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拿下隐形衣，他的魔杖在攻击完西里斯后，稳稳指着卢平，那双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眼睛锐利地盯着他。


    “瓦特，”他的声音滑腻而充满压迫感，眼睛却没有看向西瑟，“用你那点可怜的智慧做出选择。是继续在你那些杀人犯朋友面前，扮演你可悲的殉道者，还是立刻滚到我身后来——在你那点可怜的利用价值被他们彻底榨干、然后像垃圾一样扔掉之前。”


    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西瑟身上。赫敏的眼中是寻求答案的茫然，卢平的眼神里充满了无能为力的担忧。


    西瑟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她垂下眼帘，避开了众人投来的视线，也忽略了布莱克那刺人的目光。默默地、一步一步地，走向斯内普的身后，她巧妙地选择了一个，既能被斯内普的袍角略微遮挡，又能与赫敏的视线交汇的位置。


    看到她的选择，赫敏眼中涌上更深的困惑和对“逻辑”崩塌的茫然。卢平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释然，又像是更深的忧虑。


    斯内普对西瑟的服从未置一词，仿佛理所应当。他转而开始对哈利说话，解释他如何通过隐身衣和活点地图追踪至此，语气中充满了压抑多年的、即将得偿所愿的快意。


    “至于你，卢平......一次如此‘恰到好处’的健忘。”他的嘴角扭曲成一个充满恶意的弧度，“真该感谢你这份体贴，让我有幸通过你的小玩具，欣赏到这场感人的......重聚。”


    卢平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辩解什么，但斯内普根本不给他机会。


    砰！斯内普的魔杖尖爆发出蛇一样的带子，并且自动缠绕在卢平的嘴、手腕和脚踝上。卢平失去平衡，倒在地板上，不能动了。


    西瑟的心脏猛地一缩，她强迫自己站在原地，不敢去看卢平此刻的狼狈。她能感觉到斯内普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怒意。


    “说出理由来。”斯内普的魔杖继而转向试图冲过来的布莱克，两人之间弥漫着刻骨的仇恨。


    面对斯内普对西里斯浓烈的恶意，赫敏也有点着急，她抬眼看向西瑟，眼里是纯粹的恳求与急切：


    [西瑟，求求你，说句话，也许只有你能劝他！]


    西瑟迎上她的目光，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表示她不能，继而微微侧身，让自己更隐藏在斯内普的阴影里。


    赫敏的脸上掠过一丝不解和无奈，她深吸一口气，向前迈了一小步，声音微微发颤：“斯内普教授......听......听听他们的话，这也没有什么妨碍，是不是？”


    “格兰杰小姐，你已经面临着暂时停学的危险了，”斯内普厉声打断，“保持沉默吧。哪怕你这辈子就这一次。”


    “不过要是......要是以前有过错误......”赫敏不甘心地试图挣扎。


    “住口，你这蠢女孩！”斯内普暴怒地喝道，“不要对你不懂的事情妄加议论！”


    赫敏脸色惨白，噤若寒蝉。


    这时，哈利一步踏出，堵住了门口。


    “让开，波特，你造成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斯内普咆哮道，“要不是我在这儿救了你......”


    “卢平教授今年有一百次机会可以杀了我，”哈利争辩道。


    “别问我狼人的心态。让开，波特！”


    哈利看着斯内普那双疯狂的眼睛，知道言语已经无用。他心中一阵焦躁，却不知该如何发泄，眼睛却下意识地看向斯内普后面的西瑟。


    而这时，西瑟动了。


    她趁着斯内普的注意力转向布莱克的时候，飞快地抬起眼，精准地依次扫过哈利、罗恩和赫敏。那是一个极其短暂、却无比清晰的眼神，一个他们曾在有求必应屋反复演练过的信号:


    [动手！]


    哈利的心脏猛地一跳！罗恩攥着斑斑的手下意识收紧。赫敏的瞳孔微微收缩。


    就是现在！


    “除你武器！”三个声音同时响起。


    在同一瞬间，三道耀眼的红光从不同角度射出，精准地汇合，猛地撞在斯内普身上！


    “砰！”


    一声巨响，斯内普甚至没来得及露出惊愕的表情，就被巨大的冲击力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一缕鲜血从额发间渗出，魔杖脱手，彻底失去了意识。


    咒语的光芒尚未完全消散，西瑟就像一道离弦的箭冲了过去，扑到斯内普身边。她颤抖着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确认他还活着，心中一块巨石落地，随即又被汹涌的后怕淹没。


    她拔出自己的魔杖，掏出白鲜香精，动作飞快地滴注涂抹，紧接着“旋风扫净”清理掉他脸上和袍子上的灰尘血迹。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身体放平，让他以一个相对舒适的姿势躺好。最后，她魔杖轻轻一点他的太阳穴，施加了一个确保他短时间内绝不会醒来的沉睡咒。


    在她忙碌的短短一分钟，布莱克已经迅速解开了卢平身上的束缚。卢平挣脱开来，揉着手腕，目光投向跪在斯内普身边的西瑟，眼神里是了然的理解与一丝沉重。


    房间里陷入诡异的寂静。


    哈利看着西瑟的动作，震惊与困惑在交织；罗恩抱着斑斑，也看向了西瑟，脸上是纯粹的、不加掩饰的茫然。明明是西瑟暗示他们动手的......


    西瑟这时也做完一切，抬起头，对上了几人投向自己的复杂眼神，有点尴尬，下意识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卢平：


    “嗯......卢平教授，您继续和他们解释吧......”


