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一个女子对男子,还能有什么所求?
作品:《贬妻为妾?改嫁九叔牌位,渣夫你才是替身!》 “你想起?”薛芙如皱眉。
宁子慎声音一顿,随即补充:“调查中写的,我自然能想起。”
说完,还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仿佛在说:怎么?这也要跟你交代吗?
薛芙如赶紧摆摆手。
没有没有,您说您说。
他们现在目标一致,都是希望促成皇上彻查长宁侯府侵吞永宁侯府财产之事。
他主意多,本事大,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我记得报告里写,小溪村的薛芙如是个敢爱敢恨、一点就着的炮仗脾气。据说,小时候有人放狗咬你,你故意把狗引进他家,狗追着你,把整个房子都毁了。对方骂你,你还把对方骂得毫无还口之力。”
“呃……”薛芙如屈指挠挠腮帮子,有点难为情。
锦衣卫怎么这样啊?小时候干的破事,还要写进调查报告里,这有点丢脸不是吗!
宁子慎的目光回到奏折的草稿上,语气复杂极了:“怎么今日……”
今日对萧元瑜,如此忍让?
方才萧元瑜对她的是什么态度?
嫌弃且不耐烦的语气,居高临下好像施舍一样的姿态……换做从前的薛芙如,早就骂得他连娘都不认识了。
而且,萧元瑜能当着大街上这么说,肯定是过去四年早已习惯用这种态度对他了,也肯定从来没遇到过反抗。
他为什么能习惯?
是她忍让惯了吗?
她为什么对一个男人如此忍让?
是因为……
种种疑问,太多太复杂了,没有一个能问出口的,他只说了四个字,就罢了。
薛芙如却瞬猜到了他没说出口的话,分辨道:“那是从前!”
现在她可不吃这个委屈!
“从前我不计较而已。”
宁子慎一句话没经过大脑,直接冲口而出:“为什么不计较?”
她敢爱敢恨,记仇记恩,重情重义,哪有什么时候是不计较的?
“因为我对他有所求。”薛芙如照实回答。
宁子慎的话一刹那就被冻住了。
有所求。
一个女子对男子,一个妻子对丈夫,还能有什么所求?
无非就是恩爱有加、琴瑟和睦、一心一意。
不,这也不能怪她。
宁子慎告诉自己。
改嫁萧承竫的牌位后,作为永宁少夫人,她撑住门楣,走人情,夺回宁国长公主的首饰。现在还为了能夺回永宁侯府的财产,和长宁侯府杠上,冒着被浸猪笼的风险和外男见面商议。
种种作为,已经尽职尽责,无可挑剔。
换做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做得比她更好。
人生在世,是不能论心不论迹的,论心无完人。
只要她行为不出错,心里怎么想,别人都管不着。
毕竟,她与萧元瑜成亲四年了,最后,也不是她主动离开的萧元瑜,而是萧元瑜先逼她为妾,她才愤而改嫁。
宁子慎迅速结束这个话题,将纸张还了回去:“就按这么写,今晚回去誊抄一份,封好。”
是她错觉了吗?怎么觉得,这位宁大人的语气,一瞬间就冷了下来?
薛芙如奇怪着,也不能多问。
人家帮你已经是大人情,你还计较别人态度,是不是有点过分?
“多谢大人指点。”薛芙如选择道谢,接过纸张小心吹干墨迹,思索着细节,语气更客气了。
“敢问大人,明日我是往通政司递奏折么?”
她记得,天下的奏折都是要先递给通政司,由通政司审核之后,再传到皇上面前。
“不。”宁子慎摇头。“你不是正经臣子,不必往通政司去,免得奏折延误,或遭到驳回。”
薛芙如心中一惊:“大人说得是!”
通政司负责审核、传递奏折,一般的奏折很容易被驳回。理由五花八门,比如格式不对,事情有失体面等等。就算不被驳回,审核、递送都需要时间。
万一那些大人们一看是个没诰命的侯府女眷的折子,就撂在一边,有时间再说。
那宁子慎设计这一场见面所抢占的时机,就全都白费了。
可不送通政司,折子怎么递到皇上面前?她又不能进宫面圣。
宁子慎回看她一眼,暗示道:“你觉得,萧元瑜的折子会通过通政司么?”
他都这么说了,答案肯定是不会。
但萧元瑜有别的渠道,她没有啊!
薛芙如一时间想不出办法,干脆请教:“宁大人的意思是……”
宁子慎知道她聪慧,一点就通,只是对朝廷还不了解,所以并未明说,只循循引导。
“我可以问你两个问题,告诉你两件事,问题你不必回答我,心里有答案就行。”
这是要教她的意思。
薛芙如眼中登时放光,不自觉坐正了:“请大人指点。”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
宁子慎眼中不觉流露赞扬之色:“两件事,其一,朝中有个公开的秘密,掌印太监蒙恩在正义街西有一处宅邸。”
“其二,昔年有个宫女舒怜翠,曾在大火中将皇后背出来,为此毁容。皇上感其忠义,又得知她是京城人士,特许她每月初五出宫与父母团聚,在家留宿一晚。”
薛芙如听了,第一反应就是:什么太监、女官?这是两个和宫里来往的渠道!
第二反应,是挑眉。
她对朝廷了解不多,但连她都知道,太监、宫女不应该出宫的,不管是做事还是休息,都应该在宫里。舒怜翠是皇上特赐就算了,这个蒙恩,居然敢自己在宫外买宅子?还成了公开的秘密?
胆子不小啊!
她琢磨了片刻,心里已经有七八分明白了,抬眼道:“大人要问我什么问题?”
“很简单,长宁侯府应该如何递折子?各处的反应是什么?”
他问的不是“会”怎么递折子,而是“应该”。
薛芙如心中登时豁然开朗。
萧元瑜有什么特殊途径,她不知道,但应该走什么正经途径,她就再清楚不过了。
在长宁侯府那四年,她不是白待着让萧元瑜一家欺负的,她也学了很多东西。
比如,长宁侯府一家的资格,外命妇的权力。
宁子慎的话,是在提醒她:
不用慌,在直接给皇帝上奏这件事上,此时此刻的长宁侯府,和她一样,都没有资格。
他们在同一起跑线上,只要她有策略,就绝不会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