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话

作品:《小可怜哥儿错嫁封建大爹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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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纺儿卿卿如晤:


    书此信时,正值傍晚,坐于帐中,清闲一阵。


    ……


    答前问,近来一日睡足两至三时辰。不及你在我身边安稳,亦尚可了。


    ……


    金陵当已开春了吧?朔地仍冷,冬极漫长,异常严寒,滴水成冰。但我一念及你,便忘却寒冷。


    纺儿,纺儿,可有好好吃饭?想起栖霞寺的竹笋蘑菇面甚鲜,哪日你与朋友去尝尝看。


    春捂秋冻,不要贪凉。


    ……


    请谅解我承命在身,不能陪你左右。案牍间隙,草草而写,无法写长。恐怕旁人见我端坐蹙眉,强忍不笑,以为是在裁断要务,实则满笺是思君之欲。此间心事,惟我们之秘密。


    盼即赐复


    顺颂时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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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栖霞寺。


    正是早阳春。


    丝丝柳风,乍暖还寒。


    午前。


    两顶斑竹肩舆停在寺门前。


    苏纺同唐琼下轿。


    他着一袭锦襕边青罗衫,碧甸子的簪冠,腰佩一颗禁步明珠坠,手持一柄紫竹骨绸伞遮阳。


    寺庙的照客已等候多时,笑容满面,拱手来迎。


    苏纺可是贵宾!


    每年上千两银子的香火钱,怠慢不得。


    自萧明槃离京后,苏纺渐少出门。只除书院和皇宫,每天待家里,静心练字,书法倒是大有裨补。


    唐琼约他玩。


    他说:“夫君不在,我看花看草都觉得没意思。”


    尤其上次在唐御史家,被孟浪之徒骚扰——尽管严苛处理,可他依旧一直心有余悸。


    十四岁时,花朝节,苏府全家出行踏青,也带上了他。


    他只是躲在茶花丛边,明明甚也没做,却莫名过来好几个男人搭话。后娘骂他不安分,天生勾/引男人的料子。


    “那会儿总希望自己丑点,不惹人注意。”他说。


    “现在呢?”琼哥儿追问。


    “现在,每分每刻,一举一动,都丑不得。要给我夫君看的。见他,不见他,心里都装满了他。”


    “好牙酸!你们夫妻京城第一腻歪。”


    唐琼想:


    既是他把纺哥儿哄出来散心,便要尽职尽责,切不能再出现之前的景况。


    因此。


    当他们恰巧遇见也来参拜的苏家母子俩,他马上戒备。


    只怕苏纺挨欺负。


    他真没想到,一向软脾气、好说话的纺哥儿会先打人。


    /


    萧明祺发现了寺庙回来的苏纺不对劲,阴沉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问扈从的仆人:“发生了什么?”


    仆人大开眼界,惊叹道:“夫人和人打了一架!”


    萧明祺:“!!!”


    趋近。


    说谁?


    那个柔弱的苏纺?


    “赢了没?”


    “赢了!”


    嚯。


    坐直。


    “为什么打?”


    “碰上了苏尚书的太太……张口便阴阳怪气,说我们夫人可怜,刚成亲不久丈夫就外出打仗,让他独守空房,尽是些惹人生气的话。但当时我们夫人还跟他们耐声耐气,并没有怎样。结果,他们还说、还说我们夫人接下去说不定要做寡妇……夫人便不可忍耐了。”


    “该打!”萧明祺拍案而起,“这不是咒我大哥呢?”


    兔子急了还咬人。


    仆人比划手势,与有荣焉,“真看不出来,夫人一打二,丝毫不落下风。直把他的后娘和弟弟打得满头包。凶猛的很。”


    萧明祺前仰后合地笑。


    又惭愧,“当时我在就好了,不劳烦嫂子动手。”


    尽管大哥未曾嘱咐,


    但家里只剩他一个爷,他肯定要挺身而出、保护嫂子的。


    他听完,没把这事挂在心上。


    以为已经了结。


    这可不就是苏家理亏?


    丢丑也是自找的。


    然而,第二天。


    萧明祺睡到日上三竿,被一通扰攘吵醒。


    说是苏家太太回去后越想越气,干脆顶着一脸伤,今天一大早就告到皇后处,要治苏纺一个“不孝”的罪名。


    这下事情就闹大了。


    哎呀,他怎么早没想到——昨天他该去苏家打点的!


    萧明祺汗流浃背。


    他拦住梳洗整齐、正襟肃容的苏纺,慌张说:“你、你要么先逃跑。别担心,一应我来给你安排。躲一段时日,等大哥回来以后再说。”


    苏纺笑了,“你怎么每回一遇上难事就想一走了之。”似有预料。


    反过来安抚他,“别怕,小叔。我能办好。记得给我留饭,十有八九,晚上我便回家了。”


    萧明祺许久答不出话。


    最后,呆呆目送苏纺气定神闲的背影。


    他觉得自己一颗蠢动的心像被扔进油锅。


    已炸成一块死肉,不再痛了。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苏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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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美则美,可惜有些寒吝、畏葸之色。


    短短一年,苏纺已脱胎换骨。


    忽然间,


    萧明祺有些灰心地意识到:……或许他是真没机会了。


    /


    殿外。


    丹樨下。


    伴随着骤然放大的哭嚎声,苏纺利落下跪。


    陈言:“……臣妇昨日听闻他的诅咒之语,着实气愤难遏。这‘寡妇’二字岂是在诅咒我一人?将军若败,国门即危;国门若危,社稷会如何?届时天下缟素,举国皆未亡人。此语分明暗指王师不利,其心可诛!”


    话音落地的同时。


    偌大的凤宫坟墓一般的寂静,只有墙角的西洋自鸣钟在“咔哒咔哒”地轻响。


    皇后暗自倒吸一口凉气。


    他先前还纳罕,小哥儿看上去绵软,萧明槃为什么要说怕他惹祸,原来是外柔内刚的脾气。


    进屋。


    再一看。


    秀美的小脸像写着不服气,眼角泛红,显是哭过了。


    真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要是没看到旁边鼻青脸肿的他后娘,还以为被欺负的是他呢。


    苏纺无所谓地跪着。


    跪就跪。


    反正他从小罚跪,早习惯了。


    倒是他继母,跪没半刻就东倒西歪,被宫人几次三番地斥责。


    皇后给予各打五十大板的判罚。


    先说苏家的——仰报天恩,却口出悖语,是为不忠;且待子刻薄,是为不慈。掌嘴二十。勒令前往皇庙清修两个月,静思己过。


    而苏纺。


    打人也不对,且是以下犯上,故而罚戒尺抽手板子二十。


    就这?


    没忍住,抬了下头。


    “大乾以孝治国,无论怎样,你也不该忘记孝道。所以,另外……”皇后正色说,“本宫要罚你前去一趟军营,亲身体会舟车劳顿和北方驻地的严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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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明祺担心得茶饭不思。


    他此刻真正痛恨自己的无能。


    暮色四合。


    苏纺终于回来。


    轻捷地下马车,裹一阵风地进门。


    见到他,问:“你不是一直闹着要去投奔你哥,一展抱负,还去不去?”


    萧明祺无语:“……”


    都什么时候了!问这个?


    “不去了。”他说。


    “行。”苏纺一头扎进内院,撂下几句话在身后,“那你仔细看家!——我后天出发,找你大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