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介绍真的好敷衍，但斯蒂芬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在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游戏之前，砂金还是抽空关注了一下那只小黄鸭，把它看得完全躲到了屏幕后。


    砂金歉意地对他笑笑，重新把注意力移回游戏上，不管怎么说，人就在那，暂时也不会走，专心游戏只是一时搭不上话，不专心游戏那可是一次性得罪两个人。


    好吧，东想西想那么多，最简单不过因为，游戏真的很好玩，先玩吧，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真的不行就去问艾尔珀。一个模糊的想法溜过大脑，砂金没来得及抓住这个堪称自暴自弃的想法的源头，就被艾尔珀的大呼小叫打断了思路。


    “救一下，救一下！左边左边！”


    “来了！交给我吧！”至少在游戏结束之前，暂且让我作为卡卡瓦夏生活一段时间吧。


    此后又三小时。


    “我饿了……”艾尔珀放下游戏机，呆呆地看向砂金。


    砂金并不言语，只是回看向艾尔珀，瘪瘪的肚子发出咕噜的轰鸣。


    “普利斯去哪了！他不就下楼买个午饭吗！”艾尔珀暴躁地翻起自己的食物袋，硬是从一堆虚数能量食物里翻出了一袋子在螺丝星时螺丝咕姆给自己买的饼干。


    “给，先拿这个垫垫肚子吧。”艾尔珀把饼干递给砂金，又毫不见外地开始扒拉砂金的手机点外卖，“吃煲仔饭吗？还是说吃点砂锅啥的？”


    “我都可以。”砂金嚼着饼干，看了一眼外包装，螺丝星的，看来艾尔珀和螺丝星上的智械关系不错，无论是代买还是赠予，艾尔珀近期很有可能去过螺丝星。


    那为什么要给自己提供可用交易的信息呢？在芯域和螺丝星关系不错的当下，她应当知道螺丝咕姆会挡下公司那不合理的要求。


    除非，她本身对公司也有所求。


    黎明舟，那上面到底有什么？


    暂且记下这点吧，砂金看向屏幕里兢兢业业地缓存档案、查看装备中的小黄鸭：“这位朋友呢？吃点什么吗？”


    小黄鸭一整个原地起飞，一溜烟消失在屏幕后。


    “抱歉，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但小黄鸭又探出半个脑袋来，向砂金点了点头。砂金开始摸不清对方的意图了。


    艾尔珀摆了摆手：“别在意，他就是社恐。给你点了个茸朵金饭，对眼睛好，玩这么久游戏保养保养眼睛吧。斯蒂芬，给你点了个草莓糕还有落九天，放心，落九天是甜的。我给你送过去还是你自己来拿？”


    小黄鸭迟疑几秒，表示可以像游戏机一样直接投影进屏幕里。


    “行。”艾尔珀点点头，叼起一块蜜饼，含糊地开口，“那就等外卖到吧。”


    斯蒂芬，依靠刚刚的思绪，砂金终于想起来在哪听过这个名字。艾尔珀交友范围是真的广啊。


    斯蒂芬，全名是斯蒂芬·劳艾德，天才俱乐部第84席「怪人」，具体资料无从考证，没人知道他是男是女，年龄几何。


    不过如今看来，倒是可以在战略投资部的资料库里添上一笔了。


    砂金摸索了两下游戏机，还是开口问道：“普利斯一直没回来，你不担心吗？”


    艾尔珀停下手里打开存档的动作，转过头，注视砂金看起来完美无缺的笑脸。


    “你最好不要让我第二次把卡卡瓦夏这个称呼换成砂金。卡卡瓦夏是我的朋友，砂金可不是。”


    别再试探我的底线，我的家人，我绝不会放手。


    ……


    金人巷，普利斯挂断了电话，抬头远远地注视了客栈一眼，迈步向小吃摊走去。


    何必思考艾尔珀是否特意支开自己，何必思考艾尔珀是否知晓自己向芯域汇报情况，我们在此间行事，全看本心。


    我知晓我是为了芯域，艾尔珀也是，我们的目的一致，即使操作略有差错，也终将殊途同归。


    “哎呀，这不是普利斯小哥吗？好巧啊～”


    “青雀？你又出来摸鱼了？”普利斯回过头，穿着青色仙舟裙的女孩拎着一杯奶茶正向自己招手。


    青雀连连摇头：“不不不，不打牌了，我这次出来可有正事。”


    所以为什么第一反应就是打牌啊？普利斯抿嘴笑笑，不并打算戳穿一提到摸鱼就想着帝垣琼玉的女孩。


    “所以是什么正事？”


    “咳咳，太卜她老人家说，”青雀咳了两声，换成了一个沉稳些的声线，“「明夷塞途，孤烛未息」。”


    普利斯一瞬间露出豆豆眼，什么意思，完全听不懂。


    青雀看普利斯不理解，便接着解释道：“这卦象不是太好，大致是说前路渺茫，但还是有希望的。”


