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联邦特勤局，凌琅和钟离绯在B3会议室等其他人。


    陆陆续续地，他们都到了。


    程瞬看到大家都安全“回家”也放下心来，“时间不早了，我们过一遍消息。离绯，先说说你们那边的情况。”


    “我们在幻金天地打听到遗体有可能被送去普罗米修斯实验室。”钟离绯言简意赅地总结了。


    “好。那凌哥被广播通报追杀是……？”广播声音响彻暗河的每个角落，自然程瞬他们也知道了。


    凌琅拍拍钟离绯的手臂，示意让自己来说，“我在幻金天地遇到了偷窃者，和他交手，打不过我就这样。”凌琅说罢，耸耸肩表示这就是强者的无可奈何。


    别人如此这般，程瞬一定会教训他，但想想是凌琅，也就算了。


    程瞬看向罗妮，罗妮摇摇头，“畸形展览馆并无发现。”


    “我这边有发现。”宗锡勇报告，“我和周非两人去的是娱乐会所，那边有活体昆虫科兽骸贩卖，和考核工厂出现的兽骸是同一批次。我们后来了解到，这在暗河属于正常交易。”


    师舟非后续补充道，“我们怀疑有人专门培育昆虫科兽骸。”


    程瞬点头，“好。我和何晏去的卖场发现大量失踪人口，暗河的情况目前确实很棘手。”


    钟离绯知道暗河这么多年一直这么为非作歹，她不相信联邦政府没有做出过一丁点措施。


    “我们就不能端了暗河吗？”这话说出来，钟离绯自己都想笑，但她偏偏要故意这么愤世嫉俗，她就是要让她的同事认为她“眼里容不下暗河”。


    “美好的祝愿，曾经我也是带着这样的想法加入了联邦特勤局。”


    程瞬并没有直接否定钟离绯，只是现实残忍，他们面对的是毫无人性的疯子，强攻得不偿失，可久战不停，整个世界乌烟瘴气。


    最后，联邦政府和暗河签署互不干涉协议，才终止了战争。联邦的市民们才得到了短暂的和平。


    “好了，暗河的问题是个长久的计划，目前我们应该着眼于当下。苏溪，查查普罗米修斯。”程瞬把注意力给拉了回来。


    苏溪很快便查到了，“普罗米修斯生物科技公司，成立于六年前，主营各种养生药品，一切流程合法合规。暂时看不出什么问题。”


    “好。既然如此，那么让联邦药品监督局去探探底。明天辛苦离绯和凌哥跟着跑一趟普罗米修斯。”


    钟离绯知道在联邦的生物科技公司只是普罗米修斯的皮套而已，真正的那些见不得的实验，全在暗河那边的实验室里。


    可是钟离绯，不能说。其他人不知道钟离绯的身份。


    凌琅微微转头，见钟离绯没有应下，他便接过话，“程队，明天离绯在家休养一下吧。今天我被围剿追杀的时候，她为了救我，受了点伤。”


    “受伤了？你怎么不开腔呢？”程瞬着急地探头上下打量着钟离绯，“哪儿呢？严重吗？”


    “小伤，不碍事的。”钟离绯顺着话头接了下来。


    “行，那我和何晏去一趟。”程瞬安排好后，大家就各自回家了。


    凌琅开着他的飞行器，悬停在联邦特情局正门口。


    时间正好，其他人也都在门口。


    他朝着钟离绯问，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


    钟离绯瞬间有点不知所措，只能礼貌拒绝，“不用了，前辈，我自己回去。”


    “让他送！他的飞行器可帅！你今天救了他，他该送。”程瞬也是个喜欢在旁边看戏的人，听到凌琅要送人这种稀奇事，他比谁都兴奋，拉着钟离绯把她推到了凌琅的飞行器上，“把离绯安全送到家哦，要好好照顾人家哦！”


    钟离绯进退两难，只能应下。


    凌琅驾驶着飞行器“咻”地一下便没了踪影。


    留着程瞬在原地感叹，“真好呀，万年冰山开始融化了。”


    “啊？”何晏在旁边一头雾水。


    “你什么时候见过你凌哥那么热情？”


    “是哦。”何晏恍然大悟。


    **


    钟离绯的家在离联邦特情局只走三个路口后拐弯处的住宅区，说远倒也不算太远。


    “谢谢前辈。”钟离绯跳下飞行器就要走。


    “不请我上去坐坐吗？”凌琅停好了飞行器，跟在了钟离绯身边。


    “我家冷冷清清的，没什么好坐的。”钟离绯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她也没有直接拒绝。


    “那正好，我上去添点人味儿。”凌琅就这么跟着钟离绯上楼了。


    **


    钟离绯刚把手放到门把手上，门竟然自己从往外打开了。


    门内站着一个185公分穿黑色居家贴身背心的男人，他开门的动作身形一顿，琥珀色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打量起凌琅来。


    凌琅原本防备的状态，在看清男人的居家衣服时，瞳孔微缩，眼神瞬间沉了沉。


    两道视线毫无预兆地碰撞在一起，像两把利剑猝然出击，剑刃相撞，擦出火星子。


    “你是？”两人同时开口问到。


    “我是她哥。”“同事。”


