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内，持续不断的禁闭似乎消磨了斯内普单纯用恶心材料折磨西瑟的兴致。他发现，无论拿出多么令人作呕的东西——她在经历短暂的、无法掩饰的生理性抗拒后，总能迅速进入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状态，以惊人的效率和精准完成处理。


    几次三番后，斯内普的实用主义终究占了上风。他开始将一些真正急需处理、却又繁琐耗时的材料丢给西瑟。虽然材料不再是刻意挑来恶心人的，但他嘴里喷洒毒液的频率却成倍增加。


    西瑟心里明白，他是对上次邓布利多给他们四人的处置结果，以及突然增加的工作量余怒未消。


    “看来跟着救世主四处冒险，并没能提升你那巨怪般的智力，瓦特。”


    “或许你该提前为自己挑选一块墓碑，就立在波特的旁边，毕竟你们形影不离，不是吗？”


    “格兰芬多的鲁莽看来是刻在基因里的，即使是你这种看起来还算沉稳的，也掩盖不了内核的愚蠢。”


    对于这种日复一日的言语淬毒，西瑟自然读懂了这古怪扭曲背后或许藏着一丝对学生安全的偏执（尽管他永远不会承认）。于是，西瑟每次都会用温顺的、平静的语气恭敬回应：


    “是，教授。”


    “明白了，教授。”


    “是我的错，教授。”


    然而，她这种“宠溺”的行为，在斯内普眼里就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不仅没能熄火，反而更像往热油里滴了水，激得他毒液喷洒得更加猛烈。


    西瑟对此倍感无奈，但久而久之，她对斯内普的毒液具备了某种抗性，甚至觉得他的嘲讽与自己恭顺的应答，似乎成了这枯燥机械的禁闭中一种另类的、不那么无聊的背景音。


    ---


    而在地窖之外，城堡里早已人心惶惶。密室和洛丽丝夫人被石化的事件成了所有人议论的焦点。西瑟已经提前借出了《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因为这件事发生后，这本书会及其紧缺，根本借不到。


    赫敏看着这本书翻来覆去地查找，但似乎并没有任何关于密室的明确记载。直到魔法史课上，她鼓起勇气，向宾斯教授提出了那个困扰大家的问题。


    宾斯教授用他干巴巴、毫无起伏的语调，终于讲述了那个传说：萨拉查·斯莱特林因为与其他三位创始人在招生标准上产生分歧，建造了一个秘密的密室，并将其封闭，只有他真正的继承人才能开启，放出里面恐怖的怪兽，清除学校里那些不配学习魔法的麻瓜出身者。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在教室里引发了无声的恐慌。尤其是麻瓜出身的小巫师们，脸上都露出了恐惧的神情。


    下课后，四人一起走出教室。罗恩一脸厌恶地吐槽：“纯血统论调？就因为这种可笑的原因？幸好我没进斯莱特林！”


    赫敏热切地表示赞同，脸色因愤怒而微微发红。


    一旁的哈利心里却猛地一沉，他想到了分院帽曾经认真考虑过把他分到斯莱特林的事，脸色有些苍白。


    “其实......传说未必就是全部的事实。”西瑟罕见地开口，将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她斟酌着词句，让语气听起来尽可能客观：“那时的社会环境和现在截然不同。麻瓜迫害巫师是常态，所以斯莱特林对麻瓜出身者的不信任，最初或许源于一种......保护巫师群体的偏执？况且，如果密室里真有一个能识别血统、并极端到要清除所有非纯血的怪物，而斯莱特林本人又真想那么做，他早就动手了。我们这些麻瓜出身的人，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在这里安稳学习。”


    她稍作停顿，继续道：“至于斯莱特林学院本身......‘野心’的招生标准，确实更容易吸引纯血至上的拥护者和潜在的黑巫师。但这并不等同于，每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都注定如此。”


    赫敏陷入了沉思，觉得西瑟的话不无道理。罗恩则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显然难以接受对斯莱特林的任何“洗白”。而哈利听着，苍白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眼中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


    ---


    几天后，图书馆内。


    西瑟和赫敏凑在一起，再次阅读那本《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西瑟的手划过书页上的霍格沃茨徽章。


    突然，她像是被什么击中了，压低声音，带着一种“恍然大悟”的惊喜：“赫敏！蛇！斯莱特林的标志是蛇！而且......众所周知，萨拉查·斯莱特林是蛇佬腔！”


    赫敏仿佛被电了一下，瞬间弹跳起来：“对啊！我怎么完全忽略了这一点！这太明显了！”线索如同散落的珠子瞬间被串起，“所以......密室里的怪物，很可能是一条蛇！或一种我们还没想到的蛇类魔法生物！”


    这个发现让两人瞬间激动起来。赫敏立刻冲向书架，抱回厚厚一摞关于神奇动物的书籍，西瑟及其精准地拿过那本《神奇动物在哪里》，和赫敏一起翻阅，她们专注于所有关于蛇类的条目，每一条都读得极其仔细。因为两人分工合作，一人看一半，效率异常地高。


    终于，赫敏的手指猛地停在某一页上，她激动地一把抓住西瑟的手，声音因兴奋和恐惧而微微颤抖：“西瑟！是它！蛇怪！”


    两人的脑袋立刻凑到一起，紧张地阅读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描述：


    “......体型巨大，寿命极长......黄眼睛，与蛇怪对视会立即死亡，间接对视会导致石化......蜘蛛见到它会逃跑......公鸡的叫声对它来说是致命的......”


