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霍格沃茨被一层更浓重的恐惧所笼罩。贾斯廷·芬列里——赫奇帕奇那个总是笑眯眯、喜欢麻瓜研究课的男孩——被发现僵硬的躺在二楼走廊的冰冷地板上，和其他受害者一样，彻底被石化了，差点没头的尼克，也被‘石化’在了原地。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走廊里空荡荡，即使不得不出门的学生们也步履匆匆，眼神惊惶。


    哈利刚从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回来，脸色苍白。显然，邓布利多已经找他询问了情况，但他想着昨晚的计划，并未当场向邓布利多坦白自己蛇佬腔的事。他找到西瑟、罗恩和赫敏，声音干涩地说：“他相信密室不是我开的，但他问我有没有什么想告诉他......但我没说，我什么也没承认。”


    西瑟看着他，眼神复杂，既有松了口气的宽慰，也有更深重的忧虑。“你做得对，哈利。”她轻声说，语气却异常坚定，“我们的计划不变。今晚我去地窖，一切按我们商定的来。”


    夜幕如期降临，地窖的门在西瑟身后沉重地合拢，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阴冷的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魔药材料气味——但今夜，这气味中掺杂了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愤怒，冰冷粘稠，像蛛网一样缠裹住她的皮肤，让她难以呼吸。


    斯内普站在房间最深的阴影里，盯着她，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足足十几秒，只剩下壁炉火焰偶尔发出的噼啪爆裂声，和她自己过速的心跳在耳膜里轰鸣。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啊......我们英勇无畏的......烈士小姐大驾光临。”他的声音低沉丝滑，比地窖的石壁更冷。


    西瑟尽量保持平静，从进门前，她就开始整理记忆，防止被突然侵入。


    “看来，昨晚那场为救世主波特精心编排的、感人至深的......舍身饲蛇的戏码，并没能为你赢得一枚梅林勋章。这是否让你感到......失望？”他轻轻吐出“舍身饲蛇”几个字，仿佛在品尝一种极其恶心的味道。


    “我错了，教授。”她低声说，垂下了目光，平静地说出这句已经在这个办公室里说烂了的话。


    “错.了？” 他用一种毒蛇般的腔调拖长这个单词，脸上的肌肉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多么......轻巧的一个词。用它来概括你那令人叹为观止的愚蠢和......持之以恒的虚伪，再合适不过了。”


    他向前踱了一步，逼近西瑟


    “你当然错了！从你踏进这所学校的第一天起，你就在持续不断地、变本加厉地犯错！但你的每一次‘忏悔’......”，他的声音骤然拔高，充满刻骨的讥讽，“......都廉价得像地精的眼泪！”


    “收起你那套虚伪的表演，瓦特。告诉我——” 他的声音骤然压得更低，更危险，像淬了冰的匕首直刺她的心脏，“面对一条毒蛇......你不选择躲避，而是选择站在那里用眼神命令波特闭嘴的真正原因。现在！在我还有耐心问你的时候！”


    西瑟睫毛微微颤动，沉默了良久，看上去似乎是最终下定了决心，选择了一种破釜沉舟的坦诚。


    她抬眼，强迫自己去迎上他冰冷的视线，用一种认命般的语气回答：“您已经猜到了，教授。因为哈利拥有的那种特殊能力......不能在所有师生面前公开。”


    地窖里陷入了刹那的死寂，仿佛连火焰都冻结了。斯内普黑色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被更深的、近乎狂暴的怒意所取代。


    “猜.到？”他极其缓慢地又向前逼近一步，巨大的阴影几乎完全笼罩了她，带来窒息般的压迫感。


    “你竟敢......用这种......轻描淡写的口吻......”他的每一个音节都淬着冰冷的火焰，“你竟敢站在这里，承认你知晓了一个......足以将波特立刻送进阿兹卡班接受审查的秘密？！而你！选择隐瞒？选择用你那可悲的性命去掩护他？！”


    他的怒火如同决堤的洪水，问题像一连串淬毒的子弹般射出来，不容她有丝毫喘息和思考的机会：


    “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还有谁？格兰杰？韦斯莱？你们这个自以为是的小团伙......到底背着教授们策划了多久？！”


