就是容易放下心防。


    但作为对头,狮心会的成员,我的拳头有点痒,但只敢痒一下,付诸行动,是会被加图索家捶到灰飞烟灭!我真有自知之明。


    “咒术是什么?”我努力啃鸡腿的脆骨,它真是精华。


    五条悟眉头一皱,“你已经饿到要啃骨头了吗?”


    我懒得跟外国人解释脆骨的美妙,放任他们无知的偏见,独享美味,开玩笑,让他们理解了,跟我抢怎么办?


    “人类的食物无法满足你了,看来你迟早会吃人呐。”


    我:你TM脑补了什么限制级场面!


    顿时手里的骨头它不香了,我默默把它扔进下水道的缝隙里,精准投中。对于我的不文明行为,他啧了一声。


    搞的我像死侍,一定会吃人一样。


    “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看你也不像哪家精神病院跑出来的,你玩游戏输了?大冒险?”


    我真诚的说,别说他中二病犯了,那可真尴尬到脚趾抠地。


    “你想吃活猫吗?就你早上看的那一窝。”


    我:。。。


    你TM对中国人有什么误解!垃圾!


    大约是我的无语外放的太明显,他终于意识到他的想法是错误,但也不会补救的样子。


    “所以你不知道自己身体里有诅咒吗?没见过咒灵?前半生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看你这个诅咒的浓度,除了特级咒灵,一般都不敢靠近你,倒也有可能。除了我,也没人能看的出来了。”


    他说服着自己。


    为什么他一副‘我不知道我多长了副器官’的样子?


    我后知后觉意识到,他说的是我的混血种体质?


    这!这他看得见?诅咒?


    我还没开黄金瞳,这副身躯的强度远远不及我燃烧龙血后的淬体,这他怎么看见的?不过诅咒?嘛玩意儿。


    果然到哪个世界都不能轻视别人,差点翻车了。


    “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能再解释的清楚一点吗?”


    我真诚的说。


    “唔!跟吃了宿傩手指的少年,完全不一样。现在还很安静,但你愤怒的时候,它一定会激活吧。好的,那我揍你了!”


    他托自己的下巴,一番思索后,给出粗暴的答案。


    我居然还挺习惯他的脑回路,良心一点点的强者就是这样不管别人死活的。


    还把打架当做肢体语言来交流,跟野生动物似的。


    默默竖起中指的我。


    “不要浪费食物,我发誓我一定会用我的呕吐物甩你!” 我冷漠的说,并绷紧全身肌肉,预备闪躲。


    他沉默,嫌弃地啧声:“我的良心痛了诶,万一你跟乙骨、悠仁一样,那岂不是显得我很过分。”


    五条悟自言自语,然后击掌,“那就愉快的决定了,你去当咒术师!还有活下来的机会呦,要是误入歧途去当诅咒师,我就把呕吐物塞回你嘴里”


    我:???人言否。


    这熟悉的既视感,一时之间居然让我生出诡异的感动。


    之前也是一帮西装暴徒如沐春风地说,要么当屠龙者,要么定期洗你的脑子呦。


    是真的用言灵洗!开玩笑,谁乐意自己的脑子被随便干涉啊!有降智的风险诶!


    于是当场!很快,我就答应当屠龙者。


    果然,天赋异禀的人就是会被卷入各种事件里!


    我真是老天喂饭吃的典型代表。


    现在,呵!


    上辈子没得选。


    我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能拿我怎么样!


    就不信你能比执行部还阴。


    我转身就走,抱紧了食物,后背空门大开。


    我诡异的直觉,这臭屁的家伙,绝对不屑偷袭,绝对会绕到正面直视我。


    被眼环蒙住的眼睛,估计就是奥秘。


    “额。”腋下一痛,双脚离地了,大脑通气了。


    我被拎着后领提起来,像极了被捏住后脖颈而僵直的猫咪。


    飞!艹!飞起来了!他明明没有用言灵!他居然能飞!