    读完以后，两人的脸色都变得惊慌失措。


    “这根本不是什么清除麻瓜巫师的计划！”赫敏的声音发紧，几乎语无伦次，“如果真是蛇怪，那每一个人都有危险！洛丽丝夫人！西瑟你还记得吗？地上有一摊水！它肯定是通过水面的倒映看到了蛇怪的眼睛才被石化的！这太可怕了！我们不能让这种被看一眼就会死的怪物在学校里游荡！我们必须立刻告诉麦格教授！”


    西瑟反手握住赫敏激动得发颤的手：“赫敏！冷静！先冷静下来！”她压低声音，语气急切却坚定，“我们没有证据！而密室只是个传说，蛇怪目前只是我们的推测！没人亲眼见过它，也没找到任何它存在的实物痕迹。单凭一只石化的猫和墙上的字就去报告，教授们更可能会认为是我们在捕风捉影、制造恐慌。”


    “你是对的，西瑟......”赫敏强迫自己深呼吸，努力恢复理智，“但我们得告诉哈利和罗恩！如果真的是蛇怪，我们必须知道我们该怎么做！”


    她们立刻找到了哈利和罗恩，四人聚在了有求必应屋的魔药练习室，赫敏快速而清晰地分享了她们的发现。


    “蛇怪？！”罗恩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梅林的胡子！所以学校里真的有一条能瞪谁谁死的超级大蛇？这太可怕了！”


    而哈利的关注点却截然不同，他带着巨大的困惑问道：“什么是......蛇佬腔？”


    罗恩下意识地解释道：“就是能和蛇说话的人，这是一种非常稀有的能力，而且......名声不太好，通常和黑巫师联系在一起，大家都知道，萨拉查·斯莱特林就是个蛇佬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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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恩的话像冰锥一样刺入哈利的心脏。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呼吸变得急促，仿佛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西瑟看着哈利剧烈变化的脸色，轻轻拉过他的手，盯着哈利的眼睛，认真而专注，像是在陈述一个她早已知道的事实：


    “哈利......你能和蛇说话，对吗？你是一个蛇佬腔。”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判决。罗恩和赫敏惊愕地倒吸一口冷气，眼睛瞪得圆圆的，难以置信地看着哈利。


    哈利嘴巴一张一合，他非常慌乱，“我......我不知道......我小时候在动物园就......我以为这对巫师来说很常见......我......”巨大的恐惧和自我怀疑淹没了他，“我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吗？是我......在无意识中打开了密室？”


    “不！当然不是！”赫敏立刻反驳，但她的声音也带着一丝慌乱。


    “不是你打开的，哈利，相信我！”西瑟紧紧握住哈利的手，强迫他相信自己。


    罗恩的表情变得极其严肃和紧张：“哈利，听着！如果......如果你真的是蛇佬腔，你绝对不能被别人发现！这......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哈利看着朋友们震惊、担忧却又努力相信他的眼神，艰难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一片混乱。


    “等等......”西瑟的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她看着三人，“也许......真的存在......蛇怪......因为哈利是蛇佬腔......所以......那天我们听不到......哈利说的那个冰冷、杀气腾腾的声音......”


    她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迷雾。


    哈利猛地抬起头，碧绿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恍然——那个一直困扰他、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


    罗恩倒吸一口凉气，嘴巴张成了“O”型，看看哈利又看看西瑟，仿佛无法消化这个可怕的关联。


    赫敏的呼吸也停滞了一瞬，她快速地在脑中推演：“对！极有可能！声音......蛇佬腔......蛇怪......所以哈利听到的不是话语，而是......蛇怪在管道里移动时发出的杀意？梅林啊！”这个推论让她感到一阵寒意。


    “这就说得通了！”赫敏急促地低语，“一切都对上了！但是......我们该怎么办？我们，或许我们先找到密室入口，这样就有足够的证据告诉教授了！”


    然后，三双眼睛齐刷刷地、带着最后的希望看向了西瑟。


    “西瑟，”哈利率先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你的......‘感知力’......能感觉到密室在哪里吗？”


    罗恩和赫敏也紧张地注视着她，仿佛她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西瑟无奈地摇头


    “不行，我......‘感知’不到密室的具体位置。我没接收到任何......‘被动’的信号。”她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地编织着谎言，


    “而‘主动’感知......通常需要一个明确的‘目标’作为媒介，才能尝试解读‘信号’。除非......我们能找到一个疑似入口的地方，我或许能感知一下那里的‘气息’是否异常。”


    希望的光芒从三人眼中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焦虑和茫然。刚刚连接起来的线索，似乎又在最关键的地方断掉了。空气再次变得沉重，密室的阴影如同实质般笼罩着他们，而现在唯一的线索——哈利那特殊而危险的能力，却让他们更加步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