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池妤着凉，办公内暖气开得高，池妤仰着头望向沈以牧，一双眼很亮。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头发有点乱，脸上还带着红晕，一缕发丝正蹭在那团红晕上。


    “以牧哥，我错了。”


    声音又软又轻，跟小猫似的，乖得不像话。


    沈以牧知道池妤从小就擅长撒娇，偏偏他也很吃这一套。


    在池妤的撒娇下，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目光落到池妤脸颊的那一缕发丝。停留两秒后，他下意识伸出手，但快碰到池妤脸颊时，没想到池妤松开了拉着他的衣角，往后退了一点儿。


    他动作一顿，没再继续，正准备收回手开口让池妤整理下头发的时候，手掌却贴上更柔软的东西。


    池妤刚开始不明白沈以牧要干什么，但察觉到他是想要碰她的脸后，眼珠子一转，丝毫没有犹豫，下意识把脸凑了过去，贴在他的手掌，冲他眨了眨眼睛。


    她的脸小，骨骼也小，沈以牧一只手就能遮挡。他被池妤大胆的动作惊到，愣了一秒后，失笑：“妤妤，头发乱了。”


    说着，他撤开手，将那缕不听话的发丝别到池妤的耳后。


    池妤还保持着刚才歪着脑袋的动作，迟钝两秒后才意识到刚才又犯蠢了。


    她坐直了身子，背过身去，拿出手机，手忙脚乱地去整理头发。


    叩叩叩~


    门口突然响起敲门声。


    沈以牧锁了门，走上前去解锁。门一打开就看到秦柯在外面。


    秦柯没进去，就站在门口：“我们这边快忙完了，正好时间也差不多，一会儿带上小妤妹妹一起吃个饭？”


    小妤妹妹？


    听到这个称呼时，沈以牧眉头微挑，不冷不淡地扫了一眼秦柯。秦柯大概也看懂了他的眼神，冲他笑了笑。


    他没理会秦柯，也没急着回应邀约，而是说：“我先问问她。”


    “麻烦。”秦柯不满沈以牧的态度，直接探着身子冲里面喊，“小妤妹妹，我们晚上要去吃火锅，你和沈以牧一起啊。”


    秦柯和沈以牧说话都是正常音量，但空间就这么大，池妤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所以在秦柯第二次询问的时候，她应声：“好啊。”


    得到池妤应允，秦柯还想说什么，但沈以牧直接关上了门。


    他贴得近，鼻梁差点被玻璃门砸中。看着紧闭的玻璃门，他在心里骂了两句沈以牧才去结束工作收尾。


    沈以牧关了门，朝池妤走去：“如果你不想去可以不去的。”


    他还记得刚才来律所时，池妤被那群人吓到的模样。


    “没有不想去。”


    池妤倒没说谎，也不是假意推诿。她还挺想和沈以牧的同事接触。


    沈以牧见池妤神情不似在作假，便没说什么。


    秦柯还有工作要忙，沈以牧便和他打了声招呼，先带池妤回家放东西，让他忙完把火锅地址发给他就行。


    “行啊。”秦柯正在敲键盘，听到沈以牧的话，头也没抬的回复。


    -


    房门一打开，池妤就开始呼唤奶油。


    奶油正窝在沙发上，听到呼唤，懒懒散散地伸了个懒腰，还没来得及跳下沙发就被池妤找到，双手抱住亲了一口。


    奶油不高兴地伸出粉色猫垫，想要阻挡，但无济于事。


    奶油身上香香的，是好闻的牛奶味道。池妤将奶油放倒，平铺在沙发上，露出柔软的肚皮。奶油生无可恋地偏头看向沈以牧，“啊啊”的叫了两声，声音嗲嗲的，似在向他求救。


    沈以牧只扫了一眼奶油，就把目光落到池妤身上。池妤双手感受按住奶油的爪子，逗小孩儿似地用额头去蹭奶油的肚皮。奶油见求救无望，开始认命，乖巧地任由池妤摆布。


    因为下午要和当事人视频会议，他穿得比较正式，身上还是西装，看了一会儿便趁池妤和奶油玩耍的时候，去卧室换了身休闲装。


    出来的时候，池妤正一手给奶油喂猫条，一手呼噜着它的脑袋。


    沈以牧虽然从未有过养宠物的规划，但奶油到他家里的这段时间却被他养得很好，教会了它用猫砂，定点上厕所，肚子永远是圆鼓鼓的，身上也干干净净，再不见最开始的邋遢模样。


    小猫嘴馋，明明吃过猫粮，但面对猫条时依然吃得狼吞虎咽，当最后挤不出来的时候，还在舔着，直到没有味道才放弃，可嘴边的一圈白毛也不可避免的沾染上猫条，当真像个小花猫。