    普利斯棕色的眼中一瞬间有数据流淌：“太卜大人有具体指出是什么应用场景吗？”


    “呃，这我不知道。”青雀挠了挠头，尴尬地笑笑，“那个普利斯小哥，太卜大人说，希望能和你见一面，我就是个传话的。”


    “明白了，那我们走吧。”


    无论那位太卜大人叫自己过去是为何事，都必须走这一趟了。


    在罗浮将军带领云骑军外出征战的现在，试图拒绝一位六御的邀请可不是明智之举。


    太卜司，卜者来往交织如云，周遭散落着各种与占卜相关的仪器与玉兆，一种隐秘的紧张氛围在此弥散。


    “大家平时不这样。”青雀凑近普利斯，小声地介绍，“太卜司平时很清闲的，只是这次将军出征，很多本来将军处理的工作就落到太卜大人头上了。”


    “太卜大人最近心情不是很好，大家都有些害怕。不过别担心，我买了仙人快乐茶，太卜大人喝了应该能心情好些。要我说，太卜大人应该和我学学如何摸鱼，即使洞天塌下来，这不是还有将军顶着嘛。”


    “青雀！”


    “噫！”青雀被吓得一个箭步窜出去两三米远，反应过来这是谁的声音才颤颤地回头，“太……太卜大人，哈哈哈，人我带到了，这是孝敬您的奶茶。太卜大人好，太卜大人再见。”


    青雀递上奶茶转身就想跑，但符玄像是早有预料，一把拎住了青雀的后衣领，任由青雀在自己手上扑腾，然后向普利斯点点头。


    “普利斯，和我来吧，这些事情本来应该将军和你说，但他现在出征在外，罗浮事宜暂且由我代理。青雀，你也一起来，之后和芯域的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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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事宜会交给你来接待。”


    在一座由无数玉兆联结而成、闪烁着无数神秘符文的大阵前，符玄站定：“芯域提出想要建木，但十王有令，决不允许第二位「起源长生者」出现。为此，上报该事项的罗浮承担了进一步查验详情的责任。”


    “普利斯，你可愿意往这能判断所言真假的穷观阵中走一遭？”


    “放心，本座绝不会问任何与芯域相关的隐私，本座只想要一个问题的答案。”


    “那位爱福克里亚女士，是否还是短生种？如果不是，她既已得到长生，为何还希求不死？”


    ……


    “太卜大人，这好像是两个问题。”青雀弱弱地举起手。


    “……本座知道，你闭嘴。”没人知道太卜大人耳朵根已经红透了。


    ——————


    芯域，深空观察局。


    帕里斯坐在办公桌后，对面坐着一位粉发的女性智灵。


    “黑塔女士目前在芯域研究，螺丝咕姆先生暂且返回了螺丝星。”帕里斯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仙舟那边持明族确有意向，看在持明族的份上，仙舟方面不会提出过分的调查申请。但想拿到建木，确实增加了难度。”


    粉发智灵绕了绕耳边的散发，抬眼间尽是寒光：“技术与发展院那边有检测到均衡的能量波动，大概是仲裁官出手干涉了因果。”


    “要动手吗？”


    帕里斯抬手制止了她：“不，多事之秋，不要给芯域增加新的对手。仲裁官，既然在他们的认知中，芯域目前处于强势的一方，那必然有我们认知中觉得不重要但实际重要的力量。”


    “只是不知道那力量究竟是什么。至于公司那边，哼，除了名义上的谴责，他们还能做什么？”


    “关于这个，螺丝咕姆先生那边传回消息，黎明舟在公司手上，他们希望依靠这个换取芯域对债务的认可。”


    帕里斯一时陷入了沉默，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几下，才开口：“公司怎么会知道黎明舟的重要性？”


    “普利斯说，是艾尔珀告诉战略投资部的砂金，而后砂金转告了翡翠。”


    空气陷入安静，阳光透过窗户，照应出在空中飘荡的细微灰尘，它们上下浮沉，半点不由己。


    房间内回荡着帕里斯一下又一下敲击桌面的声音，粉发智灵坐在办公桌的对面，并不催促。


    “看来艾尔珀选择了战略投资部，”帕里斯终于开口，“那就帮她一把吧，转告那位翡翠，芯域可以和公司谈，地点放在螺丝星。交涉就交给你了，阿波斯梅诺。”


    “是。但是帕里斯，普罗索奇那边……”


    “那边我来交涉，芯域也是时候走出去，看看这个世界了。”帕里斯站起身来，背着手走到窗边，“芯域沉寂了太久，公司都遗忘了当年的教训。”


    “并不是他们不想追究，而是无法追究。”


    “潘先生已经做出了选择，他的沉默只是如同A女士一般，将选择权交给了我们，而我们也是时候做出选择。”


    “为了芯域的未来，为了智灵族的存续。”


    为了最简单的一句，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