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熟悉的赖皮劲
作品:《贬妻为妾?改嫁九叔牌位,渣夫你才是替身!》 奏折是直达皇上面前的东西,要上当然要资格。
就如今的长宁侯府来说,萧元瑜虽然是世子,也是举人,但并未入朝为官,和薛芙如这个没有诰命的世子夫人一样,都没有资格上奏。
这也是方才宁子慎说,萧元瑜的折子不会通过通政司的原因之一。
于是问题来了,不走通政司,现在的长宁侯府想给皇上递折子,应该走什么途径?
薛芙如在长宁侯府的四年不是白过的,瞬间就有了答案:
女官。
在长宁侯不在家的情况下,长宁侯府要给皇上递折子,就该走荣国长公主或者张氏这个命妇渠道。
也就是通过递牌子,要求给皇后请安。
获得准许后,张氏或者荣国长公主进宫,借着给皇后请安的机会,把折子交给皇后,再由皇后转交给皇上。
但这么做风险很大,能不能成功,全看皇后。
万一皇后不许张氏进宫,或者拿到奏折以后没机会见皇上。甚至皇后觉得不合适,扣下了,都会导致奏折递不上去。
最后,所有的努力都白搭。
所以,事态紧急,长宁侯府会选更快、更保险的途径。
薛芙如霍然抬头,问道:“宁大人,掌印太监是什么官儿?和李公公相比,哪个官儿更大?”
还是那样,一点就通。
宁子慎眼中的赞许几乎藏不住,声音不觉柔和。
“皇上批折子的时候并不自己动手,而是把自己的意思告诉太监们。秉笔太监,就是把皇上批奏折的话写下来,告诉翰林、内阁们皇上准备怎么办的人。而掌印太监,则是为皇上确认圣旨写得正确与否,拿着皇上的各种印玺在圣旨上盖印的人。”
一个传递意思写成旨意,一个盖印章,还真说不好谁的官儿更大,难怪他不直接说。
但有一点是确定的,这两人就是皇宫里最接近皇上的人。
如果长宁侯府选择直接找上在宫外居住的掌印太监蒙恩,给他好处,让他把奏折直接略过所有,送到御案之上……
奏折就万无一失,必定会被皇上看到。
那么第二个问题来了——各方的反应会如何?
不。
薛芙如骤然看向宁子慎。
他问的是各方,其实只有一方,那就是皇上。
皇上看着自己的外侄孙和掌印太监勾搭在一起,会开心吗?
文臣封侯的世子、即将考会试的举子,和宦官来往,合规矩吗?
既然如此,长宁侯府不守规矩,她就更该守规矩!
薛芙如继续追问:“那位舒怜翠女官,如今还在宫中供职么?”
一句话问出,她好像看到那位以冷酷著称的锦衣卫都指挥使,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笑意。
宁子慎也会笑?
灯光太晃,她看错了吧。
宁子慎的声音还是冷漠的,只是声音轻了很多而已:“她是正五品宫正司宫正,执掌宫女、女官、嫔妃们的规矩仪范。有不合宫规的,她可以申斥,甚至可以惩罚。”
懂了,宫里女性这方面的大理寺。
薛芙如问了最后两个问题:“舒宫正回宫,一般走哪个门?宫规规定她必须什么时辰回到宫中?”
宁子慎眼中的赞许转为不觉露出笑意:“女官一般由神武门出皇宫,由北安门出皇城,至于时辰,一般在辰时之前。”
话说到这里,这次见面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也到了分别的时候。
也是在此时,话说完,马车正好停下。
“永宁侯府到了。”车夫轻声提醒。
薛芙如却没有动,反而直直地盯着。
宁子慎难以抑制地涌起一丝不自在,微微侧过脸去:“怎么?”
难道是他的言辞太凶了,吓到她了?
“不……不是。”薛芙如喃喃地说,“方才……你笑了。”
宁子慎瞬间浑身一僵,彻底别过头去:“你看错了。”
哟,还不好意思了?不就是笑嘛!
他是人,又不是什么铁打的兵器、泥塑的佛像,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不是很正常?
不过……薛芙如想了想,他笑这一下,好像真的从冰冷的、高高在上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变成了正常的人。
可能他还不习惯吧。
“是、是,我看错了。不过……”薛芙如作势福身,笑得眉眼弯弯。
宁子慎知道,但凡她这个样子,就是心里有算计了。
果不其然,一起身,她就一副好声好气地说:“宁大人,既然你是承竫如今仅有的朋友,我又是唯一能顶着永宁侯府门楣的人,不然,咱们以后就化敌为友,怎么样?”
“化敌为友?”宁子慎回头瞥她。
敌?
“那就化敌为师……呃,半师。”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薛芙如是很好商量的。
她还真是好说话……宁子慎嘴角动了一下,又抿成一条线,看向车窗外。
“只要你不做对不起永宁侯府之事,大可放心。”
这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薛芙如心中嘀咕。
果然是做官的人,跟那些达官贵族一样,心眼都这么多,讲话弯弯绕绕的,说什么都不交底。
宁子慎好像知道她心里想什么,顿了顿,又说:“若有不懂,可来问我。”
以锦衣卫都指挥使这个敏感的身份,宁子慎能释放善意道这步,已经非常难得了。
正常情况下,人应该适可而止。
但薛芙如偏不。
什么适可而止,她不喜欢,她喜欢趁热打铁。
“好呀!”她望过来,眼中的狡黠犹如夜空中的星光,闪闪烁烁,熠熠生辉。
“那么,宁大人,我该去哪儿找你呢?”
这哪是询问,分明就是威胁。
你已经答应了,你不告诉我,我遇到急事,那就只能去皇城里的锦衣卫值所找你啦!
这熟悉的赖皮劲!
而且她是真的说得出做得到!
宁子慎真是怕了她,只能冷邦邦地吐出一句话:“若有事,可派人送信至西祥大街桂花巷,门口挂着白布的那户。”
“好嘞!”薛芙如清脆地应下,收好墨迹干涸的纸张,“宁大人,咱们后会有期!”
她说着,车门哗啦一下,开了又关。
不用看,宁子慎就知道,永宁侯府大门口有项义打着灯笼等候,将她和丫鬟仆妇接了进去。
不多久,大门吱呀响了,四周便恢复了寂静。
她残留的温软幽微的香气渐渐消失,秋夜的冷意逐渐袭来。
宁子慎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才下令:“回。”
“是。”车夫石六应着。
片刻之后,马车回到了茂国公府。
此时的萧元瑜,正被茂国公府的小厮拦得满肚子火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