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阿弟，你们怎么来了？”姜婉宁看见冯氏和姜群，眼睛顿时红着眼睛扑过去抱住冯氏。


    “是你爹让我们来的。”冯氏轻声说道，姜婉宁身子一僵。


    “哎哟行了，腻不腻的慌啊。”姜群在旁啧啧道，他扯着姜婉宁的胳膊将她拉离冯氏怀抱，指着刚刚相中的玉瓶，“姐，这个给我呗。”


    姜婉宁蹙眉：“放回去，这是公主府的东西，你怎么能张口就要？”


    “公主不是要认你做干女儿吗？这点东西都舍不得？姐，你不能有了富贵，就忘了娘和亲弟弟吧。”姜群扯着嗓门喊道。


    姜婉宁脸燥热极了，环顾四周，好在公主府的下人不在，不然姜群张嘴要东西的嘴脸，她都怕惹了母亲不快。


    “赶紧放回去！！”她劈手要娶夺，姜群抱着玉瓶躲开。


    冯氏拦住姜婉宁，“好了，一个玉瓶而已，瞧着也不值钱，就给你弟弟吧。娘来是有重要的事与你说的。”


    “略略略。”姜群有冯氏撑腰，得意极了。


    “怎么可能不值钱，公主府的东西那都是——”姜婉宁一肚子火，还没说完，便被冯氏打断：“我说了，有重要的事，婉宁，你要气死娘吗！咳咳咳……”


    “娘！娘您没事吧？我不说了，您别生气。”姜婉宁一看冯氏脸色苍白顾不得其他，扶着她坐下，替她倒了一杯温茶：“娘，喝茶。”


    冯氏推开茶盏，神色不虞的讥讽：“你现在要成公主干女儿了，瞧不上我和你弟弟了。”


    “娘，我没有，我怎么可能瞧不上你和弟弟，实在是这玉瓶……”姜婉宁急急的想解释，冯氏不停，抬手道：“不说这些了，我来是替你父亲带个话。”


    她声音冷冷的。


    “姜家风骨铮铮，从不出攀龙附凤之徒。”


    姜婉宁脸色惨白，“父亲这是……何意？”


    冯氏黝黑的眼珠子直愣愣地看着她，“父母俱在，你要认干亲，可有想过姜家会被人如何议论？”


    “我……”


    “且你被侯府休弃，已经带累了姜家名声，按礼而言当回娘家，吃斋念佛，了却残生，可你呢？过去这么久了，你没回家，也不曾反省自己，你可知道我和你弟弟因你吃了多少苦头？”


    姜婉宁脸色愧疚至极，“娘，我并非没有回去过，只是门房说父亲不肯见我。我也送了礼物回去，您没收到吗？”


    冯氏拂开她的手，脸色不好，“说这么多，你还是没回来与我和你父亲商议就擅自做主不是吗？”


    “这些年那些书你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咳咳咳咳……”


    “娘，娘您别生气。”姜婉宁担心冯氏的身体，一边为她顺气一边认错，“我错了，这件事是我不对。我明日就回姜家向父亲认错，娘你别气了。”


    “明日？不行，今日就随我回去。”冯氏说着，一把抓住姜婉宁的手往外走。


    姜婉宁被她拖着，脸上带着无措：“娘，这么急吗？那让我给公主回个话可好？”


    “不行，立马去。”


    “娘——”


    就在此时，一道慵懒的嗓音响起：“这是作甚呢？这么热闹。”


    冯氏一愣，抬头望去，一位穿着华丽宫装的美妇人在几步之外瞧着她们，笑吟吟的，看上去很好说话的模样。


    这人……


    “母亲。”姜婉宁挣脱开冯氏的手，屈膝下蹲，“母亲，这是我的娘亲冯氏，还有弟弟姜群。”


    冯氏和姜群连忙跪下行礼。


    “见过公主殿下。”


    “平身平身。”徐攸岚热情上前，扶起冯氏，“你是婉宁的娘，咱们两家之前是亲家，之后也是比亲家更亲的关系，不必多礼。”


    冯氏望着眼前这张貌美高贵的脸庞，心头复杂，她慢悠悠起身，“多谢公主。”


    “坐吧。”


    徐攸岚落座后，招手让姜婉宁去她下手处，抬眸看向局促不安的冯氏母子，温和开口。


    冯氏哎了一声，忸怩坐下，姜群也低着头坐下，沉默是金。


    空去弥散着尴尬。


    徐攸岚主动开口：“姜夫人，你生了个好女儿，孝顺懂事又体贴善良。婉宁在侯府的时候，我就很喜欢她。”


    冯氏藏在袖中的手尴尬的搓着，“公主谬赞，您对婉宁的喜爱是她的福气。”


    “可说呢，要不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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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那档子事。我哪里舍得让婉宁和我那儿子和离啊，但没法子啊！那不孝顺的东西他弑父啊！婉宁哪能受他连累你说是不是？”


    冯氏不知道说什么好。公主的儿子，她哪敢置喙。


    徐攸岚叹了一口气：“原本一和离，婉宁就不算我的儿媳，该回姜家的。但我舍不得她啊！”


    “更何况，世道对女子严苛，和离归家的女子往往半生凄苦，要么被送去庄子上，要么就一辈子青灯古佛，有些人家更甚，会要女儿自戕以保清白……”


    “哦我不是说你们姜家哈。”她注意到冯氏脸色变化，笑着开口：“婉宁是个好孩子，和离不是她的错。我想着左不过儿媳与女儿没差，认个干亲，让她都住在公主府陪着我。”


    “当然，这个决定确实对姜家有些不妥。我派人去和姜老爷说了我的想法，他最终还是心疼女儿点了头的。”


    “本宫非常感激呀！”


    冯氏一听这话，忙起身，“公主言重了。”


    徐攸岚抬抬手让她起来，“说实话，我没生养过女儿，很想知道养女儿啊该怎么做，想与你讨讨经验呢。”


    冯氏懦动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事实上姜婉宁小时候就十分懂事，她怎么操过心，在姜家后宅之中她受欺负也不会与她哭诉。


    相反，小时候的姜婉宁就会想法子让姜庭丰开心，好让他别经常对她撒气动手。


    只是这些话，如何好说呢。


    冯氏尴尬地笑了笑：“公主若想知道，妾身自然知无不言。”


    “好啊好啊。”徐攸岚很开心，她望向一侧的姜婉宁，“婉宁，你去吩咐小厨房弄些吃的来，我要与你娘好好聊一会，对了，你这个弟弟。”她指了指不吭声的姜群。


    “小儿郎不适合在这，画扇，带他去逛逛公主府吧。”


    冯氏一听这个十分紧张，“公主，我、我家里还有些事，这探讨经验等以后有了空闲再说可好？”


    “这样啊，好吧，那画扇你送送姜夫人和姜少爷。”


    冯氏动了动嘴，想让姜婉宁送她，却不敢开口只得以眼神示意。


    却没想到姜婉宁一直低着头，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