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牧这次负责的案件比较复杂。


    当事人在国外经营一家游戏公司。前段时间，他们公司发布一款新游戏，可还不到一个周，国内也出现相同的游戏，导致他们的玩家骤然下降，完全没有达到预期。不仅如此，就连公司的股份也受到影响，最终当事人决定起诉国内抄袭他们游戏的公司。


    因为跨国，所以聘请了沈以牧。


    这次当事人因为工作原因没有赶来，但也派了他的助理全权代办。沈以牧和助理见面还算顺利，在茶室聊了两个小时终于结束。


    公事谈得差不多，两人之间的氛围也变得轻松不少。助理站起身来重新为沈以牧添了杯茶：“沈律师，案子的事儿就辛苦您多费心了。”


    “张助理客气。”沈以牧接过喝了一口，这才有时间拿出手机查看。


    自从养了奶油之后，他便在家里安了监控，方便平时上班时观看奶油，害怕它出什么意外。


    没想到现在居然可以用来看池妤。


    监控位置对着的是奶油的小窝，他不断调整后终于发现了池妤的身影。


    助理本来已经订好了餐厅，打算邀请沈以牧一起吃个晚饭，可他见沈以牧一直盯着手机，便不确定晚上的安排是否还要继续。他委婉的询问：“沈律师一会儿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家里......”监控位置很低，看不到池妤的正脸，只能看到沙发的人影。


    池妤蜷缩在沙发上，左手垂落在沙发下。他低头看了眼手机画面，继续开口，“小猫不太乖。”


    睡觉也不知道去床上，也不怕感冒。


    小猫？


    助理本身也养有小狗，听到沈以牧会养宠物时，十分诧异。


    “沈律师还养了猫？”


    他就坐在沈以牧对面，两人位置很近，没有遮挡，抬头就能看见对方屏幕。他刚抬眸，还没来得及看清沈以牧养了什么猫，面前的手机已经息屏，变成一片黑。


    沈以牧将手机放回衣兜里：“抱歉，家里小猫怕生。”


    看监控画面和怕生完全不搭边，任谁听了也知道这是个借口。助理识趣地没有再问，反而邀约沈以牧一起用晚餐。


    “不了，家里小猫睡着了，我怕她着凉。”沈以牧喝了口茶，直截了当地拒绝。


    说话间已经站起身来。


    助理见状也没再挽留，只是亲自将人送出茶馆。


    等人走远了，他突然反应过来，刚才手机里哪里来的小猫，明明是一个人的背影。


    -


    沈以牧在返程途中远程将屋内空调调高，又在手机上下单了晚上要用的食材。


    等他回家时，池妤还没醒。


    冬季的夜晚总是黑得很早。不过才六点，外面已经黑漆漆一片。


    屋内没开灯，并不明亮，沈以牧轻手轻脚换鞋进屋，打开了过道的射灯。


    黄色的灯光洒在屋内，落在池妤身上，给人一种温馨感。


    他放轻了脚步朝池妤走去。


    池妤并没有被惊醒，也不知是不是睡冷了，怀里多了一个抱枕。她脑袋窝在抱枕里，头发四处散落，只露出小半张脸。肩膀旁空出的一小片位置被奶油霸占，脑袋贴着池妤的手臂，睡得正香。


    沈以牧不是一个喜欢拍照记录的人，但眼前这一幕，实在值得记录。


    他快速拍下这一幕，将照片保存下来后，慢慢蹲下身子，手指轻抬，还没碰到池妤的头发，却将奶油惊醒。


    奶油看到沈以牧举起的右手，伸了个懒腰，大发慈悲地扬起脑袋，允许面前这个人类摸他。可惜面前这个人类根本看不懂它的小心思，与它对视两秒后，精准抓住它的后脖颈，将它放回了猫窝里。


    “自己呆着。”


    语气轻而冷漠。


    奶油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沈以牧背影，只可惜这个人类根本没有回头。它跳下猫窝想出去，却发现沈以牧将玻璃门关上了，气得它在玻璃门里抓了好几下。


    沈以牧去卧室找了条羊绒毯，他俯下身，刚被羊绒毯盖在池妤身上，门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叮铃~


    沈以牧不悦地抬头看了眼门口，回头时发现池妤眼皮轻微地开始颤动，脑袋也在抱枕上蹭了蹭，随后睁开眼睛，呆呆地望着前方。


    门铃还在响，沈以牧走上前，将门打开。


    是超市的配送员。


    沈以牧在点东西时备注了东西放门口不用按门铃，不过配送员大约是没看见，还是按了门铃。


    他赶着去给下一家，将东西递给沈以牧后就快步离开。


    沈以牧关上门，将东西提回厨房时，发现池妤已经坐起身。


    他走上前，轻声询问：“吵醒你了？”


    “没有。”池妤睡迷糊了，睁开眼看到陌生环境时没反应过来，缓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在沈以牧家里，顿时清醒，坐直了身子。


    她只想睡十分钟的，但是沈以牧家里的沙发太舒服了。见沈以牧进了厨房，她懊恼地抓了把头发，也跟着一同走了过去，努力找补：“我下午学习太累，不小心睡着了。”


