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瑟......”


    卢平的目光快速在西瑟周身扫过，确认她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似乎微微松了口气，这才看向布莱克，声音带着某种压抑已久的、复杂到极致的情绪：


    “他在哪里，西里斯？”


    哈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卢平教授......怎么会用那样的语气对布莱克说话？


    西瑟在卢平进门的那一刻，便不动声色地移动脚步，悄然站在了西里斯和哈利之间的位置，一个既能阻拦哈利冲动，又能略微护住布莱克的角度。


    赫敏看着卢平与布莱克之间那无声却明显异样的交流，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冰水浇头，让她瞬间窒息。


    “你——你——！”


    赫敏的声音猛地拔高，她的手指因剧烈颤抖，直指向卢平。


    “你和他是一伙的！”


    这声指控裹挟着她对教授信任崩塌的绝望，以及对西瑟处境的恐惧。她脑海中那些混乱的线索，瞬间串联成一个逻辑“完美”的结论。


    [是了......一定是这样！西瑟一定是被蒙蔽了！她那么相信卢平教授......是他，一定是他利用了西瑟的信任！]


    “是你利用了西瑟吗？！所以她才会做出这些......这些我们无法理解的事！”赫敏的声音带上了崩溃的哭腔，朝着卢平尖声质问


    “我们知道你是狼人！一直帮你隐瞒！”


    “狼人”这个词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卢平心上。


    [西瑟，她知道......]


    这个认知瞬间刺穿了他。一股混杂着羞耻与难堪的热流涌上他的脸颊。


    此时赫敏猛地看向西瑟，眼神中夹杂着一丝微弱的希冀。她无比渴望从西瑟那里得到一个证明她们仍站在同一战线的、哪怕只是一个微小信号。


    然而，她从西瑟眼里看到的，只有无奈与歉意。


    瞬间，赫敏明白了。她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你......你真的早就知道了......你知道布莱克和他......”


    “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她心碎地说出这句，一直拒绝承认的事实。


    西瑟的心脏像是被她的眼泪烫到，她上前一步，想要抓住赫敏的手，但还是停住了。


    见西瑟这近乎默认的态度，赫敏泪水无声地滑落：


    “所以你一直在利用我们吗？”她的眼泪，比任何咒语都让西瑟痛苦。


    “不是利用......赫敏，再等等......请再信我一次......”


    此时，卢平也从羞耻中挣扎了出来。几乎是本能地，他上前一步，挡在了西瑟与赫敏之间，隔断了赫敏那令人心碎的目光拷问。


    “不，赫敏。西瑟没有背叛你们，她......她或许是这个房间里，除了我之外，唯一一个试图看清......真相，并愿意为此承担代价的人。她所做的一切，很可能是为了阻止一场......持续了十二年的悲剧。”


    接着，卢平将魔杖分别抛回给哈利、罗恩和赫敏。他们一把抓住自己的魔杖，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卢平空荡荡的双手，又看向彼此。


    “现在，你们有武器了”卢平的声音带着一种强行压下的疲惫，“可以听我说了吗？”


    哈利紧握着魔杖，他看着卢平，又瞥了一眼挡在布莱克身前的西瑟，脸上是愤怒、困惑和一丝动摇。


    卢平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关于他是狼人，以及关于掠夺者和活点地图的事。


    当卢平说到他在地图上看到彼得·佩迪鲁的名字，就是罗恩手上的老鼠时，罗恩难以置信，他紧紧护着怀里疯狂挣扎的斑斑。


    “你们两个人都有精神病，斑斑在我家待了十二年！”


    此刻布莱克也耗尽了最后一丝耐心。


    “说够了，莱姆斯！”他咆哮一声，猛地朝罗恩扑去。


    “斑斑！”罗恩吓得大叫，死死攥紧。


    同一瞬间，西瑟也动了，她下意识想再次用自己的身体挡。


    “西瑟！”


    哈利却先上前拦住布莱克，把将要被撞倒的西瑟一把扯开，他惊怒交加，瞪着西瑟，完全不明白她到底要干什么！


    卢平也急忙上前，用力拉住布莱克的胳膊。


    “西里斯！别！他们需要知道真相！全部真相！”


    布莱克胸膛剧烈起伏，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罗恩手里吱吱惨叫的斑斑。


    “那就快说！我已经等了十二年......”