    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我要么不知道,要么得掌控它。


    而现在,我的选择在五条悟的干预下,被迫滑到后者。


    “你果然不惊讶,不是说什么都告诉我吗?”


    五条悟拎着我低空极速飞行,路人仿佛眼瞎一般,根本看不见。


    凛冽的风刮我一脸,我紧紧抱住晚餐。


    被放下后,我默默整理衣领,心情复杂极了。


    “我真不知道咒术和咒术师是什么,不过我确实有点天赋,强大又美貌,这大概就是天赋之子吧。”


    我自信的说。


    我就不信这个世界能跟“天才满地走,精英如贱狗”的卡塞尔学院比。


    五条悟听得牙酸:“听起来你没撒谎,但也没说全部的实话。”


    我开始翻我全部的口袋,掏出一些零星的纸币,出租屋的钥匙,一部手机,几颗果糖。


    “这是我全部的家当了,你要是想劫财,就拿走吧。你要是想劫色,我觉得你比较吃亏,还是别了吧。”


    我真诚的说,这大男人皮肤还怪好,我一比,我都自卑,更别提我上辈子风沙里来、弹火里去,皮糙肉厚。


    小队的大家在大自然的磨砺下,都变成了糙汉子,荤话张口就来,唯有纯爱拥护者—我,格格不入。


    虽然他们吐槽动作戏这么多!能叫纯爱?我觉得他们不懂,这只是灵与肉的交汇,主角只能看见彼此,感情深到骨子里!怎么就不能叫纯爱?


    我羡慕极了,然而怎么都找不到命定的另一半,品尝水.乳.交融的滋味,就挂在尼伯龙根里。


    我懊悔极了,所以转生的第二个目标,我要找到灵魂伴侣!


    五条悟似乎不耐烦跟我绕圈子,觉得我是不撞南墙不死心,直接把我拎到殡仪馆。


    我:???卧槽!毁尸灭迹的地方都选好了!我眼瞎!世界上总有没有杀意却能杀人的反派。


    “惠,看住她,我先去看悠仁。”


    五条悟对远处一个黑炸发少年招手,俊秀少年乖巧的走过来,一副医疗救助后的可怜样子,光是脑袋就有四个医疗补丁。


    惠听从了五条悟的命令,疑惑的盯着我,我默默捂紧食物,他一脸黑线,以为我觉得他会抢吃的,我只是用肢体语言表达少女的胆怯和无辜罢了。


    “我叫伏黑惠,你是谁,怎么跟五条老师在一起?”


    伏黑惠的语气,不像个师控,只是单纯困惑我一个路人,有什么价值被咒术最强,拎到殡仪馆门口。


    我也很想知道,我掏出护照,把名字展示给他看。


    “口口口,你是中国人。”伏黑惠用日式念法,耳鸣似的听不清,读他唇语凑不出正确答案,脑子就跟故障一样,和谐的太彻底了。


    还以为遇到主线人物会揭开。


    “你是来旅游的?你,难道看得见咒灵?”伏黑惠只能这么猜。


    “我不知道,他说我身体里有一半的诅咒。上一个这么说的是个和尚,拿了我二百五十块钱,可我活了二十多年,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他不听我说话,还把我拎到这里,难道!待会要把我烧了吗?”


    我的语气惊恐且无辜。


    伏黑惠露出同情的复杂表情,似乎习惯于老师的脱线,但同时又很信任老师的强大,并没有因我的片面之词,彻底倒向我。


    “情况可能有一点复杂,不过你不用担心,五条老师不会伤害你的,来殡仪馆是因为另一个人。” 少年温和地解释。


    我当场转身就跑,步子迈的像个奥运会百米赛跑运动员,这孩子看起来乖巧,却是个五条悟的跟班!此时不跑,何时有机会?


    “玉犬!”