    两人又是同时答道。


    完蛋！钟离绯心里大叫不好！没和封烬通气！


    钟离绯没想到封烬会出现在自己家里，封烬也不会知道钟离绯告诉了凌琅自己是实验体来着，实验体哪儿来的哥啊？


    凌琅的目光带着不易察觉地锋利，这个男人，很熟悉，他伸出手，礼貌地称呼，“哥哥好，怎么称呼呢？还没听离绯提起过她有个哥哥呢。”


    凌琅说话钟离绯不动声色地给封烬眨眼暗示。


    封烬秒懂，握住凌琅的手拍了拍，却始终挡在门口没给凌琅腾出位置让让进去，“封烬。我妹没给你们添乱吧？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领导多包容一下，我妹之前在外面过了很多苦日子，好不容易把她找回来了，我不能再让她出事了。”


    封烬乱说一通，钟离绯觉得凌琅并不会相信。但凌琅只是缓缓点头，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弧度，问，“一个姓封？一个姓钟？”


    “我们一个跟爸爸姓，一个跟妈妈姓，毕竟妈妈的姓氏很特别。复姓，钟离。”


    哦，这下轮到凌琅尴尬了。


    原来人家是姓钟离，单名一个绯字，那自己叫了那么久的“离绯”，她也不提醒一下。


    “嗯，”凌琅看到封烬的手臂上缠着一圈圈白色的纱布，“哥受伤了？”


    “哦，这个啊？浴室的玻璃碎了，不小心划了条口子。”封烬动了动手臂，表示问题不大。


    “这口子看起来有点长，可不是小问题，我经过一些专业的培训，要不我帮哥重新处理一下？”


    凌琅想去抓封烬受伤的手臂。但封烬把手背在了身后，另外一只手伸出来挡住了凌琅。


    “谢谢你的好意了，没那么严重。”


    看着两人暗潮汹涌，钟离绯丝滑地站到了两人之间，转头对着凌琅说，“好了，我到家了，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还没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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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琅说话，钟离绯就把封烬推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


    凌琅站在门口，闭眼回忆了一下封烬这个人的身形外貌。尤其在听到他说话时，他更加确定了。


    凌琅再次睁眼时，瞳孔放至最大，眼前的一切瞬间变得透明，透过那层薄薄的铁门，凌琅看到了钟离绯抱着胳膊坐在沙发上望着封烬，两个僵持着都不说话。


    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这种做法非君子所为，于是他眨眨眼睛，把“定点锁定”收了回来。


    凌琅重新抬手敲门。


    开门的是封烬，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耐烦，但很快便换上了一副平静的表情，“还有什么事？”


    “我找一下，绯绯。”凌琅这次记住了，她的名，是单字。


    封烬的胳膊很宽，几乎快要挡住整个门了。钟离绯跳过来，从门框边探出个脑袋，“嗯？”


    “明天特勤局集合，我们出任务。”凌琅说话时看向封烬，似乎这话是故意说给其他人听的。


    “我明天不是休……”钟离绯记得任务已经安排给别人了。


    但还未等她说话，凌琅直接打断了他说话，“明天见。”


    说完，便走了。


    **


    关上门口，钟离绯才确认这一次凌琅是真正地离开了。她转身，紧蹙眉头，“你来干什么？”


    “和你一起抓他。”封烬把钟离绯拉到沙发上坐下，用手抚平了她紧皱的眉头。


    “怎么抓，有计划吗？”钟离绯抱着胳膊，侧过头不让封烬弄。


    “陆老大很生气，他觉得是你放走了凌琅。”封烬添油加醋地传递着陆冥的意思，让本就烦陆冥的钟离绯，更是烦上加烦。


    “我这么做，不也是为了让他信任我嘛？硬刚是干不过他的。你和他交手过，你应该知道。”


    “所以我来配合你。明天你们要干什么？”封烬问。


    钟离绯淡淡地回道，“执行公务。”


    说完起身去卧室拿换洗衣物准备洗漱。


    “那我明天送你去特勤局吧？”封烬一路跟着，冷不丁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是真不怕暴露吗？你以为特勤局的都是傻子吗？他们早就记录下你的体貌特征了，你以为全副武装就能躲过？”钟离绯气得把手中的衣服往浴室的置物架上一甩，停下动作看着封烬，“你们究竟拿那两具遗体干什么？”


    “挑衅特勤局，看看他们实力。这就叫知己知彼。”封烬说得得意，完全不把钟离绯刚才的警告放在心上。


    “无聊。”


    “不然呢，为什么我会留下那么多痕迹，还不是想要引他们到暗河。要真我出手，还会让监控拍到我？况且，监控我早就删除替换了。”凭封烬的黑客本事，删除监控一点也不困难。他的暗影穿梭也根本在监控里留不下踪迹。


    如果留下，那就是故意的。


    钟离绯站在浴室门口，怒目而瞪，伸手用力地推封烬，“出去，我要洗澡！”


    **


    凌琅回到特勤局，打开基因冷库，进去搜索信息。


    他调出了两个人的基因档案。一个是钟离绯，一个是封烬。


    和昨天有一小些变化的是，钟离绯的档案多了一排字——亲属关系：封烬。


    而封烬的档案上写着“拟态认证：黑豹，拟态能力：暗影穿梭。”


    明明，今天苏溪搜索基因库时，除了那个送外卖的，再也没有第二个具有空间系能力的人。


    怎么，突然之间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