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诗会

作品:《皇后娘娘她不装了

    “小姐,这样不好吧?”


    芙蕖站在墙根下扶着梯子,心中五味杂陈。


    上一次小姐做这种事还是九岁的时候,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这一幕。


    梯子顶端,谢槿语回头望过来。


    她换了一袭紫袍,墨发半梳,用一根寻常玉簪挽住,活脱一副未及弱冠的少年模样。


    “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她低声催促道,面上却难掩雀跃,“一年一度的江南诗会,错过了不知又要等到猴年马月。”


    “小姐,你何时对诗会如此感兴趣了?”芙蕖确认四下无人,慢吞吞地跟过去。


    “今年不一样。”她丢下一句话,翻过墙头。


    芙蕖连忙手脚并用往上爬:“小姐,等等我!”艰难地爬到房檐上,调了个个,原本支好的的梯子却突然不见了,来不及反应,她踩了个空,“砰”地一声摔在地上。


    “小姐,”芙蕖眼冒金星,颤巍巍站起身,一边捂着屁股一边幽怨道,“你怎么不帮我扶着点……”


    “小姐,你怎么不说话?”待她终于缓过劲来站稳时,才后知后觉周围阴风阵阵。一睁眼,只见以她为中心留出一大片空地,周围几人围成一圈,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芙蕖被吓了一大跳,五官皱成一团,快要哭出来:“小、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她一瘸一拐地躲到谢槿语身后。


    这几个男人一个个人高马大的,看着面生,像是谁家雇的打手。


    谢槿语脸色也很难看,秀眉蹙成一团:“让开!”


    几人像是被她喝住,脚步稍动了下,到底没让开。


    不远处的巷尾拐进一道紫袍身影,瘦小的身躯拨开人墙,显得更加弱不禁风。来人背着手挺起那副单薄的胸膛,扬起那颗丑陋的头颅,自得道:


    “庄小姐,韩某可是在此恭候您多时了。”


    “上次的礼裙,小姐还满意否?”韩公子心痒难耐,说着就要去摸她的手,“作为交换,小姐是不是也该给在下一些好处——啊!”


    倏然抬起的一条腿没有收力,对着他当胸一踹,他没有防备,生生从几人的的缝隙当中飞出几丈远,背撞在对面的墙上。


    他疼得吱哇乱叫,几名手下犹豫一瞬,随即丢下谢槿语主仆,一窝蜂围上去搀扶。


    男装果然是方便多了。


    谢槿语收回腿,仔细地理了理衣袍,冲身旁看呆了的芙蕖眨了眨眼,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芙蕖没受伤,这下身上不怎么痛了,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去。快走到巷口的时候,身后蓦地传来一阵声响,她好奇转回头,只见不知从哪里乌压压冒出一队人马,把方才那几个人打得龇牙咧嘴。一眨眼的功夫,那群人又迅速消失了,只剩下满地呜呼哀哉。


    她不禁微微张大了嘴,还没来得及转回头,肩膀忽然被人一挡,她下意识要出声,嘴又适时被人捂住。


    正要挣扎,一定神,只见不远处,皇帝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再一扭头,拦着她的人,赫然是梅影。她这才放下心来,循着她的目光去看那两人。


    赵珩:“庄小姐,功夫不错。”


    “景公子,”她微微一笑,“你似乎来晚了。”


    “我说过,外面很危险。”


    “危险?你是说他们?”谢槿语眉稍一挑,侧身让了让,巷子里躺了一地的人,“我要是不出门,公子这密不透风的守卫,岂不是白安排了?”


    赵珩:“……”


    “为何不走大门,要翻墙?……还穿成这样?”


    “不是你说的,眼下我是砧板上的鱼肉,人人都想来咬一口——我自然要小心些。”


    “……难道不是因为我不让你出门?”


    “你知道还问?”谢槿语好气地斜了他一眼。


    赵珩一噎:“我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我觉得我现在就挺安全的。”


    说着,她看了眼不远处的梅影,后者不明所以,连忙摆摆手,面露难色:“这回真不是我告的密!”


    她不禁失笑,转回视线,自顾自往前走。


    “你要去哪?”


    “诗会。”


    “那里人多眼杂,很危险。能不能不去?”


    “不能。”


    “……”


    沉默半晌,谢槿语突然停下脚步。


    “景公子,你还要跟着我到何时?”


    赵珩跟着停下来,面不改色:“我没跟着你。”


    “我也要去诗会。”


    “……”


    “我如今已作了男子打扮,有什么危险?”


    她抬脸看过来,一截修长的脖颈在男装束带的衬托下越发莹白如玉,虽未施粉黛,依旧是唇红齿白,明眸善睐。她似乎特意将眉毛画粗了些,眉眼间添了些英气。尽管如此,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个如假包换的女子。


    ——还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见赵珩看着她不说话,谢槿语也有点心虚起来。


    她当然知道自己这样子骗不了人,但总比她穿着那些漂亮裙子出来晃荡好吧?


    她是这么想的,试图用眼神寻求对方的认可时,却碰了壁。


    思索间,她无意瞥见远处小摊,灵光一闪,快步走过去,随手拿起一个比在脸上:“这样总行了吧?”