    卢平正要开口，西里斯却猛地伸出枯瘦的手，直指西瑟，声音嘶哑而破裂：


    “莱姆斯！在你做任何事之前，先让她离那个该死的鼻涕精远点！或者把她绑起来！”他深陷的眼窝里燃烧着偏执的火焰，紧紧盯着卢平：


    “你信任她？她选择了鼻涕精！你现在要当着她的面揭露一切？你疯了吗？”


    话音刚落，三个声音几乎重叠在一起，在昏暗的房间里炸开：


    “不！是她让我们这么做的！”赫敏的尖叫声撕裂空气。


    “你搞错了！是她给我们信号我们才动手的！”哈利的声音斩钉截铁。


    “不是的，西瑟，让我们动手的！”罗恩抱着伤腿，龇牙咧嘴地奋力喊道。


    然后，棚屋里的空气又一次凝固。


    西瑟的眼眶有点发红，她死死咬住下唇，迅速别过脸去。他们在对她极不信任的情况下......还是选择坚定地维护她。正如去年他们为了救她，不管不顾地冲向密室，他们是一个团队......


    卢平深深看了西瑟一眼，眼眸中闪过了然与温柔。“冷静，西里斯。如果西瑟真的站在西弗勒斯那边，她现在应该拿着魔杖指着我们，而不是在他身边处理伤口。”他手上微微用力，稳住躁动的友人：“我们还是继续吧。”


    西里斯的目光狠狠剐过西瑟，又依次扫过三个维护她的孩子，最终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挫败的低吼。每一个握着魔杖的人都选择了相信那个让他捉摸不透的小疯子。


    他猛地扭过头，将所有的怒火转移到另一个目标上，朝着罗恩咆哮：“你，孩子，把彼得给我。现在。”


    罗恩把斑斑抓得更紧了，苍白着脸开始质问西里斯在监狱里是如何知道斑斑的。西里斯用枯瘦的手从袍中掏出那张皱巴巴的《预言家日报》照片，指着里面罗恩肩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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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老鼠。


    当对话进行到斑斑缺失的趾头和它不合理的十二年寿命时，罗恩的脸色越来越白。他将掐着斑斑的手往外挪了挪，仿佛那不再是他熟悉的宠物，而是一个烫手的证据。


    他想起了西瑟之前的“感知”，脸色铁青地扭头看向她，声音颤抖：“西瑟......你......”


    刚说到一半，意识到他不能在西里斯和卢平面前泄露西瑟的“感知”，于是又闭上了嘴。


    西瑟迎上他惊慌的目光，缓缓摇头：“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我只是觉得它是一只坏老鼠。”


    西瑟的这句暗示几乎成了压垮罗恩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身体明显向后倾，让那只不断尖叫挣扎的老鼠远离了自己的胸膛。


    后续的讨论在压抑的氛围中快速推进——斑斑近来的萎靡不振、它如何假装死亡、克鲁克山的异常聪慧与协助......这些线索被一一串联起来。


    后来，西里斯用破碎的声音，说出了那个让他背负了十二年痛苦与愧疚的真相——是他，说服詹姆和莉莉在最后一刻将保密人换成了彼得。


    “我害死了他们......” 他嘶哑地说，深陷的眼窝里是望不见底的痛苦与自责。


    西瑟别开了脸，不忍再看。她无法想象，因为自己一个错误的抉择，间接害死了最好的朋友，这是一种怎样蚀骨焚心的绝望。那股沉重的愧疚感几乎穿透空气，让她也感到窒息。


    就在西瑟别开脸的时候，她的目光扫过地面，斯内普的魔杖，正静静地躺在不远处的角落。她几乎没有犹豫，默默地走上前，弯腰将它拾起。冰冷的木质杖柄入手，带着一丝不祥的余温。


    这个动作如同一个引爆符，瞬间刺激了本就处于崩溃边缘的西里斯。


    “你干什么？！”他厉声嘶吼，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困兽，眼睛死死锁住西瑟和她手中的魔杖。


    西瑟被他激烈的反应弄得一怔。她停下动作，抬眼平静地迎上他充满敌意的视线。


    看着眼前这个被十二年冤狱和无尽悔恨折磨得形销骨立、几乎只剩下仇恨本能的男人，西瑟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拿着斯内普的魔杖没有动，另一只手却利落地从袍子内侧抽出了自己的魔杖，手腕一扬，精准地将它抛向了西里斯。


    “先用着。”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穿透了紧张的空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坦然。


    魔杖在空中划出一道短暂的弧线，西里斯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接住，入手温润，与他记忆中魔杖的感觉一般无二。


    他低头看着手中这根陌生的、象征着信任的魔杖，脸上那狰狞的戒备开始碎裂，取而代之的是错愕与茫然。他喉咙滚动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卢平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紧了紧手中挣扎不休的斑斑，转向西里斯：


    “准备好了吗，西里斯？”


    西里斯深吸一口气，他紧紧握住西瑟的魔杖，眼睛里重新燃起复仇的火焰，坚定地走向卢平。


    “一起。”他嘶哑地说，声音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也就是这个时候，西瑟站到了视角最好的地方，把改造好的真相留影水晶和真相笔录偷偷地从袍子下拿了出来，用斯内普的魔杖轻点，开始记录一切。


    卢平一手紧握着斑斑，另一手拿着魔杖，数到三。


    两根魔杖都发出了蓝白色光芒。


    不一会儿，斑斑悬在半空中，它那黑色的身体疯狂地扭动着......然后掉了下来，落到地板上。


    又一阵炫目的闪光，地上出现了一个脑袋，四肢也伸出来了，一个男子站在刚才斑斑所在的地方，畏缩地绞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