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联邦特勤局，凌琅和钟离绯先走进B3会议室。


    室内灯光明亮，长条会议桌擦拭得一尘不染，两人相对而坐，各自整理着思绪。


    脚步声陆续响起，其他人都到了。


    程瞬看到大家都安全“回家”也放下心来，“时间不早了，我们过一遍消息。离绯，先说说。”


    “我们在幻金天地打听到遗体有可能被送去普罗米修斯。”钟离绯言简意赅地总结了。


    “好。”程瞬点头，目光转向凌琅，语气带着几分好奇，“凌哥被暗河广播追杀，是怎么回事？”


    “我在幻金天地遇到了偷窃者，和他交手，打不过我，就这样。”凌琅说罢，耸耸肩表示这就是强者的无可奈何。


    别人如此这般，程瞬一定会教训他，但想想是凌琅，也就算了。


    程瞬看向罗妮，罗妮摇头，指尖划过终端屏幕，语气平淡，“畸形展览馆暂无发现。”


    “我这边有发现。”宗锡勇前倾身体，语气凝重，“我和周非去的是娱乐会所，那边有活体昆虫科兽骸贩卖，和考核工厂出现的兽骸是同一批次。”


    师舟非补充，“这在暗河很流行，我们怀疑有人专门培育兽骸，用途不明。”


    程瞬的眉头渐渐皱起，指尖敲击着桌面，“我和何晏去的卖场，发现了大量失踪人口的基因样本。暗河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棘手。”


    可暗河里全是毫无人性的疯子，强攻得不偿失。曾经，联邦政府也想处理暗河，但久战不停，整个世界乌烟瘴气。最后，签署互不干涉协议，才中止了战争。


    程瞬正思考着如何下手，“苏溪，查查普罗米修斯。”


    苏溪的手指在终端上飞速敲击，屏幕上瞬间跳出密密麻麻的信息，“普罗米修斯生物科技公司，成立于六年前，主营各类养生药品。所有注册流程、经营许可都合法合规，表面上看不出问题。”


    “好。”程瞬当机立断，“既然明面上挑不出错，就让联邦药品监管局先去探探底。明天辛苦离绯和凌哥，跟监管局的人跑一趟。”


    钟离绯心里一紧，这家公司虽然是“皮套”，但陆冥也会在这里装模作样地处理业务。


    她不想见陆冥。


    凌琅转头，瞥见钟离绯眼底的迟疑，立刻接过话头，“程队，明天让离绯在家休养吧。”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担忧，“今天我被追杀时，她为了救我，消耗过大，受了点小伤。”


    “受伤了？”程瞬立刻往前探身，目光上下打量着钟离绯，语气满是急切，“哪儿伤着了？严重吗？怎么不早说！”


    “小伤，不碍事的。”钟离绯顺着话头接了下来。


    “行，那我和何晏去一趟。”


    任务安排妥当，众人起身准备离开，凌琅率先走出了会议室。


    钟离绯刚走到特勤局大门口，凌琅就驾驶着他最新款改装双炮银黑色飞行器，悬停在她面前。


    凌琅探出头，目光直直地落在钟离绯身上，声音清晰且字正腔圆地响起，“离绯，我送你回去。”


    在场的还有其他同事，钟离绯瞬间楞在原地，脸颊微微发烫，她下意识地摆手，“不用了，前辈，我自己回去。”


    “让他送！”程瞬立刻凑上来起哄，听到凌琅要送人这种稀奇事，他比谁都兴奋，“你今天救了他，他该送。”说着，拉着钟离绯把她推到了凌琅的飞行器上，“把离绯安全送到家哦，要好好照顾人家哦！”


    钟离绯进退两难，只能红着脸点点头，弯腰坐进了后座。


    凌琅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抬手操控飞行器，引擎发出一声轻鸣，“咻”地一下便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夜色中。


    留着程瞬在原地感叹，“真好呀，咱们局的万年冰山，终于开始融化了。”


    “啊？”何晏站在旁边，满脸茫然。


    程瞬眯起眼，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什么时候见过你凌哥那么热情？”


    何晏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好像还真是！”


    **


    钟离绯的家在离联邦特勤局三个路口后拐弯处的住宅区，说远倒也不算太远。


    凌琅直接熄火，飞行器稳稳停在楼下。


    钟离绯推开门跳下去，转身对凌琅微微欠身，“谢谢前辈。”说完就走。


    “不请我上去坐坐吗？”凌琅几步跟上他，眼底闪着笑意。


    “我家冷冷清清的，没什么好坐的。”钟离绯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她也没有直接拒绝。


    “那正好，我上去添点人味儿。”凌琅就这么跟着钟离绯上楼了。


    **


    两人走到家门口，钟离绯刚把手放到门把手上，门竟然自己从往外打开了。


    门后站着一个身高 185 公分的男人，身着黑色居家贴身背心，露出线条流畅的肌肉。


    他开门的动作猛地一顿，琥珀色的眼眸瞬间锁定凌琅，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上下打量着他，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


    凌琅原本放松的姿态瞬间绷紧，指尖微微蜷缩。


    “你是？”两人异口同声地开口。


    “我是她哥。”“同事。”


    又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凌琅的目光缓缓扫过两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主动伸出手，“哥哥好，怎么称呼呢？还没听离绯提起过她有个哥哥呢。”