    嘟嘟~


    手机传来一道震动的声音，是秦柯发来的五秒语音。他大大咧咧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我们已经在过去的路上了，你们忙完就过来。”


    后面还发了个火锅店的地址。


    房间寂静，池妤不可避免地也听到了。她正蹲在阳台旁边，听到秦柯的话后站了起来：“那我们现在要过去了吗？”


    这家火锅店沈以牧去过两次，离他家小区不算远。沈以牧一边回复秦柯的消息，一边说道：“不急，你去洗个手。”


    “好。”池妤将吃完的猫条的扔进垃圾桶，听话地拐进卫生间。


    趁着这个功夫，沈以牧帮奶油处理了猫砂盆里的东西，又添了些水和猫粮。他做这些的时候，奶油就在旁边踱步监工，直到看见沈以牧给它添了新的猫粮才满意的叫了声。


    他顺手在奶油脑袋上摸了一把后就朝卫生间走去。池妤还在洗手台擦手，他便站在门口没进去。


    池妤余光扫到沈以牧的身影，还以为他是来检查的，立马站直了身子，走到他身边，举起双手转了转：“看，洗干净了。”


    她的十指修长，白嫩，转手时洗手液的味道也顺着飘到沈以牧的鼻尖。


    是柠檬味道的。


    沈以牧指尖微动，又想摸摸池妤的脑袋，但忍了下来，只是夸奖道：“嗯，很棒。”


    他神色和语气认真，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是在哄小孩儿。


    池妤嘴角上扬，又满意地转了转手，欣赏两秒后才放下：“那我们走吧。”


    小时候池妤只要得奖或者被老师夸奖回家后是一定要告诉所有人的，听所有人再夸一遍，就连沈以牧也不能放过。有一次，池妤被全校表扬，而沈以牧不在家，她就守在花园，一直关注着外面的动静，可一直等到十一点也没等到沈以牧回来。


    她困得直打哈欠，池母在旁边劝了几次想让她睡觉都没劝动，固执地非要等沈以牧。


    无奈，姜婉只能给沈以牧的母亲打去电话。


    明天是沈以牧爷爷的生日，一家人都提前回了沈老爷子那儿提前过夜。沈母接到电话时正在和家里人打麻将，姜婉隔着手机还能听到麻将碰撞的声音，她满是歉意的说明来意，想要找沈以牧接下电话。


    沈母笑着顺手打出去一张三万，朝正坐在沙发上陪老爷子看电视的沈以牧喊道：“以牧，妤妤找你。”


    沈家小辈里，沈以牧是大哥，吃过晚饭后其他弟弟妹妹都来找他，拉着他要一起玩游戏，他玩了几局就没继续，而是专心坐在爷爷旁边，陪他说话。


    听到沈母的话，他明显愣了一秒，看了眼时间，朝沈母走去，接过电话。


    “妤妤？”


    池妤已经困得不行，听到沈以牧的声音才稍微清醒一点儿，但说话依然不清楚，颠三倒四的把今天老师表扬她的话转述给沈以牧。


    大伯母今晚牌运不佳，拿到一副不好的牌后一直在碎碎念，扔牌动作也不小，麻将撞在桌声音声音有些大，再加上池妤说话声音含糊，让沈以牧听不太清，但也从其中听出了重点，给出了她想听的话：“是吗？我们妤妤好棒啊。”


    “嗯！”池妤坚持到说完已经不容易，得到满意的回答后，不再抑制困意。姜婉在旁边盯着，眼见池妤脑袋就要垂下去，立马伸手扶住。


    姜婉一手托着池妤的脑袋放到她肚子上，见电话还没挂断，便对电话那边的沈以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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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释：“妤妤睡着了，今晚打扰小牧了。”


