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像个见不得人的情夫似的

作品:《贬妻为妾?改嫁九叔牌位,渣夫你才是替身!

    萧元瑜的心头不明所以地狂跳着。


    他在夜色中待了许久,身上沾染了寒气,本该温热的手已微冷。那本该微凉的银簪,却不知是带了她的温度,还是带了马车内的暖意。


    温温的,打在手背上,又是痛,又是热。


    那热一直热进他心里,又随着血液流遍全身,一时搅得他浑身燥热,失去言语。


    薛芙如则纯粹是被他缩回去的手吓到的。


    她一听到规矩两个字,就想到当初在书馆偷听时,先生教训学子。


    那不都是打手心板子?


    她没有板子,自然就选簪子打了一下,好叫他把手从马车上拿开。


    他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难道是侯府世子,小时候读书也没挨过先生的打?


    薛芙如心中奇怪,但管不了那么多,懵了几瞬,就反应过来,继续骂道:


    “亏得这是大街上,又是茂国公府的马车,否则,我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萧世子,我的好侄儿,你不会是替薛絮如来完成她没做成的事的吧?”


    萧元瑜的手虽然收回了,心跳却没停下,还在砰砰砰猛跳,听到“我的”两个字,莫名耳朵也烫了。


    霎时间,阵脚就乱了。


    “什……什么絮如没做成的事?”


    反正她已经洗刷了嫌疑,薛芙如不怕说出来:“给我当场抓奸,好把我送去家庙当一辈子姑子呗!”


    一句话仿佛冰水从头浇下,把萧元瑜全身的燥热都冻住了:“你说什么?!”


    什么抓奸?


    什么送去家庙当姑子?


    “你敢问,薛絮如敢做,我还没脸当街说呢!萧元瑜,你就继续纠缠吧,再多说两句,明天你母亲就能以‘纠缠侄儿,寡妇不贞’为由,将我送去家庙了,你的目的就达到了。”


    “不过,我可不奉陪了。”


    “我一个寡妇,要脸!”


    说完,她放下车帘,啪的一声关上车窗,对角落比了个“妥了”的手势,继续保持声音里的愠怒。


    “车夫,继续回府!”


    “是。”目睹了全程的车夫一边应着,一边心里打实佩服这位永宁少夫人的敢做。


    然后,催马车前行。


    马车轱辘着往前走了,萧元瑜本能地催马跟上去,跟了两步,驾车的车夫投来异样的目光。


    他又勒马停下了。


    秋夜微凉的风吹来,好像一直吹进他心里。


    她方才的话什么意思?


    他现在同她说话,便是不要脸?会连累她的名声?


    其实从江南回来才不过几天,什么改嫁牌位,萧元瑜一点感觉都没有。


    而且,他们彼此都清楚,只要等父亲回来,兼祧之事就会提升日程,她还是会回到他的院中,不是吗?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刻,他的心如此寒凉不安?


    “我心里只有承竫。”薛芙如坚决的声音又响在耳边。


    不,不可能,如果她心里只有萧承竫,那四年里,她心甘情愿喝下的生子药又算什么?


    一定……一定是因为那什么抓奸之事,让她生气了。


    她对他如此深情无悔,却被污蔑与人有奸情,自然生气。


    “对,我问衍忠去。”萧元瑜喃喃着,掉转马头,猛抽了一鞭子。


    哒哒的马蹄声往另一个方向渐渐远去,直到再也听不到。


    “呼……”薛芙如终于彻底松了口气,“终于……呃!”


    怎么两人挨得这么近?


    薛芙如赶紧闪到一头,连声道歉:“失礼、失礼,情急之下,迫不得已,还请宁大人不要见怪。”


    ……她和一个陌生男人挨得这么近,就只觉得别人会责怪她失礼吗?


    她不会又犯了年少时的毛病,因为一直假装是男孩,大大咧咧的,所以忘了世上还有男女之别吧?


    可为什么跟萧元瑜,她又知道什么是男女之嫌、需要守之以礼了?


    宁子慎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看看他阴沉的脸,想想他受的无妄之灾,薛芙如不由得在心里骂了萧元瑜一万遍。


    都怪他多管闲事,现在好了,惹得堂堂锦衣卫都指挥使,像个见不得人的情夫似的!


    明明他们之间,商量的都是正事!


    啊,对了!


    正事!


    薛芙如火速转移话题:“宁大人,你特意走着一趟,是为了提醒我萧元瑜会上折子的事吗?”


    “你说呢?”宁子慎横了她一眼。


    如果只是提醒,只要在马车里放张纸条就行了,何必冒险走一趟?


    薛芙如乖觉:“大人还有事叮嘱我?”


    宁子慎顺着下了台阶:“是要你写个折子,明日一早递上去!”


    “哦……”


    连累他受了委屈,薛芙如脾气好得很,不跟他计较语气问题,只奇怪一件事:“你让我写折子?你怎么知道我能写折子?”


    众所周知,她虽然是薛家嫡女,但是长在乡野的。


    一个村妇,能识字已经很难得了,最多能写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会写折子?这不啻于天方夜谭。


    别说一般的官家小姐,就是以知书达理才女著称的薛絮如,也不会。


    因为那是正正经经的科举内容,是要做官、能做官的男子才会的,而且,还得有先生教过。


    谁能想象一个村妇会写奏对、策问?


    他一开口就让她写折子?语气还如此笃定?


    宁子慎却只以一句解释:“萧承竫的眼光没那么差。”


    这是在夸承竫有眼光?


    不,这是在夸她有才华!


    是在夸她和承竫相配!


    不管是做了长宁少夫人,还是永宁少夫人,很多人都会说,她一个乡野长大的姑娘,粗俗,不配。没想到,竟然从一个鬼见愁嘴里说出夸奖的话来。


    薛芙如抿抿嘴,忍住了笑,但嘴角的梨涡浅浅地露了出来。


    又笑了。


    短短一段路,她笑了两次了。


    宁子慎架不住她的笑容,脸上的冷意维持不住了,只能别开脸去。


    “我也只是猜,并不知你是否真的会,否则,便不会在这里了。”


    说完,又指指一旁:“你先写来我看看。”


    薛芙如才发现,马车正面的罗汉榻摆着一张炕桌,上面已经准备好了纸笔。


    这架势,分明是知道她会写的。


    事情还真有这么巧,她只是没写过折子而已,但该怎么写,她还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