    我隐约听见少年大喊了一声,顿时加快了速度,然后被扑倒了,怀里的食物翻飞出去,眼看就要砸在地上,一只雪白的毛茸茸从高空跃过,一口叼住了袋子,稳稳的落在地上。


    我匍匐扑地,一时之间很蒙,四只肉垫踩在后背的感觉太鲜明,狗狗的剧烈喘气声,如芒在背。


    我僵硬转头,看见一只毛色纯黑、眉心红印的大狗狗凑近看我,眼睛倒影出我的脸。


    狗狗低声呜咽一声,像是在夹子音撒娇。


    我当场就不起来,反手搂抱,抚摸柔顺长毛,满足地贴脸蹭。


    它不怕我!耶。虽然我是猫控,但我也是狗派,区区齐人之福罢了。


    伏黑惠跑过来,很惊讶见到第二个虎杖悠仁的体质之人,她跑的真快,玉犬全力才勉强追上。


    难道这就是五条老师要把人拎过来的原因?


    他看着五体投地的她粗野地躺在地上,撸的玉犬尾巴摇曳。这一砸,应该很疼,而她有下意识的撑地护身,绝对不是普通人。


    “你,能起来吗?”伏黑惠实在看不下去,她抱着玉犬,大咧咧的躺地十分钟了。


    我坐起来,左拥右抱着两只狗,又嘬又吸,埋脸。


    舍不得撒手。


    猫有猫的妙,狗有狗的好,毛茸茸就是最棒的!而且它两没有狗狗臭,反而香香的。


    虽然很痴汉,但好歹不逃跑了。伏黑惠无语地看这家伙喟叹着吸狗,撸毛的手法,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纯熟,黑犬服了,翘臀摇尾,白犬很快就趴在她的腿弯上。


    而身为主人的他,很尴尬的站着。


    “你为什么要跑?是心虚吗?”伏黑惠蹙眉。


    美少年警惕。


    “他说要宰了我,我为什么不跑?他可是法外狂徒。”我坦然的反问。


    伏黑惠没法反驳,毕竟五条老师是真的能笑着说出 ‘宰了你呦~’ 这种烂话。


    “总之你不要怕,只要你不伤害人类,五条老师是不会伤害你的。”伏黑惠只能这么安慰。


    我才不会信,我松开黑犬,接过白犬叼住的食物,拆开来,决定吃的饱饱的,再上路。


    伏黑惠默默看这和谐的一幕,这姑娘随意极了,跟他的狗狗分享起食物,他都没喂过它两,毕竟是咒力,不吃食物,也能活蹦乱跳。


    他站在这里,显得很多余。


    “你们看住了,我等会过来。”伏黑惠决定去找五条老师,他hold不住了。


    看少年走远,我夹起他的狗,虽然不知道是从哪里放出来的,但可以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然而没走多远,一只从地面阴影处钻出来的大蛇,竖瞳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当时就怂了,PTSD的我最讨厌爬行类的竖瞳和鳞片了。


    当然,猫咪除外!


    我被迫回到原地,静静的等待着未知的未来。


    不一会儿,三个并排的人走出来,樱发少年捧着骨灰坛,还真没骗我,不是来烧我的。


    伏黑惠很无语,这家伙居然想偷他的狗,是个完全不知道咒力是什么东西的人,没错了。


    “呦!你又吃完了?”五条悟打招呼。


    樱发少年好奇的打量我,我也觉得他脸颊上多出来的一对小眼睛,很奇妙。


    伏黑惠召回玉犬,我的手失去了毛茸茸变得空落落,唉。


    “介绍一下,这是虎杖悠仁,宿傩的容器,你两说不定很有话题可以聊哦~” 五条悟指樱发少年。


    “你好,我叫虎杖悠仁,15岁。” 元气青少年弯腰鞠躬。


    我拍拍衣服上的灰尘,一听到少年的年龄,整个人就不好了,如此青涩水嫩,我俩能聊啥?


    见我不回答,热心肠的伏黑惠帮忙介绍,“口口口,是中国人,来日本旅游,所以五条老师,你是从哪里发现她的?”


