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伽莉坐着一动不动，让他能好好给戴皇冠。


    只是她身体很规矩没有动，但还有能活动的地方。


    祁术动作生疏小心，怕弄乱她的头发，也怕刮扯到她的头发。


    加上场外干扰因素太多。


    他闻到了香香的味道，像洗发水，也可能是别的。


    一本正经专注着弄手上的，但两人的距离比刚才还近，他感受到下巴和脖颈处若有若无被喷洒到的细微气息。


    她的神情和动作全在他的余光里。


    低垂着眼眸对着地板发呆，转动着眼睛从地板盯到他的腿上，好像还在关心他的膝盖疼不疼，然后一路往上，顺着他的腰，到达他的胸膛，轻飘飘又沉甸甸的，滑到他的脖颈处，呆了几秒……最后平视、抬眼。


    上，下，左，右，用她的眸子一寸寸衡量着他的五官。


    祁术视线仍在她的头上忙碌，身体却可见地僵硬了，实在忍无可忍地道：“你别看我。”


    陈伽莉：“？”


    她刚微微抬头，脑袋被一双手轻柔又不可置疑地控制住，没让她太过看清他的眼神和神情。


    陈伽莉表情控诉，他人就在她的眼前，完全占据了她的视野，她还能看到别的什么？


    刚才玩游戏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的？


    陈伽莉移开眼睛，低头不看。


    脑袋一轻。


    有什么东西从眼前快速滑落。


    她本能抬手，掉落下来的皇冠却在身前被一只大手率先接住，她的双手慢半拍地抓住了他的手指，一起没刹住车压在了并拢的腿上。


    心不在焉，忙活几分钟但空忙的祁术：“……”


    手背上转瞬即逝的温度，以及滑腻的触感，让人一瞬间气血上头，头皮酥麻。


    他动作迅速地抽回手，撑着沙发快速到堪称狼狈地起身，躲避她的眼睛，转身寻找：“我、我找个盒子装它。”


    陈伽莉握着手里的皇冠，本来因为不小心触碰到手的小意外来不及产生别的想法的她，看见反应这么大的他，脑中的第一个想法则是——


    果然，之前游戏他是故意吓唬她。


    他不敢的。


    输了游戏，但莫名觉得自己好像赢了一程的陈伽莉抱着在她身边半径一米处找到的礼盒，踏着步子离开。


    轻微的开门声。


    旁边的房间门一同打开。


    她对上男人深邃又温柔的眼眸，姬宴发绅士伸手：


    “bb，方便聊聊吗？”


    陈伽莉：“......嗯。”


    ……


    陈伽莉先回房间放好了东西，才跟人走进电梯下楼。


    只是刚才还隐隐“嚣张”的猫猫现在似乎变成了十分柔顺的兔子。


    夜晚，两人没有走出酒店，也没有去到外面即使在灯光的照耀下也显得有些昏暗的草坪和花园，而是选择了厅内视野亮堂宽阔开放的一个位置。


    没有人停留，但偶尔会有其他客人从远处经过。


    可以讲些私密的话，又给单独面对男性的女孩一定的安全感。


    毕竟……


    陈伽莉左看窗户外的夜景，右看酒店内的绿植，抬眼看精致的漂亮灯，只是不怎么看坐在她正对面的男人。


    姬宴发笑。


    在小姑娘看过来前，他正经了脸色。


    相比于她躲闪着不怎么看他，他一直专注盯她的脸色。


    姬宴发轻咳一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用适当的音量和真挚的语气道：“bb，我可以询问一个问题吗？”


    不得已，陈伽莉终于再次对上他那双像温柔旋涡陷入就跑不掉的眼睛。


    陈伽莉：“什么问题呀？”


    姬宴发身体前倾，把脸凑得近了几分，似乎想让她看得更清楚，“是不是和照片上不一样，更丑一点，更老一点？”


    陈伽莉反应了两秒，明白了他在说什么，立马晃着马尾否认，“没有啊，和照片上一样！”


    “喔。”姬宴发听到回复，似是低头感叹，似是有些委屈地道：“因为今天见面后，你一直没有看我。”


    姬宴发：“照片是一年前拍摄的，我很担心你会认为我和照片上长得不一样。”


    所以才不愿意看他。


    怎么会不一样？不一样的地方可能是真人比照片更加年轻，更加魅力。


    陈伽莉再次摇头：“没有，没有。”


    不知道在回复他和照片的事，还是在回复她没有看他的事。


    这次，姬宴发没给她躲避他的视线的机会，轻轻歪头，接住她的目光。


    “所以，bb不看我，是因为紧张？是因为害怕？是因为陌生？还是因为不喜欢呢？”


    陈伽莉：“……”


    她的神情先是明显一怔，她一直知道他很直接，但没想到现实的他会和网上的他不相上下。


    接着，眼神飘忽一秒。


    陈伽莉小声：“不是啊。


    ”


    不是哪个，得看他往哪里想了。


    姬宴发并没有刨根问底寻求她的答案，而是在她面前伸出他的左手。


    两人中间只隔了一个矮小的实木圆几。


    他轻柔询问：“介意吗？”


    语气绅士。


    陈伽莉犹豫了几秒，试探地伸出她的右手，然后一边观察着他的神情，确定他给予地是肯定的回复，她才慢慢地继续把手放入了他的手心。


    干燥，宽厚。


    第一感觉并不是舒适，因为柔软的指腹摸碰到了一层硬硬的茧。


    大手轻轻一握，源源不断的温度和热意从对方传导而来。


    她等待地看着他的动作。


    他靠近她，牵着她的手，温柔引导着她跟随他的动作，引导着她可以大胆地用视线扫视他，熟悉他的身体。


    第一个目的地。


    她手背的肌肤轻轻触碰他的眼睛。


    姬宴发：“脆弱的眼球。”


    停留几秒。


    接着慢慢下移，滑过他的脸颊和下巴，凹凸的喉结。


    别样地暂停片刻，才引着她落到了颈侧，停留。


    姬宴发：“脆弱的脖颈。”


    大手里的小手不知何时已经开始蜷缩。


    他还在继续。


    他们一起爬过了一座山峰，最后落在了跳动不止的心口。


    姬宴发：“脆弱的心脏。”


    触及他，感受他，不要害怕他。


    行为不绅士。


    陈伽莉左手捂住通红的脸颊，整个人不知不觉间已经紧跟了他的节奏。


    眼神本能地继续下滑。


    脆弱的……


    姬宴发：“？”


    他很坚定：“no，baby.”


    那绝对不行。


    陈伽莉：“……？”


    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