    沈以牧没有急着将食物分类，随手将购物袋放下，倒了一杯蜂蜜水，等池妤说完后，才将水给她。


    “谢谢。”屋内空调开得高，池妤睡得太久，嗓子确实不舒服，说话时声音都是哑的，没有同沈以牧客气，接过蜂蜜水大口喝了两口。


    “以后睡觉去床上，沙发容易着凉。”沈以牧说完，开始整理买的食物。


    正在喝水的池妤听到这话却被这话吓得呛住。


    咳咳咳咳。


    去哪儿睡？


    床上？谁的床？


    “喝个水也能被呛到。”沈以牧放下手里的活儿，轻缓地拍了拍池妤的后背。大约猜到她心里的想法，半解释的说，“忘了说，左边那间客房是给你准备的。我提前打扫过了，被套也是干净的，平时太晚了，你可以在客房休息。”


    池妤松了口气，可下一秒又听到沈以牧说：“如果你想睡主卧也可以。”


    她差点又被呛住，脑袋和拨浪鼓似地晃了晃。


    逗完池妤，沈以牧开始赶人：“好了，我要做饭了，你出去和奶油玩儿。”


    听到这话，池妤也不敢多呆，抱着水杯连忙退出厨房，去找奶油玩儿。


    奶油在沈以牧那里受了挫折，所以在面对池妤时格外热情。


    不到一个小时，屋内全是饭菜的香味儿，池妤上前看了眼，都是她喜欢的。


    池妤已经不像第一次来时那样局促，帮着端菜，拿碗筷。两人就和结婚很久的小夫妻一样，吃饭时偶尔聊些家常。


    她正偷偷给脚边的奶油投喂白虾，骤然听到沈以牧问话。


    “下午复习得怎么样？”


    说话时，沈以牧还在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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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妤剥虾。


    池妤确定奶油咬住虾后，缩了缩手指，看了眼沈以牧，心虚地回答：“挺好的。”睡得挺好。


    也不知道沈以牧家沙发是谁家的，格外好睡。


    沈以牧将剥好的虾重新放在池妤碗中：“自己吃，别喂奶油。”


    池妤已经举起筷子，准备给正在蹭她小腿的小馋猫，听到这话，默默塞进自己嘴里。


    奶油看到到嘴的虾飞了，不甘心地扒了扒池妤小腿。


    池妤只能假装没看见。


    眼见一碟白灼虾一大半进入了池妤肚子里，沈以牧这才去洗手。他用纸巾仔细擦着每一根手指，看似随意的询问：“明天还来吗？明天我应该在办公室。”


    池妤咬着筷子，眼里全是纠结。


    期末周已经没几个老师在上课，她虽然很想天天和沈以牧见面，但一旦见着沈以牧根本就没心思复习。


    为了不补考，她犹豫几秒，终于下定决心：“后面都有考试，我就在学校复习了。”


    言下之意是，在考完试之前都不会再来。


    说完抬着眼眸，小心翼翼地看着沈以牧。


    沈以牧擦手的动作一顿，脸上流露出意外的神色，但没有出口挽留：“好。”


    -


    周六，沈以牧难得没有加班，去健身房练了三个小时后才回家。他洗完澡，随意披了件睡袍，坐在沙发上叫了一份轻食凑合。


    等待的途中，他目光从家里扫视一圈。


    家里不知不觉间多了很多东西，最开始那样无趣的样板房逐渐也变得温馨起来。


    鞋柜最外侧是池妤挑的粉色拖鞋，茶几上的零食旁还留着她上次来家里不小心留下的橡皮筋和唇膏。


    还有他上个周刚买的毛毯。


    那天池妤走后，他将家里的监控重新看了一遍，发现池妤很喜欢坐在客厅茶几旁地上。尽管不知道她下一次会什么时候来家里，但他立马买了毛毯铺上。


    池妤没能享受到毛毯带来的柔软，反到让奶油抢了先。奶油自从发现哪里有毛毯后，猫抓板也不去了，每天固定去打卡磨爪子。


    已经到了奶油打卡时间，可它的打卡地却被面前这个两脚兽霸占，这让它十分不悦。沈以牧人高腿也长，两只腿大大咧咧敞开，将这块地完全占领。


    奶油被沈以牧养得已经胖了一大圈，整个猫气势冲冲地走到沈以牧面前，冲他叫了一声，警告两脚兽从它的领地离开。


    沈以牧正在看手机。手机屏幕上是他和池妤的聊天页面，根本没理会奶油。


    从池妤回家后他们已经两个周没有见面，聊天框的对话也没几句。


    奶油见面前的两脚兽无视了它的警告，伸手在沈以牧的小腿抓了一把。


    沈以牧终于注意到奶油，低头神色不明地盯着它看了几秒，突然笑了。然后拿出手机对着奶油拍了一张，发给池妤：【奶油想你了，方便视频吗？】


    这个理由很难让人拒绝，池妤回复得很快：【可以的！[星星眼.JPG]】


    得到允许，沈以牧眉梢轻扬。


    脚下的奶油已经不耐烦了，伸出爪子正准备招呼沈以牧时，再次被抓住命运的后脖颈。


    沈以牧将奶油抱起，禁锢在怀中：“好好表现，要是不乖就把你扔出去。”


    他一只手轻抚着奶油的后背，说的话却全是威胁。


    奶油：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