    西瑟努力维持着呼吸的平稳，用理智疯狂提醒自己：管好脑子，回答诚恳。这是唯一的生路。


    “只有哈利、罗恩、赫敏和我知道，教授。”她语速尽量平稳，带着认命般的疲惫，“我们在第一次石化事件发生前就已经知道了。”然后，她吐出了那个排练好的故事，


    “哈利和我们聊天时提到，他以前在动物园里，有一条蟒蛇和他说过话，说它没去过巴西......我们那时就发现了他是蛇佬腔，而密室的事情发生以后，我们害怕别人因此怀疑哈利就是继承人，于是就......就决定继续隐瞒了下来，教授。”


    “‘害怕别人怀疑波特就是继承人’？”斯内普一字一顿地重复这句话，仿佛在细细咀嚼其每一个音节，品味其中的荒谬与僭越。


    “多么......感人至深的......担忧啊。” 声音里的讥讽几乎能凝成冰锥，刺入骨髓。


    “所以，你们这可悲的、自作聪明的小团体，就擅自做出了判断？认为教授们和校长的智慧，不足以分辨一项......偶然的遗传与一个积极打开密室的黑巫师之间的区别？”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更加尖锐和愤怒：“而就在今天早上！又一个学生遭到了毒手！变成了冰冷的石头！就在你们愚蠢地、自私地决定将这个可能至关重要的信息隐藏起来的期间！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们早一点坦白，或许就能避免这场悲剧？！你们的隐瞒，非但毫无必要，反而可能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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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促成又一场袭击？！”


    他那双黑色的眼睛死死锁住她，仿佛要将她的灵魂看穿：“是谁赋予你们权力做出这种决定？是你们那巨怪般的智商，还是你们那过度膨胀的、对波特的愚忠？！”


    “你们成功地证明了另一件事：你们的隐瞒，毫无必要地将他——以及你们自己——置于了更可疑、更危险的境地！”他的目光像冰冷的探针，死死锁住她，不容她有任何躲闪。


    “而因为你们的愚蠢，一个本可以被控制、被研究、被谨慎对待的秘密，变成了一个悬在你们所有人头上的、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


    西瑟适时地垂下眼帘，沉默了...他每一句话，都有理有据地打在了她的脸上...只可惜，他并不知道邓布利多会一直纵容并怂恿他们这种不要命的“胡来”，因为哈利是天选之人。


    仿佛真的在痛悔自己的愚蠢。西瑟沉默后轻轻地吐出一句：“是的......教授，我们确实......过于自负......”


    “我们？”他讥讽地、精准地抓住了这个复数代词，如同抓住了新的猎物。


    “这个愚蠢透顶的决定，是谁的主意？是伟大的救世主自己要求他的......忠诚的追随者们为他保守这个小秘密？还是我们万事通小姐那过剩的、总是自作主张的聪明才智的又一次华丽展示？”他最后两个字像冰冷的铁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落下：“说。”


    又是短暂的沉默，西瑟仿佛内心在剧烈挣扎，最终，她深吸一口气，清晰地道：“是我，教授。对不起。”


    “啊......感人至深的......担当。”他发出一声极轻、冰冷的嗤笑，充满了无尽的鄙夷。“试图将所有人的愚蠢揽于自己一人之身？多么......悲壮啊。你以为这能为你赢得波特的另眼相看？还是能换取他更多的......关注？”


    他的声音骤然变得如同钢铁般不容置疑:“可惜，你的表演，拙劣得令人作呕。你的‘对不起’，和你的人一样，廉价、虚伪、且毫无意义。”


    他猛地转身，黑袍掀起一阵冰冷的气流，魔杖尖不容置疑地指向门口。


    “跟上。立刻。”命令简短、冰冷，不容丝毫迟疑。


    “我们去校长办公室，把另外三位‘英雄’请来，当面对质。看看你们这份......可歌可泣的、建立在谎言基础上的友谊，在邓布利多面前是否还能如此光辉灿烂。”


    “至于你那迟来的、一文不值的忏悔，”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她，“留着去对校长说吧。”


    西瑟在他的目光逼视下，像被无形的线拉扯着的木偶，僵硬地转过身，走向那扇沉重的地窖门。


    而她低垂的目光，死死掩盖住了眼底那一丝几乎要溢出的、劫后余生般的侥幸和惊喜。


    他没有对她使用摄神取念！又过了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