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面前姑娘一脸惊叹地捂住嘴巴，身后的马尾辫都跟着惊艳地摇晃。


    耀眼，高贵，夺目。


    用“漂亮”来形容已经是最低级的词汇。


    所以——


    她像被诱惑了一样，不由向前迈了小小一步，两人的距离顿时更近了些。


    两步，三步……直至从满怀期待的少年目光中，和他身边擦身而过。


    猛然加快脚步，奔着门的方向冲刺小跑。


    祁术：“？”


    目瞪口呆，不可置信，气极反笑。


    “……”


    “啊。”


    刚触摸到门把手的白皙的小手一瞬间远离了那在冷气下显得有些冰冷的手感，肩颈骤然出现一股禁锢感，一条胳膊从后环来，绕过胸前，纤瘦但不失力量感的手掌完全扣住了她左肩。


    单手把人摁在了怀里。


    一个被扼住了命运的脖颈不敢轻易妄动，一个把人捞到怀里，后知后觉他的感官被陌生清新的气息侵入，使得扣住人的手不着痕迹地轻颤了一下。


    手臂没有阻隔地被细软的手指抓住，讨饶道：“别揍我。”


    “…………”


    破坏气氛，还得是她。


    晕乎少年一秒清醒，扶稳人后，若无其事地放开手。


    祁术：“跑什么。”


    皇冠在他手里，一直没落下。


    逃跑失败的人理了下不小心挂在耳边的发丝，搓搓手心，努力忘掉刚才的事。


    她没跑，她只是出门而已。


    陈伽莉努努嘴：“太贵重了。”


    她不要。


    祁术不高兴。


    凭本事送的，凭什么不要。


    她拒绝他的东西，是不是代表在她心里，他只是直播间里一个普普通通消费者，不想跟他拉扯任何关系？


    时间仿佛停滞，空气跟着寂静。


    祁术：“不要？”


    他低垂的视线重新抬起，“那你得凭本事拒绝。”


    陈伽莉瞪圆猫瞳，什么意思？


    游戏决输赢。


    两人并排坐在双人沙发上，然后扭头对视，谁先移开视线，谁就输了。


    祁术：“赢了听你的，输了听我的。”


    陈伽莉看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可以眨眼吗？”


    祁术：“......可以。”


    他应了后，两人都安静了。


    因


    为身高的缘故，纵使两人都是坐着的状态，陈伽莉转头看他时的视线也需要微微抬眼。


    一开始的对视，她可能觉得好玩，眉眼含笑地看着他。


    他一边眉头动了一下，她笑。


    另一边眉头又挑动了一下，她又笑。


    左右眉毛故意来回耸动，她收起了笑。


    他在用他漂亮的脸庞做什么？啊？


    许是两分钟，许是已经过了三五分钟，对视的两人没有再有多余的表情。


    视线的专注，让他们对周围环境的其余感官似乎更加敏感了。


    窗外一道不明显的汽车鸣笛声，以及近处一阵不知名的振动，咚，咚咚咚，咚咚……胸腔里的跳动，有点噪音，有点扰人。


    陈伽莉用眼睛细细描绘着他的眼睛。


    在今天见面前，她设想过的她会在这双眼睛里可能看到好玩，可能看到打趣，也可能看到陌生。


    但实际有时故作凶巴巴的眼神下，更多的其实是平和。


    讲实话，真正相处起来，比跟哆总还要更加自在一点点。


    只是？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好像产生了错觉？


    两人之间的距离……


    祁术第一次在屏幕外正大光明毫无遮掩地对视上时隔几秒就眨巴的漂亮眼睛。


    以前在屏幕中，不需要顾忌什么。


    可以看她的眼，可以看她的鼻，可以看她的唇，可以看她今天又穿了什么……


    现在，跨越屏幕的第一步，终于，他可以看她的眼睛了。


    他想要从她的眼里探寻寻找他想要的东西，可每每酝酿的情绪都被她每每眨眼给轻而易举眨没了。


    祁术：“……”


    无能为力。


    在心里滑过了一个坏主意。


    那双眼还是那双眼，没有移开位置，只是双方面对面的距离此时正被人为一点一点慢慢拉近。


    二十厘米，十八厘米，十五厘米，十三厘米，十二厘米，十一厘米，十......


    向左和向右刚好适配的两张脸庞越来越近，双方呼吸似乎开始缠绕，陈伽莉心跳一窒，眼睫慌张眨了两眼，然后迅速扭正脸颊，正视前方，目不斜视。


    ——她输了。


    太坏了！


    他故意的，他耍赖！


    祁术在她躲避后，同样快速转正了身体。耳根在她的视线消失后，火辣辣的热意迅猛地涌了上来，两手相


    扣抵在腿上，比她更不自在。


    两人都缓了一会儿。


    陈伽莉按照赌约，输了要接受他的皇冠。


    她坐在半米高的沙发上，他动作轻柔地重新打开盒子，拿起钻石皇冠，然后起身下蹲——“咚”的一声。


    很大一声。


    祁术单膝半跪在陈伽莉面前，高度正合适。


    陈伽莉惊呼伸手：“没事吗？”


    那一声让她膝盖幻疼。


    祁术淡定：“没事。”


    有时候，疼能止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