    没等赵珩回答,她又自己摇了摇头,在摊上挑挑拣拣起来。


    终于,她拿起一个勉强能看得过眼的,遮住上半张脸,讨好似的朝在旁一言不发看着她的男人眨了眨眼:


    “怎么样?好看吗?”


    赵珩没说话,拿起旁边一副完整的面具,将她那张小脸一罩,只露出一双晶亮的眼睛。


    拧眉思忖片刻,他才道:“老板,这个多少钱?”


    摊主目光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拿起摊上另一副,热情介绍道:“一个十文钱,两个十五文!这个与夫人脸上那副是一对,公子可要考虑一下?”


    “夫、夫人?”她有那么明显吗?


    赵珩忽而轻笑一声:“夫人,你说呢?”


    他刻意拉长了音调。透过面具,只见面前的人一袭月白绸衫,腰间系着青色丝绦,周身褪去了往日的清冷疏离,此刻疏朗一笑,恍若哪家世家的贵公子携心上人夜游江南,风流倜傥,温柔多情。


    她怔了怔,耳根一热,把面具一系,万般神情悉数掩在面具之后:“随你。”


    走了一段路,谢槿语隐隐觉得不太对。


    “他们为什么都在看我们?”


    “夫人姿容甚美,自然引人注目。”他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她身上。


    她总觉得他这话有些不对劲。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登时僵住了——束胸不知何时松开了不少,此刻胸前鼓鼓囊囊的,隔着衣衫也掩饰不住,实在是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脸唰的一下涨得通红,虽然有面具遮挡,但红透的耳朵还是暴露了她的窘迫。


    早知如此,她就不换什么男装了!


    “夫人不必担忧,有为夫在,你大可不必在意那些目光。”他忽然就觉得,出来走走也挺好的。


    谢槿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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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华灯初上。


    清江最大的茶楼承办了今年的江南诗会,早前就挂满了各色彩灯和绸缎,告示更是发得满天飞,到了诗会这一天,可谓是人声鼎沸,楼内座无虚席,楼外门庭若市,方圆几里的街道都被围得水泄不通。


    清江府的诗词文化本就盛行,外加历任知府大力推广,其风靡程度可见一斑。


    谢槿语在人群里挤了半天,才顺利从后门进入楼内最高规格的一间雅间。


    “小姐,你没预定?”芙蕖悄悄凑近,诧异道。


    谢槿语更诧异:“今日的位子怕是早半年前就约满了。我哪里来得及?”


    “那小姐就不担心今日跑空?”


    “这不是没跑空么?”谢槿语被她问得不明所以。


    “那、那是因为我们被陛下他们发现了。”芙蕖努力没被她绕进去,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担忧颇有道理,“万一他们没发现,我们岂不是白跑一趟?”


    “他们为什么会没发现?”


    “啊?”芙蕖被问懵了。


    “我今日要来诗会的事,不是明摆着的么?”


    “不是小姐今日临时起意的么?”


    “自然不是。”她抿了一口茶,微一蹙眉,随即放下了茶杯,“这半个月在府里闷死了,好不容易有个盛会,又在这里办,我自然要来。”


    “况且,告示都发到府里了,岂有不来的道理?”


    “那告示……”芙蕖想起来了,“不是被您拿来垫桌脚了么?”


    “您的意思是,”芙蕖艰难消化她的话,“陛下早知道您要来?您也知道陛下知道?”


    谢槿语点头,看向一旁的竹影:“大概也算不上早,这雅间是何时安排的?”


    “……五日前。”竹影默默听着,表情和芙蕖如出一辙。


    安排的时候陛下什么都没说,还以为是陛下突发奇想要凑热闹,想了好几天也没明白,就在刚刚,他还以为娘娘是顺便一起来的。


    敢情就是专门为了娘娘准备的?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但是,娘娘又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这就是夫妻之间的心有灵犀?


    没等他想明白,赵珩回来了,身后的掌柜殷勤备至,全无平时面对其他客人时的矜持。


    雅间朝内的珠帘被徐徐拉开,楼下诗会的盛况一览无余。


    百无聊赖地看了半个时辰,忽闻楼下一阵排山倒海般的掌声,一青衫男子在众人的簇拥下翩然登台,只见他泼墨挥毫,行云流水间,龙飞凤舞的大字顷刻写就,洋洋洒洒铺开纸上。


    喝彩声一阵接一阵。


    待到他下场,掌声仍久久不歇。


    “这是何人?”赵珩神色淡淡。


    谢槿语兴致正高,没等竹影回答,便抢先道:“此人名唤陆子昂,年纪轻轻作的一手好诗,又相貌堂堂,在江南名声大燥。陛下竟不知么?”


    “不知。”他又问,“夫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谢槿语顿了顿,懒得纠正他的称呼:“嫂嫂信里说的。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你今日是专门来看他的?”


    “是啊。”她理所当然道,“其他人又没什么好看。”


    “他就好看?”


    谢槿语正要点头,忽觉不对,脚步一顿,狐疑地看着他。


    他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把他叫回来。”


    竹影点头称是,悄声退下。


    “既然要看,就看个尽兴。”


    谢槿语自然乐见其成,眉稍一挑,从善如流地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