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贵妇脱簪,不是羞辱,胜似羞辱
作品:《贬妻为妾?改嫁九叔牌位,渣夫你才是替身!》 因为萧元瑜的一句话,方才千金们有多羡慕薛絮如,夫人太太们就有多嘲笑张氏。
瞧你生出的好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啊。
张氏的脾气,薛芙如太清楚了,一对儿女就是她的心肝。心肝就是有一万个错,她也不会责怪,只会将气撒在别人身上。
以前是她,现在嘛,自然就是薛絮如了。
作为儿媳,薛絮如是不能在外人面前反抗婆母的,她只能求助地看着萧元瑜。
萧元瑜的视线是晃的。
两人之前闹了不痛快,这两日萧元瑜都睡在书房,今天也是直接过来茂国公府,到了之后就跟包衍忠汇合,开始应酬喝酒。
花厅里发生了什么事,前头根本不知道。
他和包衍忠因为喝多了,在栏杆处吹风醒酒时,他的小厮绿杨忽然跑来说,跟着张氏和薛絮如来的丫鬟婆子在花厅附近待命,听到了里头的动静。
“太太和大奶奶在花厅和九太太吵起来了,被九太太欺负着。太太和大奶奶想走,有个大太监拦着不让!”
一句话把萧元瑜气了个够呛。
薛芙如,怎么又是她惹事!
果然从前不让她出门是对的,第一次出现在权贵宴会上,就闯祸了!
萧元瑜二话不说,怒冲冲地赶来的。
来了一看,果然看到薛芙如在花厅里头,母亲和薛絮如被内侍挡在门口不让走。
花厅里头,还站着李长顺。
那老太监,之前就在侯府门口帮过薛芙如,现在又给她撑腰,也不知絮娘被他们挑了什么错处,竟被如此当众为难。
还有那田雯娘,哪怕絮娘四年没同她联系了,感情淡了,好歹看在他和衍忠的关系上,帮絮娘挽回点面子。
可她竟然什么也不做,光在那看好戏。
不用说,一切肯定是薛芙如挑起的火,她就是嫉妒!
至于母亲张氏方才的呵斥……
萧元瑜习惯地认为,母亲向来喜欢息事宁人。
从前她也是这么教导薛芙如,事事要薛芙如委屈隐忍的。
现在换了絮如,她还是老脾气没改,没想过温柔可意的絮如,怎么跟薛芙如那种倔驴一样呢?
“母亲……”萧元瑜想出言相劝。
“瑜儿,你休要怪我这个做婆母的狠心,刻薄你媳妇,实在是她做了错事。”
张氏先打断了儿子的话,然后看向薛絮如,缓缓道:“还不将你的头面卸下来?莫不是要人动手,真的堕了咱们长宁侯府的面子?”
头面?
萧元瑜终于认真看了薛絮如一眼,登时眉头皱起,不悦地看向薛芙如。
他记得这套红宝石头面。
成亲之处,薛芙如因为他的冷落寻死觅活,足足三天不吃不喝。直到他实在怕传出新婚三日便死了娘子的名声,命小厨房送去一碗鸭肉粥,她才又活了过来。
她开始当世子夫人,清点婚礼之物,把母亲叫过来,当着他的面,把侯府准备好充当嫁妆的彩礼,一一退还给了侯府。
剩下的部分,每一件都十分华贵,但东西都不在侯府的彩礼名单上,所以最后没有收入公中。母亲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哪来的,更不让告诉父亲和老太太,只在私下里同他说,先锁在他的柜子里。
其中就有这一套红宝石头面。
萧元瑜会记得,是因为就算是在侯府长大的,他也没有见过成色这么好的红宝石,还足足做了一整套头面。
他一个男儿家自然用不上头面,母亲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知道,这头面是为絮如准备的。
所以这四年来,他始终没有让薛芙如碰过一次柜子里的东西。
那天无意间把钥匙交给絮如以后, 他又想着,这些东西反正都是为絮如准备的,钥匙也不必拿回来了。
没想到,絮如的确把这套红宝石头面戴出来了,薛芙如却始终记得这几年不让她碰的事。
想必是他看到这套红宝石头面,便心中愤恨,所以要针对絮如,非要夺了去才肯罢休。
不过是一套头面而已,这四年来若是她肯放欲擒故纵,恳求他,顺从他,他难道会舍不得吗?
当初不肯低头,今日又愤恨嫉妒,非要折磨絮如!
真是苦了絮如了。萧元瑜眼神心疼。
可就是再心疼,他也不能说话。
因为当今世道,讲究孝道大过天。
张氏一发话,就是萧元瑜这个做儿子的,也没法阻止。
别说薛絮如这个儿媳了。
她除了嘴唇动一下之外,什么都不能做。
李长顺看在眼里,眼神暗示,留下两个内侍还在守门,另外两个立刻拿了托案过来。
这是真的要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脱簪。
贵妇脱簪,犹如寻常妇人被抓进衙门里,打屁股板子。
不是羞辱,胜似羞辱。
“混账东西,还在愣在这干什么?”田雯娘骂道,“还不走?”
“噢噢!”包衍忠难得有一次不和她吵架,带着小厮头也不回地走了。
薛絮如感觉空气中有一把无形的刀,一点点地切割着她的尊严。
可就是心里被刀割着,她也只能慢慢地,颤抖地抬起手,亲手将自己引以为耀的红宝石头面,一件一件摘下来,放在托盘里。
夜色已经降临,门口点着好几盏大灯,如日光一般照亮着,映出红宝石如血的色泽与光辉。
薛絮如第一次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喜欢红宝石。
它好像血,是自己一点点被碾碎的名声和尊严,是自己心里滴出的血!
薛芙如……薛芙如!
她每摘一件头面,就在心里诅咒一句,发一道誓言。
从此时此刻起,她与薛芙如不死不休!
等着吧,一切才刚开始,她只是刚进入长宁侯府,才会遭到薛芙如的算计。
薛芙如不过是改嫁个牌位罢了,现在显耀一时,又能怎么样呢?
她不一样,她现在是世子夫人,将来就会是侯夫人。她丈夫会是侯爷,她儿子也会是侯爷,子子孙孙都会是长宁侯!
薛芙如有什么?她不过有个假丈夫的棺材罢了!
且看看谁笑道最后!
“啪嗒”,最后一个红宝石戒指放在托盘上,薛絮如脸上已血色尽失,全身的力气也好像被抽干了。
她说不出话,只能转过身,眼巴巴地看向萧元瑜。
萧元瑜等待得太久,视线晃了。
从他的角度看向花厅,满堂的如花美眷,但落在他眼中的,只有两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