    “路边随便捡的,我也没想到,居然能捡一送一。”五条悟快乐的说。


    “诶,你也会加入东京咒术高专吗?”虎杖悠仁似乎觉得我是情况相同的伙伴,顿起兴奋起来。


    “高专?中等职业技术学校!” 我可是本科毕业!候补硕士,去个屁!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教我们练习咒力的学校,这是一年级老师。”自觉承担讲解任务的伏黑惠,忽视独自得意于老师光环的五条悟。


    “对外是宗教类私立学校,我们得学着杀咒灵...”伏黑惠说着,看着我,在观察我的表情。


    哦呼,我觉得不妙极了,这设定!这过分耳熟的设定!


    超级低配版卡塞尔,该死的专业对口。


    “你们学校,同学都是万里挑一的天才和杀胚吧!还没毕业就规划好职业发展,出个任务都得在死亡的边缘疯狂试探,遇见敌人不是它死就是我死!毕业证也不能拿去社会求职!还有我TM23岁了!跟DK/JK(男/女高中生)混在一起像什么样!”


    伏黑惠一惊,一脸‘你居然知道的这么详细!你果然不是普通人!亏你装的这么像,来欺骗我!你这个垃圾!’


    “哦~你很清楚,难道毕业于相似的学校?”五条悟咧开嘴,露出兴味的微笑。


    “诶,23岁了吗?看起来不像,我以为你才18岁。”虎杖悠仁一脸惊讶。


    我羞涩一笑,哎呀,这孩子真会说话。


    “那就来当助教呗!你不是很穷嘛!时薪一万日元怎么样?”


    两个孩子默默看五条悟,伏黑惠一脸冷漠,虎杖悠仁一脸惊愕。


    我面无表情,再一次悼念起我蒸发掉的七位数存款。


    我语气坚定,“我只想要自由,金钱诚可贵,若为自由故,可抛。”


    五条悟:“时薪十万日元。”


    我:......


    艹(心动),主要是,他应该真的能付,黑卡诶。


    伏黑惠:她动摇了。


    虎杖悠仁:她犹豫了。


    五条悟:“时薪二十万,日结,过时不候哦~”


    我在挣扎中捂住自己的脸,明明知道这是拼命钱,可是如此动摇。


    上辈子执行任务时要多凶险就有多艰苦,所以存活后,大家都会恣意奢侈,挥金如土。


    由于我有挂念的父母,所以还收敛着,省钱苟命,但也是尝过豪华的滋味,由奢入俭难,任务有多惨烈,后续放纵就有多疯狂。


    要舍弃自己擅长的赚大钱技能,是一件艰难的事。


    尤其是拾起它,就能享受丰硕的果实。


    可是黄金瞳亮起后,我还是不是我?这个上辈子无法回答的问题,明明这辈子,有机会解惑。


    虽然贫穷,但身体健康。


    我心一横,坚定的拒绝了,“不,我不需要!”


    伏黑惠:咦?


    虎杖悠仁:哇!


    五条悟搓手指,一脸惋惜,“那好吧,真可惜,惠,绑起来。”


    我:???


    伏黑惠沉默一瞬,然后照做了。


    五条悟奸诈的笑:“真可惜,钱没了,但你还是得去。”


    虎杖悠仁看着被蟾蜍的舌头捆成一根人棍的我,露出安慰的表情,“别怕,可以去学校测一测,你的情况肯定没有我严重,我都没关系,你也一定可以的。”


    我没被单纯的元气少年安慰,我的嘴唇蠕动一下,最终没能说出‘我叛变我选钱’的怂话。


    我不想跟人类打架,也不想掺和咒灵的破事。


    但我知道,如果真的有咒灵当着我的面杀人,我的骄傲,不允许我坐视不管。


    而有些事,一开头,就无法再拉回来。


    但我不知道,这是否也是转生的代价。


    这世界到底是什么鬼,谁又能真切的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