    沈以牧客气地回应：“不打扰的。”


    两人寒暄两句后挂了电话，姜婉便给池父发消息，让她来花园将池妤抱回卧室睡觉。


    在沈以牧眼里，池妤和小时候没有什么区别。他眼底的笑意加深：“等一下，我洗个手。”


    卫生间有限，门口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池妤听后，往旁边让出了位置。


    池妤和沈以牧过去时，外面火锅店以及开始排队叫号，好在秦柯等人提前订了包房。


    晚间的温度比白日还要冷上几度，寒风凌冽，让人忍不住缩成一团，这种天气最适合吃泛着热气的汤锅。火锅店外不好停车，沈以牧只能停在前面，往前步行一百米，还没走到店面，麻辣地香气就先顺着寒风飘了过来。


    池妤裹着寒风走进店内。火锅店内热闹一片，客人涮着菜和身旁人聊着天，服务员忙碌地推着餐车，在每一桌来回穿梭上菜，没工夫招呼池妤和沈以牧。


    二楼大厅的餐桌少，但也比一楼清净。沈以牧他们人多，订的是最里面那间大包厢，


    包厢门没关，秦柯等人已经坐在里面。大圆桌已经围成一圈，留了两个位置给池妤和沈以牧。


    秦柯等人也刚到不久，他正在点菜，看到两人过来对他们招了招手：“正好在点菜，你们自己扫码，想吃什么点什么。”


    沈以牧很轻地点了下脑袋，率先替池妤拉开了凳子。


    点餐的二维码在餐桌两侧角落，池妤位置在中间，她和其他人不熟，坐下后，不好意思起身去扫码，正准备拿出手机玩玩小游戏的时候，眼前突然多了一个手机。


    手机壳是最简单的黑色磁吸款，没有其他花纹，而手机屏幕页面正显示是这家餐厅的菜单。


    “要吃什么自己点，不要客气。”


    沈以牧心思敏捷，会观察到每一个小细节，见池妤坐着没有动静，就已经猜到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池妤盯着面前的手机没有第一时间去接。对于她来说，手机是私人物品，里面涉及到太多隐私资料，除非是最亲密的人。但她没想到沈以牧就这样把手机递给了她，也不怕她点开手机里的相册和搜索记录。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在沈以牧心里也占据着不小的分量。


    沈以牧见池妤呆呆地盯着菜单，轻声调侃：“他们家菜单这么好看，眼睛都不眨一下？”


    沈以牧就坐在池妤左侧，再加上其他人正在点餐，并没有过多注意两人，池妤倒是终于回过神来，小声反驳：“没有。”


    沈以牧能拿下这么多起难搞的案件，靠的就是这张嘴，见池妤还是没有要接手机的意思，故意歪曲她的想法：“那妤妤是想让我拿着手机，慢慢选吗？”


    说完，也不给池妤反驳的机会，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划动屏幕，细细询问：“毛肚要吗？”


    他这一番动作，像是把池妤在当几岁小孩儿照顾。池妤脸上一热，连忙去伸手要去抢手机。


    沈以牧手掌宽厚，手机在他手里显得格外的小，一手就安全握住。池妤伸手去拿手机时，手指不可避免地与他手背碰上。


    触碰上的一瞬间，她手指微微卷缩，正想缩回去，却被动作更快地沈以牧反握住。


    “手怎么这么冷。”


    沈以牧眉头紧蹙，扫视了一眼池妤的穿着，找到了答案，眉头反而蹙得更深。


    池妤手小，沈以牧一只手就能包裹住。一瞬间，暖意覆盖住她的右手，而当事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瞳孔放大，整个身体都僵硬住，呆愣着盯着前方。


    直到有人站起身来给周围人发烟，她才反应过来想要挣开，可沈以牧握得很紧，让她挣脱不开。


    “别躲。”察觉到池妤的抵抗，沈以牧握得更紧，声音深沉，像是带着某种魔力，当真让池妤停止了挣扎。


    下一秒，沈以牧握住她的手一同塞进了他大衣的衣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