    哈利攥着魔杖的指节发白，视线在卢平、布莱克和西瑟之间疯狂游移，只觉得一切都难以理解。


    就在这时——


    “砰！”


    一声响亮的、绝非寻常的破裂声从门外传来。卧室的门突然被撞开，重重地砸在墙壁上。


    没有人。但西瑟知道，他来了，正穿着哈利的隐形衣，是斯内普。


    --


    卢平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里沉重地回荡，讲述着那段尘封的往事，关于掠夺者的友谊、冒险、以及西里斯那个危险的“玩笑”。


    西瑟静静地站在阴影里，垂着眼眸，大部分时间都盯着自己沾满灰尘的鞋尖。她知道斯内普就隐身站在某个角落，听着这一切。她没看卢平一眼，生怕一丝多余的情绪暴露在斯内普锐利的目光下，都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斯内普？！”布莱克发出一声短促而刺耳的笑声。


    “哦，当然，我们的‘魔药大师’。听说他热衷于在他油腻的地窖里......‘精心栽培’有天赋的女生。”他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西瑟，那眼神里带着掠夺者式的、毫不掩饰的讥诮。


    西瑟猛地抬头看向他，他知道斯内普在霍格沃茨任教？原来的故事线他可什么都不知道，更不会知道我在地窖禁闭......


    这个细微的偏差让西瑟心里升起极高的警惕，似乎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卢平缓缓道出他某次月圆之夜，西里斯把斯内普骗去尖叫棚屋的事，语气艰难又谨慎地道：


    “西里斯告诉西弗勒斯：只要用一根长棍碰一下树干上的节疤，就能跟着我进树洞，西里斯认为这样做......嗯......很有趣。”


    西瑟皱眉抬起头，静静地看着西里斯·布莱克。


    有趣？这叫“有趣”？


    尽管这件事她早已知情，但是现在听着卢平——作为另一个受害者，还用这种‘尽量不责备自己的朋友’的语气说出这些话，西瑟的怒火还是升了上来。


    “呵。”西瑟发出一声冷笑，目光锐利的盯着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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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


    “你竟然......做了这么缺德的事？”，她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


    “所以，你，布莱克先生，明知道你的朋友在每个满月会变成无法控制自身的狼，却故意引诱一个对此毫不知情的同学，在那天接近他。”


    “真是......一举三得的算计。”她语气冷静，每一个字都精准地砸在要害上


    “第一，借你好朋友的手，杀死一个你讨厌的同学。”


    “第二，如果你的好朋友‘月亮脸’变回人形后，发现自己杀了人——且不说他会不会因为愧疚而自我了结，光是魔法部的审判：他要么在阿兹卡班度过余生，要么直接被判处摄魂怪之吻。”


    西瑟眼中闪过近乎怜悯的冷光：“无论哪种结果，你彻底毁了他。”


    “第三，一旦斯内普教授死了，你也不能完全脱得了干系。怂恿同学接近变身状态下的狼人致其死亡，足够你在阿兹卡班再多待几十年，除非你想求助于你们布莱克家的金库，完全把责任推给你的朋友。”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声音轻得仿佛耳语，却字字诛心：


    “为了一个你认为‘有趣’的玩笑，压上‘一死一毁一疯’的结局。布莱克先生，这简直是......极致的愚蠢。”


    空气瞬间凝固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冰冷。


    隐身衣下，斯内普的呼吸几不可闻地滞住，一丝极其复杂、无法辨明的情绪，在他紧握魔杖的指节间悄然蔓延。


    卢平痛苦地闭上眼，无法反驳这血淋淋的剖析。


    哈利三人则彻底惊呆了。他们看着西瑟，此刻的她，像一位冷静到残酷的审判官。


    最先打破这死寂的是布莱克。


    “你懂什么！”他猛地咆哮起来。当西瑟提及莱姆斯可能无法承受杀人后果时，一股混合着羞耻和被戳破的恼怒涌上他的心头，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哪边的人！”


    “别！西里斯，”卢平语气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一丝恳求，


    “她......她说的是事实。我们还是继续说吧......”


    “事实？！”布莱克的理智瞬间被怒火烧断。


    [这小疯子——既惦记着鼻涕精，又对莱姆斯指手画脚！莱姆斯竟然还护着她？！她懂什么？！]


    一股想要向这个小疯子彻底撕破鼻涕精那层可笑滤镜的冲动涌上他的喉咙：


    “你那个‘尊敬的’斯内普教授，你以为他是个什么好东西？他当年那些见不得人的——”


    西瑟在布莱克开口说出这种话的瞬间就意识到不妙！她太了解斯内普的脾气了，在这种情境下，他绝对会——！


    西瑟的手立刻滑向腰间的魔杖。


    果然，布莱克的话还没说到一半——


    一道灰光就直直射向他的脸。


    西瑟几乎在同一时刻喊道：“Depulso!（驱逐咒）”


    一道微弱的白光迎向那道灰光，让它的角度略微一偏，布莱克的脑袋及时向后一仰。灰光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击中了后方的墙壁，打碎了一块墙皮。


    西弗勒斯·斯内普猛地扯掉身上的隐形衣，脸色铁青，魔杖死死指着摔倒在地的布莱克，那双黑色的眼睛里翻涌着仇恨与杀意。


    他终于现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