    封烬握住凌琅的手，指尖用力地拍了拍，他依旧挡在门口，丝毫没有让凌琅进屋的意思，“我叫封烬。我妹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 “疼惜”，“她之前在外面过了很多苦日子，我好不容易才把她找回来，实在不能再让她出事了。”


    凌琅只是缓缓点头，嘴角依旧挂着若有若无的弧度，“一个姓封，一个姓钟？”


    “我们一个跟爸爸姓，一个跟妈妈姓。”封烬反应极快，立刻补充道，“妈妈复姓钟离，比较特别。”


    哦，这下轮到凌琅尴尬了。


    原来人家是姓钟离，单名一个绯字，那自己叫了那么久的“离绯”，她也不提醒一下。


    他目光一转，瞥见封烬手臂上缠着一圈圈白色纱布，连忙转移话题，“哥受伤了？”


    “哦，这个啊。” 封烬动了动受伤的手臂，语气随意，“浴室的玻璃碎了，不小心划了条口子，没什么大事。”


    “这口子看起来有点长，可不是小问题，” 凌琅往前半步，眼神里带着 “关切”，“我受过专业的急救培训，要不我帮哥重新处理一下？”


    说着，他就伸手想去抓封烬受伤的手臂。封烬立刻将手背到身后，另一只手迅速伸出，挡住了凌琅的动作，“谢谢你的好意了，没那么严重。”


    两人之间暗潮汹涌，空气仿佛都要凝固。钟离绯见状，连忙丝滑地站到两人中间，伸手轻轻推了推凌琅的胳膊，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好了，我到家了，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没等凌琅回应，她就一把拉住封烬的胳膊，将他往屋里拽，同时飞快地关上了门，隔绝了两人之间的对峙。


    **


    凌琅站在门外，缓缓闭上眼。脑海里飞速回放着封烬的身形、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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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和语气，越想越确定——这个男人就是偷窃者。


    他再次睁开眼时，瞳孔骤然放大，周身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微光。“定点锁定” 能力启动，眼前的铁门瞬间变得透明。


    透过门板，他清晰地看到了钟离绯抱着胳膊坐在沙发上望着封烬，两个僵持着都不说话。


    但转念一想，这种窥探他人隐私的做法终究非君子所为，他轻轻眨了眨眼，收回了能力。


    凌琅抬手，轻轻敲了敲房门。


    门被打开，依旧是封烬。他眼底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不耐烦，“还有什么事？”


    “我找一下，绯绯。” 凌琅这次特意改了称呼，他记住了，她的名，是单字。


    封烬的肩膀很宽，几乎挡住了整个门框，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阻拦，“她要休息了。”


    “没事。” 钟离绯从封烬身后跳出来，从门框边探出个脑袋，“怎么了？”


    “明天特勤局早上八点集合，我们一起出任务。” 凌琅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重音落到了“一起”上面。


    “我明天不是休……”钟离绯记得任务已经安排给别人了。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凌琅就直接打断了她，语气笃定，“明天见。”


    说完，他便走了。


    **


    关上房门，钟离绯确认凌琅真的离开了，才转身看向封烬，眉头紧紧蹙起，“你来干什么？”


    封烬抬起手，指尖轻轻抚平她紧皱的眉头，语气带着几分怜惜，“和你一起抓他。”


    “怎么抓？有具体计划吗？” 钟离绯偏过头，躲开他的触碰，依旧抱着胳膊，语气冷淡。


    “陆老大很生气。他觉得，是你故意放走了凌琅。”


    这话瞬间点燃了钟离绯的火气，“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让他信任我？硬刚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你和他交手过，你应该知道。”


    “所以我才来配合你。” 封烬点点头，“明天你们特勤局要干什么？”


    “执行公务。” 钟离绯淡淡地回了一句，起身走向卧室，准备拿换洗衣物洗漱。


    封烬跟了上去，脚步轻快，冷不丁地说，“那我明天送你去特勤局吧？”


    “你是真不怕暴露吗？” 钟离绯猛地停下脚步，转身瞪着他，“你以为特勤局的人都是傻子？他们早就记录下你的体貌特征了，你觉得全副武装就能躲过？” 她气得将手中的换洗衣物往浴室的置物架上一甩，“还有，你们究竟拿那两具遗体干什么？”


    “挑衅特勤局，看看你们的实力。” 封烬一脸得意，完全没把她的警告放在心上，“这就叫知己知彼。”


    “无聊。”


    “不然呢？” 封烬挑眉，“你以为我真的会留下那么多痕迹？要真不想被发现，监控怎么可能拍到我？况且，那些监控录像，我早就删除替换了。”


    如果留下，那就是故意的。


    钟离绯站在浴室门口，怒目而瞪，伸手用力地推封烬，“出去，我要洗澡！”


    **


    凌琅回到特勤局，打开基因冷库，进去搜索信息。


    他调出了两个人的基因档案。一个是钟离绯，一个是封烬。


    和昨天有一小些变化的是，钟离绯的档案多了一排字——亲属关系：封烬。


    而封烬的档案上写着“拟态认证：黑豹，拟态能力：暗影穿梭。”


    凌琅的眉头皱紧，明明今天苏溪搜索基因库时，除了那个送外卖的，根本没有第二个登记在册的空间系能力者。


    怎么，突然之间多了一个？